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焦裕禄这个名字，我们大家都很熟悉，他是“县委书记的榜样”，他在兰考担任县委书记时所表现出来的精神，被后人称之为"焦裕禄精神"。但是，有关他早年的经历鲜为人知。1942年，焦裕禄曾被汉奸抓去下煤窑做苦工，期间感化了一个汉奸领班，后来杀死鬼子领班，又冒死逃出矿井。

青年焦裕禄

被汉奸掳走，监牢里差不多每夜都向外抬死人

1942年，焦裕禄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在他的家乡山东省博山县崮山乡北崮山村一带，东南两方山沟里的八路军游击队力量逐渐壮大，经常扒公路炸桥梁，打鬼子汽车。日寇扫荡也更加疯狂了，大规模地屠杀中国人民。

那年闰六月二十二日，焦裕禄被汉奸掳走。他在自传中写道：“我一看，汽车上已捆满了邻近三村的人，我对门一家的祖父焦念重也被捆上了汽车。鬼子汉奸还正在从四面向汽车跟前抓人。”汽车到了宪兵队门口，焦裕禄他们这些被抓的人下了汽车，被关入监牢。这里被押的几千人，被日寇用各种方法毒打、迫害，差不多每夜都向外抬死人。

电视剧《焦裕禄》剧照

在这里被关到十二月初，他们被送到伪济南政权的救国训练所。在那里住了六七天，并轮流检查了身体，又被送到抚顺劳工招募所，每人发一套破棉衣，送上火车到了抚顺市大山坑煤矿，下煤窑。到煤窑后，因所有人都在宪兵队被折磨了半年多，只剩一身骨头，不能走路，但还要下坑，每天早晨，大把头拿着棍子到宿舍查一遍，谁不下坑便用棍子毒打。

下煤窑消极怠工“磨洋工”

在抚顺大山坑煤矿的三百多个暗无天日的岁月里，他开始明白了，要像一个人一样直立地活着，就不能逆来顺受，必须开动心窍和日本鬼子以及汉奸斗一斗。他和劳工们首先想到的和能够做到的便是消极怠工。

倘有鬼子汉奸下井监工,便有站哨人的一声咳嗽，齐摔镐响，在这样的时刻里，矿工们胡乱劳作，专拣了铁硬的矸石镐刨锨劈，锤击斧砍，使监督者看见矿工在卖命。更大胆的办法便是破坏挖煤工具和机器，往传动机里塞石块，往轴瓦里放沙子，使其烧毁磨损。

电视剧《焦裕禄》剧照

这些经过周密谋划、巧妙行动的破坏十分隐蔽，也十分有效，气得日本鬼子哇哇怪叫，却无计可施。然而，这样的情况出现多了，便引起汉奸领班的怀疑。有一个姓杨的汉奸工头躲在暗处，亲眼看见焦裕禄把块巨大的煤矸石放在小铁道上，以便造成翻车事故。

杨领班报告了鬼子，鬼子以皮鞭蘸水，一下下抽打焦裕禄的赤背，一刀刀划破他的前胸，逼他认罪。聪明的焦裕禄明白，一旦认罪便必死无疑。他只咬定他是为搬开那块从前辆车上掉落的矸石，鬼子看不出破绽，只得放他下井。

感化汉奸领班，展现高超的斗争策略

与此同时，一个惩罚杨领班的计划也在矿工中酝酿成熟。矿工们摸清了杨领班的行动规律、藏身之处。他们发现他最爱躲在掌子面的一根支柱后， 斜倚着柱子长时间窥视。他们把为塞紧顶柱而砸进的木楔偷偷取下，使其松动。采煤的群炮一响，巨大的震撼力便使支柱倾倒，大片的煤层自头顶塌砸而下。有一天汉奸杨领班终于被埋在煤块中。

焦裕禄他动员矿工们拼全力从煤堆中扒出了杨汉奸，并使他获救之后感激涕零，之后给了矿工们极多的方便。焦裕禄在向矿工们解释这种行为时有如下的分析：

电视剧《焦裕禄》剧照

一、杨领班毕竟是一个中国人，他作恶多端居心狠毒，但还没有害死过同胞，不该死罪。

二、假如惩杨以死刑，定会引起鬼子的怀疑，不是杀十个八个兄弟能够了结的事。

三假若烧火之后再行救火，饶杨汉奸性命一条，感化其良心发现，会对众多矿工的生命安全有许多好处。

年轻的焦裕禄运筹井下，杨领班的行为也果然改变了许多，他再也不害东坏西地监视矿工，而且还向鬼子报告井下的采掘艰难，为“磨洋工”打了不少掩护。在矿工们疲累焦渴难忍之时，他竟也允许他们上井取水了。

焦裕禄便是在上井提水的机会中认识了看门人的，这为他日后逃脱魔掌打下了基础。

焦裕禄生前照片

鬼子领班连杀两人惹众怒

几个月之后，日方便以杨“监督不力”的因由调他到井上，代之而来的是一个日本歪嘴领班。这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日本武士，他看着不顺眼的人，随手就是一鞭，或者一刀背。

他喜怒无常，碰到高兴的时候，会叫那个焦裕禄熟识的守门人拉起京胡，唱几句京戏给他听。还会逼迫那些在井下累死在井上挨饿的矿工同他摔跤取乐。他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摔跤能手，会用“甩背”“别腿”“黑狗钻裆”等招式把矿工摔个半死。谁要是拒绝陪他玩耍，便是扫了他的兴头，照样连拖带拽上场，下死招摔人。

一位山东北部武术之乡的劳工拒绝摔跤，却被逼无奈，在较量中他略施小技，便摔了歪嘴一个嘴啃煤泥。歪嘴哈哈大笑，伸出拇指称山东汉子是中国的“大大的”。

又一次较量，山东汉子逞一时之勇，忘记了这是羊与狼戏耍：当他接连三次摔了歪嘴鬼子嘴啃煤泥之后，歪嘴的脸青了，命令他向后转、立正。山东汉子只得照做，鬼子拔出东洋刀，从背后捅过去。山东汉子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歪嘴又踢翻了受伤的山东汉子，给他开了膛。

在这件惨案发生之时，焦裕禄正在窑下，尚在井上干活的焦念重目睹了一切。他哭叫一声扑了过去，企图夺过那把同乡难友热血的凶器。那鬼子只是一反手，便削去了他一片头皮。他跌坐在地上，当胸又挨了重重的几脚，口吐鲜血。三日之后，焦念重死在了本家孙子焦裕禄的怀中，连一句嘱托的话也未能讲出。

在这样的时刻里，复仇的火种在焦裕禄的胸中燃成了熊熊大火。一个逐渐完善的报复计划，也在难友们的酝酿中形成。

焦裕禄生前照片

杀死鬼子领班掩埋尸体和枪

一天，歪嘴鬼子突然来到井下，手端着三八枪趔趔趄趄，东瞄西戳。一股烧酒臭气自他的口中喷出，他一边叫骂，一边哗哗地拉响枪栓，推子弹上膛。焦裕禄悄悄地给大家送水，借机告诉每一个人要小心，因为他在这样的时候想要寻开心，杀几个“不服管教”矿工是会从上司那里得到奖赏的。

而此时，焦裕禄他们决定将之前密谋好的方法付诸实施：由他先夺下三八枪，大家一齐上前，乱镐乱锨一口气砸死他！焦裕禄趁给鬼子端水的机会凑上前，鬼子兵将枪拄在腋下正准备端过焦裕禄递过来的碗时，焦裕禄飞快地照他眼上打出一拳，一手抓过了三八长枪，高喝一声：“弟兄们，打死他！”

但是歪嘴鬼子毕竟经过正规训练，退了一步，竟未倒地，跟焦裕禄夺枪。焦裕禄一跃而上，死死地连枪带人一起抱住，并且猛力拱倒了他。鬼子却就地滚了一下，将焦裕禄压在了身下，还没有来得及进招，好几把铁锹、洋镐就一齐落到了这个恶贯满盈的东洋鬼子的头上背上，腥热的脑浆溅了焦裕禄满头满脸。

难友们飞快地在掌子面的地上刨出一个深坑，将鬼子尸体连同长枪一齐埋下。无数次的讨论都及早预测到了一个问题：东洋鬼子的下场一定会暴露，难友们也一定会遭到鬼子报复的屠杀。鬼子尸体与枪的埋藏只是一个暂时的办法，因为鬼子的警犬会很快找到埋尸之处。即便暂时找不到，鬼子兵在井下失踪，矿工们也无法推托，唯一的办法便是由一人逃走，罪责推给逃走之人。

电视剧《焦裕禄》剧照

在看门人的协助下成功逃出矿井

这个“逃跑”的人选便是焦裕禄，这几乎是必死无疑的举动：矿井的院门有人守卫，出矿之外，又有双层的铁丝网阻隔。鬼子的巡逻队逡巡不断，恶犬张着血盆大口。没有人能够忘记，那个逃走未成的难友由日兵围着，在难友的面前，由狼狗一口口撕碎……

但是，之前焦裕禄借提水之便，认识了守门人。那位守门的伪警姓洪，他听说了焦裕禄他们的所作所为之后，一手拿了钢钳，一手拉了焦裕禄急走。 翻过两栋矮棚，转至高屋墙后，便见道铁丝网横拦眼前。 此处是各方位监视的死角地带，洪警察张开钳口便铰，格喳喳几下，钢网洞开。洪警察急推焦裕禄钻出，又塞给他一卷纸币，抱拳作揖，返身便回。

说来也巧，焦裕禄逃到最外围的道铁丝网后，忽然碰上了他邻村郭庄村的一个姓郑的熟人。郑乡亲当即以自己消防队员的合法身份，把焦裕禄带到了消防队，并给同伴们说，焦是他外甥，从山东老家来看望他这个舅舅的。几天过后，焦裕禄终于可以回家了。

■文/摘编自《焦裕禄》（殷允岭、陈新著 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