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應知足知止,但並非要安於飢寒

老子在《道德經》一書中曾言道:“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

人生在世,最大的禍害,就是不知道滿足;最大的過失,就是貪得無厭,慾壑難填。以至於人們常常為外物所累,疲於奔命,很難在身心上獲得快樂。

人應知足知止,但並非要安於飢寒

莊子用三篇寓言故事,告訴了我們:凡事不要貪得無厭,而要適可而止。如果老是對物慾、錢財、名譽、地位有一種貪婪心,則很可能使人利令智昏,做出愚蠢可笑、害人害己的事情。

一、量力而行,莫學螳臂當車

《莊子·人間世》有言:“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當車轍,不知其不勝任也。”

在此,勇士的名號就是外物,螳螂因盲目追求外物,並未顧及自身的能力大小,亦或是明知自己難以勝任,也要拼死一搏,最終命喪九泉。外物累人身心,由此可見。

人應知足知止,但並非要安於飢寒

流動的水面,無法看清圖像,非得等它平靜之後才行。人的內心,亦何嘗不是如此?只有寧心靜氣,看透自己,懂得取捨,才不至於像螳螂那般,讓人貽笑大方。

二、固守本心,莫學斥鴳譏笑鵬鳥

《莊子·逍遙遊》有言:“彼且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而彼且奚適也?”

這個故事本意是描述斥鴳譏笑大鵬,以小年、小知去嘲諷大年、大知。但是,如果我們暫且將斥鴳的無知放到一邊,僅僅從它目前的生存近況來看,那又別是一番道理。

人應知足知止,但並非要安於飢寒

斥鴳高興了,就在蓬蒿中穿梭;飢餓了,就落在地上吃吃小蟲;困頓了,就飛到小樹枝上休息。過得也算一個逍遙灑脫。

斥鴳本可以得道,只要它隨順自然,修身養性。可偏偏它沒那麼做,它不滿足於現狀,羨慕鵬鳥所處的環境,嫉妒慾望已經矇蔽了斥鴳的雙眼,被外圍所累的命運已然註定。

反觀當下,斥鴳這種類型的人,比比皆是。他們從不滿足,一方面仇視別人獲得的權勢和名利,另一方面為達目的急功近利、不擇手段,這樣的人,終其一生都不可能理解何謂知足常樂。

人應知足知止,但並非要安於飢寒

“鷦鷯巢於深林,不過一枝;偃鼠飲河,不過滿腹。”鷦鷯、偃鼠、斥鴳,大家都是那麼弱小,可鷦鷯、偃鼠卻比斥鴳活得瀟灑、快意,因為它們懂得知足,順應自身的需求,合理索取,不貪不佔。

追隨本心,適應自然,只取所需,不過分貪求,自然不會被外物所累。

三、知足常樂,要學顏回不以利累

《莊子·讓王》有言:“知足者,不以利自累也;審自得者,失之而不懼;行修於內者,無位而不怍。”

這段話可能不如前兩個寓言那麼廣為人知,莊子在這裡,借孔子與顏回這對師生的一次談話,告訴我們做人必須知足的道理。能夠知足也就常足,且終身不羞。

人應知足知止,但並非要安於飢寒

莊子跟我們講,有一天,孔子對顏回說:“顏回,你過來!你家境貧寒,居處卑微,為什麼不外出做官呢?”

顏回回答說:“我無心做官,城郭之外我有五十畝地,足以供給我食糧;城郭之內我有四十畝地,足夠用來種麻養蠶;撥動琴絃,足以使我歡娛;學習先生所教的道理,足以使我快樂。因此我不願做官。”

孔子聽了深受感動,改變面容說:“實在好啊,顏回的心願!我聽說:‘知道滿足的人,不會因為利祿,而使自己受到拘累;真正安閒自得的人,明知失去了什麼,也不會畏縮焦慮;注重內心修養的人,沒有什麼官職,也不會因此慚愧。’我誦讀這樣的話已經很久很久了,如今在你身上,才算真正看到了它,這也是我的收穫。”

人應知足知止,但並非要安於飢寒

莊子借顏回的答話,宣述了他自己那種自覺的、建立在理智或理性基礎上的恬淡無欲的精神修養的主張。

從實際的社會生活來看,建立在理智或理性基礎上的“知足常足,終身不羞”的態度,確實是飽含生活智慧的見解,是人生的重要處世原則。因為知足,才不會受到恥辱;知止,才不會有什麼危險。

人生若能自覺自願地擺脫物慾的束縛,內心則能寧靜、自守、怡然自得,不但不會因為物慾得不到滿足,情感受到挫折而產生苦悶、消沉,反而總能讓人有一種幸福感。

人應知足知止,但並非要安於飢寒

當然,幸福的人生,自然要有必要的物質生活條件,作為基礎和保障。當人們忍受飢餓和寒冷的時候,不能說他們是幸福的。追求物質利益是人們正常的、合理的要求。

因此,“知足知止”,並非是否定對物質、利益的基本追求,並非是讓人安於飢餓、貧窮的狀態,而是對物質、利益不能貪得無厭,成為財富和金錢的奴隸。這才是莊子想要告訴我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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