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老首長王裕光

悼念老首長王裕光

聽到徐魯海戰友傳來老首長王裕光逝世的消息,心中非常悲痛。

我是1969年1月認識王裕光的。當時我從339團炮二連調至是113師政治部宣傳科報道組當報道員,王裕光是師政治部副主任。王副主任常來宣傳科,特別是具體指導報道組的工作,給我的直接印象是水平高,威嚴幹練。

1969年底,王裕光給師組織科幹事孫建材介紹個對象,是他姐姐給介紹的海軍一個領導幹部的女兒。老孫是339團組織股幹事調師裡的,歲數偏大,沒有對象,是師機關的老大難。老孫與我同是339團來的,自然就有親切感,很快成了好朋友。他本來是同意這個親事的,但架不住人們開玩笑,說他攀高結貴等等,弄得他猶豫不決,最後不同意了。

悼念老首长王裕光

他給王裕光回話說是“我媽不同意”。到了約定見面時間,王裕光副主任派我去北京她姐姐家送信。他給我寫了地址,交代的很詳細。我到京後,按圖索驥,到正義路找到了他姐姐家。

我一看這不是團中央的地方嗎?進了他姐姐家一片狼藉,像是我家文革中被抄家後的景象。他姐姐是個非常慈祥的老幹部,讓我坐下,又給我倒水。我一看就直覺這是一個正在受難的老幹部家庭,心裡非常難受。王阿姨和我攀談起來,問我哪裡人,什麼時候參軍,家裡情況。

我如實一一道來,說到父親是三七年參加革命,正在挨批鬥。阿姨很同情,說就在部隊好好幹吧,家裡的事眼不見心不煩。後來海軍那家母女也來了,看過信後也不好說什麼。我回部隊好長時間後,王裕光副主任見到我說,我姐姐對你印象特別好,見了我就問你的情況。後來我才知道他姐夫是大名鼎鼎的團中央三胡一王的那個王,團中央書記書記王照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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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春天,師政治部在337團舉辦了一次全師報道員培訓班,全師每個連隊都派了一個報道員來參加。師報道組的幾個幹事韓巨志、孫秉華、馬秉堂、宋永佳、丁廣師都講了課,各團的新聞幹事袁萬貴、李樹斌、黃憲臣、趙玉銘等也講了課,大家感到收穫很大。已經是師政治部主任的王裕光也來講了一課。他講的課顯然高人一籌,給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幾十年過去了仍然難以忘懷。

他通過講解毛主席的《中原我軍佔領南陽》一文,深入剖析了新聞寫作中的五個W(新聞五要素)的運用。毛

主席的這篇文章是新聞寫作的經典教材,我第一次被毛主席的範文所吸引,被王裕光的講解所陶醉。以後我從事新聞工作幾十年,聽過多少名家講這篇文章,總覺得不如第一次聽老首長的講解酣暢淋漓痛快解渴。他留給我的印象是言詞精粹,文思飛揚。

直至如今,我經常看這篇文章,總是想起聽王裕光講課的情景。徐魯海也參加了這次培訓班,我們常談起聽王裕光講課的情景,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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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4月間,113師政治部黨支部要討論通過我的入黨問題。我是1968年入伍的,是同年兵中入黨較晚的。原因是在連隊快入黨時扯出了父親文革中被衝擊的問題。調師機關後組織上非常關心我的入黨問題,鼓勵我正確對待,努力工作。

1970年3月父親在中央學習班恢復了黨組織生活,我把這個情況彙報後,領導上說只要是共產黨員就是先進分子,至於是不是恢復廳局級職務無所謂,共產黨人能上能下能高能低嘛。政治部主任王裕光參加了這次支部大會。會議進行完預定程序,就要表決時有個同志提出我說過革命現代京劇《海港》唱腔尖聲尖調不如其他的好聽,是不是對文革的認識還不深刻,是不是受家庭情況影響,建議再考驗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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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大家都不好說什麼,就放下了。會後我進行了認真的思考,是不是還有私心雜念?林副主席說的文化大革命收穫最大最大,損失最小最小,是否真正的理解了?我努力的在靈魂深處爆發革命,真誠認真的寫了思想彙報。七月一日,再次召開支部大會,我談了自己的感受,作了思想彙報。

王裕光主任站起來說,認識很深刻,我看可以通過。支部大會通過了我的入黨申請,我終於成為中國共產黨黨員。老首長話不多,很威嚴,具有導向性。事過多年我才知道,老首長很關心我的入黨問題,多次催促有關同志抓緊解決。政治部許多同志都很同情我的處境,給了我很大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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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春節剛過,113師在337團營房搞千人幹部學習班。師首長是王裕光副政委邵寶殿參謀長負責,機關抽調了一些參謀幹事去做具體的組織協調工作。我寫了幾期簡報,還寫了向軍裡報告情況的電報,有的被軍裡轉發了。王裕光副政委曾經點評機關工作,幾次對我提出表揚。說李參謀寫的東西精煉乾淨,沒有廢話,標點符號用的準確。我在人生經歷中受表揚不多,老首長的表揚對我鼓舞很大,始終把老首長的話當成終身的追求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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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春天,王裕光副政委去北京軍區接受審查。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情和大家都一樣,非常沉重,不相信老首長有問題。1974年過了元旦,我調至北京軍區司令部軍務動員部當參謀。剛去時住了一個月辦公室,很快就安排到86樓招待所住宿。去後不幾天就發現王裕光副政委也在這裡,他們是晚上才出來散步。他剛見我,示意我不要和他說話。我們都在院子裡散步,不停的轉圈,假裝碰到一起時,我乘警衛人員不注意,趕緊告訴他我調來軍務部工作了,家裡有什麼需要我辦的事散步時說吧。現在想來就像是地下工作秘密接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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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們隔幾天見一次面。慢慢的我知道他和我上下住的是一個房間,我們約定如果有事敲三下暖氣管子,我們就在院子裡見面。他有什麼事如要個換季衣服什麼的,我就給他家裡打電話,王明慈阿姨有什麼事我就轉告他。有我做二傳手,他與家裡聯繫就方便了許多。我還為他給一些老戰友及他姐姐家打電話聯繫過。過了一段時間,知道這裡還關著兩個首長。一個是我的好朋友戰友汪林寧的父親,北京軍區副司令員汪易,另一個是28軍政委董立方。

現在看,這完全是北京軍區當時的負責人藉口清查林彪事件,大搞派性弄出來的政治迫害。汪易副司令的警衛員李澤順是我的老鄉,小夥子聰明幹練,秘書已經不頂事兒,警衛員主大事。我和澤順很快成了好朋友,他又引見了軍區保衛部保衛隊的隊長朱新嘉。他是338團8連指導員朱新民的哥哥,原北京軍區政委朱良才上將的兒子。三位首長日常生活是由保衛隊具體負責,他給底下人交代,以後軍務部李參謀要見王副政委,讓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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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我和王副政委見面就更方便了。我除了給首長家裡傳話辦事以外,主要是經常陪著他說話,告訴他外面的情況。如最近傳達過什麼精神,部隊來人說過38軍有些什麼事情。後來越來越松,軍區大院演電影,我就陪著他看電影。軍區體工隊發了一批小馬紮,我找乒乓球隊的朋友要了兩個,看電影就帶著。

記得我對他說,人們對旗手意見很大,他趕快捂我的嘴,安全第一。我理解首長的良苦用心。他那時與外面隔絕,有人說話通風就很重要。有時我下部隊出差,回來後趕緊去看他,他說我覺得你該來了,原來是出差了。到了1975年春天,他的情況有了變化,四月底結束了86樓生活,官復原職回了113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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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我這個小參謀和王裕光副政委結下了深厚的友誼。1975年五一回家結婚,王副政委給我買了被面。返回北京時他讓我一定在保定下車。我到了保定火車站,他和阿姨親往接站,這使我深為感動,深知份量之重。我到地方工作後,我們聯繫一直不斷,經常得到老首長的教導。十多年前,我們又通上了電子郵件,聯繫更方便了。

1997年他和陳生秀副政委來山西遊五臺山,回太原後我們30多個戰友在三橋大廈宴請老首長。席間,大家頻頻給老首長敬酒,感謝部隊和首長的培養教育,共祝老首長健康長壽!其情其景,歷歷在目。

斯人已逝,風範永存。

永遠懷念老首長王裕光!

李銳鋒

2019.10.16於布達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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