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說不清楚自己躺在僅能容納一人的小充氣船上在海里漂了多久，他也不願意講述他和他的船為什麼會出現在遠離岸邊的海面上，但他在心裡還是感謝那些將他從海里救起的人。
飄在海上的孤獨充氣船
“喂，110嗎，我在海上發現一條充氣小船，快沉了，船上躺著一個人，但他拒絕上我們的船，當前位置在東經121°30′，北緯28°01′500″的海面。”10月23日上午10點許，台州玉環市公安局接到一位船老大打來的電話。
船老大介紹，這是他同一天第二次在海上看到這條船，第一次是當天凌晨2點左右，位置是玉環市洋嶼島北面的海域。“當時天黑，只看到這條船，沒有發現上面躺著一個人。”他說。當天早晨10點左右，在相距第一次發現位置將近30公里的外海，他再次發現這了條船，仔細一看發現上面數著一面小小的“帆”，“帆”下，躺著一個人。
這條充氣船船體的氣似乎不太足，顯得有些乾癟。船員們向躺在充氣船上的人喊話，讓他靠到漁船邊上登上漁船，但沒有得到回應，於是船老大報了警。
“我們船大，沒法靠向他的小船。”船老大說。
拒絕救援的怪異男子
玉環市公安局110指揮中心接警後，將警情指令給了玉環市公安局幹江派出所。派出所民警立即安排海韻機動隊的救援人員第一時間聯繫報警人，調集快艇前往救援。
海韻機動隊的快艇船長王相國是蘇泊爾海運公司的職員，長年在海上執行救援任務，經驗豐富。接到救援任務通知時，他正在前往位於玉環大鹿島的工作單位。“距離事發地點最近的就是大鹿島。”他說，他在大鹿島拿了救援工具，並接上兩位同事當幫手，馬不停蹄趕往救援位置。
“我們和報警的船老大取得聯繫，讓他的船一直跟著那條小充氣船，並及時提供位置信息。”王師傅說，最終他們在當天中午12時20分，於東經121°28′870″，北緯27°58′051″位置找到了被漁船緊緊跟住的那隻充氣船。這個位置距離船老大報警時候的位置大約相差10海里。
王相國的快艇到達之後，慢慢靠向那條充氣船，同時他們也開始勸說充氣船船上的男子保持冷靜，配合救援。
“我們以為他是想不開輕生的，就告訴他有什麼困難可以幫他一起解決，但沒有得到他的回應。”王相國說，因為這條充氣小船看上去就要沉了，為了保證船上男子的安全，他們儘可能將快艇靠近充氣船，準備隨時營救。
兩船靠的很近的時候，王相國拿出快艇上的鉤子，準備將充氣船鉤過來，但鉤子剛掛到充氣船上，就被船上的男子拿掉了。男子自稱是來釣魚的，不需要救援。
“我仔細觀察了，他船上沒有任何釣具，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他說了謊。”王相國說，不管男子是為什麼拒絕救援，但那時候但處境已經是非常危險。他說，這個位置距離岸邊少說也有30公里左右的距離，不拉男子上船，充氣船的氣再漏一些，這名男子肯定會落入海中。
“勸說了很久，也嘗試了3次救援，都被拒絕了。”王相國說，他們就這樣和男子僵持到下午1點鐘左右，充氣船終於因為氣體不足，沉到水裡，然後翻船了。“在僵持的時間裡，海事部門的公務船也趕到了，大家一起勸說這男子，但他就是不願意上船。”
充氣船翻船後，男子從水裡爬到了露在水面上的船底板上，但仍舊拒絕救援。因為他的不配合，救援人員們也暫停了勸說和救援工作。“也是根據長期以來的救援經驗，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我們想讓他冷靜幾分鐘，激起他的求生慾望，這樣就會配合我們的救援。”王師傅說。
數分鐘後，乘著男子坐在船底板上走神的機會，王師傅迅速出手，抓住男子手臂把他往快艇上拉，男子儘管還是有些反抗動作，但比之前要配合一些。最終，在王師傅和同事的共同努力下，充氣船上的男子被拉上了快艇。時間是當天下午1時10分。
“他上船後，忽然又掙扎著想往海里跳，我們就把他死死抱住，並一直勸說：不能想不開，沒錢的話我們可以給你錢。”費了一番周折，才終於讓這名男子安靜下來。
在派出所，他一口氣吃了5個麵包
被救男子坐在快艇的船艙裡，冰涼的海水把他凍的瑟瑟發抖。船上沒有多餘的衣物，王相國和同事扯下座椅上的布制座套給他披上，再給他穿上救生衣權且保暖。
“我遞給他一瓶礦泉水，他一口氣就喝完了，看來是渴得厲害了。”王相國說，他問男子哪裡人，為什麼在海里，男子一句話也不說。
“好不容易開口說句話，也是胡言亂語”他說。
下午2點06分，玉環市幹江碼頭。快艇靠岸，被救的男子被轉交給了在碼頭等候的民警。
幹江派出所副所長陸警官介紹說，從當時這名男子當時的狀態來看，應該是長時間沒有進食了。“我們給他準備了5個麵包兩瓶礦泉水。”他說，男子拿到麵包和水之後就埋著頭狼吞虎嚥，民警問話，他也不回答，直到桌上的食物吃完。
男子隨身帶了一個包，包裡放著身份證和一本護照，還有一本中日語對照的翻譯書。
根據其身份證件顯示，這名男子姓陳，是廣西人，出生於1984年，此前在杭州和寧波一帶工作，“他的最後一份工作是寧波某單位的保安。”
民警說，在男子的隨身物品裡有一張發貨單，單據上顯示他的那條充氣船是10月17日從金華義烏髮往寧波北侖區的春曉街道的，充氣船的價格為385元。“我們估計他下海的時間應該在收貨後不久，所以可能已經在海上漂了好幾天了。”陸警官說，在小陳的揹包裡還發現了兩個八寶粥的罐子，這說明他下海之前做過一些準備。
當天下午，民警聯繫上了小陳遠在廣西的家人，告知了小陳的情況。隨後小陳表示希望返回老家。
當晚5點，小陳在派出所食堂和民警一起吃了晚飯之後，被安置到了玉環的救助站，由救助站提供幫助送他返回廣西老家。
通訊員 | 鄔立波
閱讀更多 都市快報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