[親情故事]爸爸瘋了

“哥,爸爸瘋了,天天晚上在院子出出進進、打電話、發視頻。”弟弟耿亮凌晨一點給遠在雲南的哥哥耿明打來電話。

“我也懷疑是爸爸的神經有了問題,大伯也打來電話說爸爸睡眠不好,胡轉悠。我都給郵了兩千多元治療失眠的藥物,吃的、洗的、還有帖敷的,可他老說沒用。”哥哥正說著,妹妹耿芳突然打來電話,他連忙接通了三方通話。

“哥,爸爸瘋了,衣服髒了也不洗,天天晚上發視頻、打電話,說他睡不著想找人說說話,你說,半夜三更,誰跟他說話。”妹妹耿芳有點不悅。

兄妹三人你一言他一語,最後決定回家,看看父親是不是神經有了問題。

這老耿頭一生育有兩兒一女,他們都很優秀,大兒子耿明參軍考了軍校,成家就業於雲南;二兒子耿亮和女兒耿芳先後考了大學,耿亮在北京成家;耿芳畢業後直接落戶在上海。先前老伴在世時,他整天樂呵呵的,逢人有說有笑,說大兒給他多少錢、二兒給他買了投影儀,還給他下載了近百部電視劇和電影、女兒給他買了多少衣帽、鞋襪,真把個同村的同齡人羨慕得直流口水,都說耿老頭養育了三個知書達理的好兒女。可誰知就在他飽享天倫之樂之際,老伴三年前患胃癌去世,留下了他一個衣食無憂,有錢無處花的孤老頭子。

其實,這耿老頭子並不算老,跨過年剛剛六十,從他走路、說話、幹活的狀態來看,誰也不會認為他已步入花甲之年。他確實很精神,身板硬朗,耳聰目明,要不是兒女們私下把那二畝多地轉讓給別人耕種,他說他在那地裡一年幹三百六十五天都不覺累。可現在,地沒了,出去給人打工沒人要,逛大街沒啥可買,聊天又沒意思,下棋、打麻將、掀花花他都不懂,唯一的愛好就是在家看電視,時間長了他還嫌費電傷眼睛,好在女兒給他買了一部智能手機,不時總愛拿出來玩玩。

[親情故事]爸爸瘋了

耿老頭玩手機可不同其他人,其他人玩手機是聊天、微博和看劇,他就只和三個孩子看視頻,尤其是隔壁女人俊花半年前因車禍死了丈夫以後,他就更是機不離手,魂不守舍,整天在他和俊花家的門前轉悠,要不就給兒女們打電話、發視頻,而且常常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兒女們接通以後他就一句話:睡不著想找人說說話。

耿老頭失眠了,徹夜出出進進,胡思亂想:想他一個人的孤苦與不快、想他以後的日子怎麼過,想著想著,就想到了俊花身上,不由他一陣酸楚和憐憫。因為中年喪偶的酸甜苦辣他是嘗夠了,可比他還年輕四歲的俊花怎麼能受得了這份孤苦,他想。想著想著,一個大膽的念頭誕生了:“能和俊花結合在一起該有多好”。可這又不好向兒女們直說,只能他一個人窩在心裡,暗自高興和激動,一激動他就笑。一笑,他就睡不著,睡不著,他就下床,在房間裡、院子裡踱步,輪番給兒女們發視頻、打電話。

兒女都有公務在身,自然接受不了爸爸這無休無止的視頻和電話的干擾,當然也不知道爸爸此時的心境,他們都認為爸爸神經有了問題,於是他們約定同一天回家。

兄妹三人回家以後,經過一整天和一晚上與爸爸的分頭與集中的談話和觀察,他們終於從爸爸的神色裡悟出了一些眉目:爸爸沒有瘋,只是想再婚,對象就是隔壁俊花嬸。

此時,兄妹三人由狐疑而釋然又轉為頭大了,為了爸爸高興,不再失眠,他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給老人一個快樂幸福的晚年。但,爸爸要再婚,對象就是隔壁鄰家的俊花嬸,這讓人咋說呢,俊花嬸能答應嗎。

無奈,兄妹三人商量,並準備了厚厚一份禮物,決定由快嘴妹妹耿芳第二天與俊花嬸談談。

這俊花嬸只有兩個女兒,且已出嫁。當耿芳說出這話以後,她當然也是激動不已,卻又如鯁在喉,難就難在她丈夫去世還不到一年,且與耿老頭又是鄰居,有點不好意思又怕人笑話。

這耿芳的快嘴可不是虛傳的,她從兒女說到父母、從婦道說到孝道、從人生觀說到價值觀,把一個老實本分、羞羞答答的農村婦女說得心花怒放,熱情洋溢。最後,俊花嬸答應上午把兩個女兒約約,然後兩家坐在一起說說,結婚證可以領,結婚儀式過一段時間再辦。

上午,兩家七口人如約而至縣城一家大酒店,因為互相熟悉,彼此心照不宣,各自喜笑顏開,暢所欲言,直到酒店服務員督促下午交班他們才怏怏離去。

當晚,耿老頭的三個兒女因要急於返回各自的工作單位欲與父親說些什麼,可耿老頭卻像是經過艱苦卓絕的戰鬥取得勝利以後的士兵,一上床竟呼呼大睡,要不是偶爾那幾聲呼嚕做響,兒女們還以為把爸爸給高興死了。

文/獵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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