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君
或許你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家超市，但它曾經比肩永輝。
一家公司是怎麼把自己作死的？失敗案例比成功案例更有意義。
來源 | 電商頭條（ID：ecxinwen）中國電商影響力媒體，本文已獲授權轉載
作者 | 電商頭條
校對 | 知更君
全文共 2272 字 | 預計用時 5 分鐘
從百億市值到如今面臨退市，
從零售小霸王到鉅虧17億，
人人樂超市給我們上了一課經典的禍起於蕭牆之內。
1
5年鉅虧17億，昔日霸王面臨退市
一波5連虧把人人樂打懵了，它還沒想好怎麼接招。
近日，人人樂發佈2018年年報：公司去年虧損3.5億元，疊加2017年虧損5.3億，它再次被證監會戴上了*ST的帽子——退市風險警示。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人人樂二度“戴帽”。
3年前，它也是因為2014、2015年持續虧損4.6億和4.7億，拉響了退市警報。眼看大難來臨，它趕緊賣掉了最有價值的物業，最終當年扭虧為盈，虎口逃生。（編者注：如果一家上市公司連續3年虧損，就可能被證監會強制退市。）
也就是說，從2014年-2018年，人人樂已經連虧5年，虧損總額超過17億。
很多人可能對人人樂不太瞭解，作為中國的中生代超市，人人樂曾經非常能打。它靠著“蜂窩式”發展戰略不僅突破了沃爾瑪、家樂福、易初蓮花的包圍圈，而且還憑藉強大的供應鏈狙擊過新零售，是名副其實的零售小霸王。
1996年，人人樂在深圳誕生，2004年殺入中國500強、連鎖30強。2010年，人人樂上市，當年營收突破百億大關，市值也一度站上了100億。
依託強大的供應鏈，人人樂綜合毛利率高達23.1%，比新零售標兵永輝超市高出足足3個百分點。也就是說，每100億營收，人人樂毛利比永輝高出3億，這個優勢沒有幾家零售超市能做到。
然而奇葩的是，2010年，永輝和人人樂同時上市，如今永輝市值高達千億，而人人樂僅剩29億不說，還面臨退市危機。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此，我們查閱了所有關於人人樂的資料，最終發現它不是因為對手太強，也不是因為實體經濟變差，而僅僅是因為它自身的內部出現了問題。
這是一個經典的由禍起蕭牆而導致崩盤的案例。
2
內鬥、貪腐，耗盡所有壯志雄心
為什麼說人人樂禍起蕭牆呢？
首先是家族內鬥
當一個整體長期處於內部鬥爭的狀態是不可能成就任何事情的。比如曾經對標麥當勞的蒸功夫，它就是一個典型被內鬥害慘的企業。
在蒸功夫內部，兩個創始人各有一幫勢力，創始人潘宇海推行的戰略，另一個創始人蔡達標突然喊停；蔡達標做出的調整，潘宇海宣佈無效。
這樣下去，企業該聽誰的？該怎麼發展下去！
資深零售人丁利國曾說過：人人樂所有問題的根源在於它作為家族式企業內部鬥爭頻繁。
目前，人人樂的控制權掌握在創始人何金明、其妻宋琪、其子何浩三個人手裡。據《華夏時報》報道，宋琪為何金明第二任妻子，而何浩為何金明前妻所生，背後是其前妻的勢力。
圖：《華夏時報》報道人人樂內鬥
牽涉到家族利益，三方勢力經常在公司內部博弈，說得難聽一點就是內鬥。在人人樂，管理層變動屬於家常便飯。雖然何金明多次表示要去家族化，但收效甚微。
看過《都挺好》的人應該對蒙總去家族化的情節印象很深，即使兩方博弈都各種狗血，更何況是三方。
所以零售業資深顧問馮駿這樣總結人人樂的困境：“沒有儘早實現家族企業的改革，這一點是在上市之初就埋下的隱患。”
家族勢力過於明顯，還給人人樂帶來了另一個惡果。
由於家族成員高度集權，真正有能力的人擔心被架空就會避開去家族企業就職，所以人人樂很難招到優秀管理層。
其次是內部貪腐
我們上面說過，人人樂的毛利率可以碾壓永輝，那為什麼到頭來一個虧損，一個成為資本香餑餑？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出在人人樂的管理上。
公開資料顯示，2015年至2017年上半年，人人樂銷售費用分別為20億、19億元、8.9億元；管理費用分別為6.9億元、4.4億元、2.2億元。
在這裡介紹一下銷售費用，它具體包含包裝費、廣告費、折損費、物流費用等等，簡單說來就是把商品賣出去所花費的成本。
由於鬆散的制度，人人樂的銷售、管理費用遠高於行業平均水平，嚴重吞噬了它的利潤。
更可怕的是，人人樂管理失控，在財務上也出現了侵吞公司財產的內鬼。2014年，其子公司天津人人樂侵佔總部3400多萬，這僅僅是內部貪腐的冰山一角。
風聞一手創立的公司陷入貪腐風暴，半隱退的何金明重新出山，第一年就有十多位員工因貪腐問題被移交司法機關。
圖：何金明出山的口號
據見證過那場反貪風暴的人回憶：“有很多是在辦公室被帶走的，這給員工的震撼很大！”
所以，人人樂的連年虧損，很關鍵的一個原因就是內部蛀蟲太多，慾壑難填地侵吞公司財產，最終把人人樂拖向了深淵。
最後是過度吝嗇，股權結構不合理
內鬥和貪腐長期得不到解決，很重要一個原因就是沒有蘇明玉那樣的重量級人才出來救場。這又涉及到人人樂另一個致命問題：股權結構極度不合理。
在人人樂，除了A股股民持股25%之外，其餘股份全部掌握在家族手裡，這意味著有能力的管理層分不到一點奮鬥紅利，僅僅是領一份打工薪水，何來戰鬥力。
上市前，人人樂曾給中高層許下過贈送股權的承諾，但上市後這些承諾遲遲得不到兌現，有能力的零售精英紛紛離職。
公開資料顯示，上市後的第二年，人人樂CEO李彥峰、採購中心總經理王牛崽、事業部副總裁李寬森等11位高管及16位店長選擇了遠走高飛。
圖：網上曝出的人人樂高管辭職名單
其中，李彥峰是公司從沃爾瑪挖過來的人才，他為人人樂效力多年，直到最後去職都沒有獲得股權。
這些老將走後，人人樂徹底變成了一個家族集權企業，再沒有人能撼動得了。
3
結語
從一個零售小霸王到如今陷入鉅虧絕境，人人樂帶給我們的啟示其實只有一個：家族經營模式永遠走不長久，真正的現代化企業應該朝職業經理人制與合夥人制看齊。
前者就像蒙總掃清一切障礙後，把集團教鞭交到了蘇明玉手中。
後者就像阿里巴巴的合夥人制度。在阿里，馬雲僅僅佔股7%，他的十八羅漢都有股權，就連衛哲這種空降兵都有很大期權（離職後期權仍然算數）。這種股權制度充分釋放出團隊戰鬥力，讓阿里攻必克，戰必取。
所以，創業團隊千萬不要迷戀股權。馬雲的7%的股份能讓他成為中國首富，而人人樂家族死扣著75%的股份，讓他們陷入空前危機。
①中國經營報：《人人樂業績鉅虧 關店為瘋狂擴張買單》
②華夏時報：《兩妻爭利扼殺股權激勵 人人樂收權管理》
③市值風雲：《大敗局：人人樂如何從輝煌走向沒落》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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