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菜,喜歡你沒道理

原文@夜櫻 載於中讀App

週末去品嚐了一家新開的名為“入口”的川菜館。它坐落在人來人往的一個繁華廣場上,顯眼的川菜館字樣沒法不引起人的注意。上次來逛街的時候早就看到它開張了, 熱情的服務員小哥哥站在門口發著傳單,招攬著路人進店光顧。新開的店加川菜這個招牌,也不自覺的引起了我這枚吃貨的注意。我上前問服務員要了一張菜單,好奇的看著菜單上羅列列的一道道美食。服務員見我食趣很好,便熱情問我“有、可以進店品嚐哦”我笑著說:“今天吃飽了,下次來光顧。”他微笑著說“可以可以”。終於在這週末出來逛的間隙,想起來這家店,於是便進去一品為快。對於川菜,我始終有種鍾愛,雖然我不是南方人,更不是四川人。川菜的辣不是俗辣,它的辣是沁人心脾的辣,它能真正讓人沉浸在關於辣滋味的享受中。對於其他的美食,在品嚐之前你可能會抱著一種未知的期待,這種期待有它可能是很好吃的期待,可能也有它不好吃的期待。五一期間我去古城洛陽玩,聽說洛陽的水席有名的很,去了洛陽一定要品嚐一番。可是真正吃到了水席以後,我卻大失所望,幾口入肚,便沒有再想吃的慾望了,我像一個飢餓的遊魂一樣在洛陽街上買零食吃。可是對於川菜,正是因為它的普遍,它的眾人皆知老少皆宜,所以對於它,我們沒有太多的期待是因為它本身就是一種確定了的、一般不會讓人失望的期待。當我們初到一個陌生的城市裡,不知道該吃什麼的時候,找川菜店吃川菜總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川菜是一個安全地帶,是可以保護我們在陌生地帶避免“受害”的食慾利器。記得有一年去蘇州玩,蘇州的小橋流水、古巷評彈、古玩園林甚是有趣,大概沒有人會說蘇州不美、蘇州不好。蘇州的美是舉世皆認的,“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嘛,能和天堂相比肩,它的美當然毋庸置疑。然而蘇州的美食卻讓我不敢苟同,就一個愛吃的吃貨來說,我只能遺憾卻又真誠的坦言,蘇州萬萬對於我算不上是天堂,蘇州美食的可能性和現實性貌似就只有一種:除了甜還是甜,除了淡還是淡。缺少了美食界裡的濃墨重彩,這樣的蘇州我萬萬愛不起來。

一份醋泡豬蹄、一份小米南瓜粥、一份腦花、一份自制涼皮,簡簡單單的四個菜,小碟小碗,卻足以滿足人的味蕾。在這家川菜店裡,我吃的津津有味,問大黑胖,你覺得這菜怎麼樣。他說:“還行吧,去成都比這更好吃。”在他看來,最正宗的味道一定要去最正宗的當地去品嚐。說來也是慚愧,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去過四川,去過成都。今年暑假本有大把的閒暇時光可供揮霍,一位老同學在青海西寧工作,忙碌的工作之餘她想抽出幾天的年假時間,找個伴友一起去成都玩,於是問我願否一起去。因著各種原因,我最後沒有去,但我知道,成都是我遲早要去的一個地方,在我心中它才是吃喝玩樂的天堂。

民間有句話叫“少不入川”,意思是年輕人去四川最好是作為一名遊客好吃好喝好玩個幾天就好,最好不要駐足停留乃至在那定居生活,因為它太好吃太好玩太安逸了,如果愛上了這種安逸可能就沒有什麼鬥志了。但成都的生活在我看來卻應該是生活最真諦的樣子,我們所有的努力和付出不就是為著那個叫做“美好生活”的東西嗎?如果我們沒有入過川,沒有見識過那些好吃好喝好玩的,我們對於生活的理解可能就缺少了一個橫斷面。入川和貪圖安逸並不是必然的關係,在我看來一個人認識到了幸福的生活是什麼樣子,見識過美好,他或許才能創造出更美好的生活的樣子。

我無法想象一個沒有川菜的城市會有多無聊,就和無法想象一個有川菜的城市會多麼精彩一樣。有個同事之前在拉薩的西藏大學上學,從河南到西藏,西藏成為了她青春時光裡最美好的回憶之一。無窮無盡的藍天、虔誠真摯的藏民,雄偉神聖的布達拉宮,別人嚮往的詩和遠方成為了那三年上學時光裡她的日常。她說你知道嗎,西藏之美不僅僅在於它之為西藏,還在於它有個“小四川”的別名。在拉薩,聚集了很多的四川人,這裡的夜市裡川菜館遍地開花,什麼好吃的都有。

最近在看彼得.海斯勒寫的《江城》。彼得.海斯勒講他在涪陵,感覺四川人做菜真的是太好吃了,他根本沒必要自己做飯吃,大大小小的餐館就是涪陵城裡最令人舒心的地方。這大概是涪陵城裡最最容易俘虜他心的地方。

來自美國的彼得.海斯勒被四川的美食吸引,另一個來自英國的女孩扶霞不僅愛吃川菜,還成為了一名在四川的深度吃貨,研究起了川菜,研究起了中國博大精深的飲食文化。2018年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了她的書《魚翅與花椒》,銷售量很好,贏得了眾多好評。我在大大小小的書店裡都邂逅了這本書,坐在地上看這本書時,看到她寫的每一道川菜都令我垂涎欲滴。這個因川菜而生的異國情緣,是扶霞之前在英國怎麼都不會想到的吧。看到扶霞在書裡寫道一則趣事,一位四川的出租車司機跟她聊起廣東人和福建人時說道,“他們野心大得很,也肯幹,所以他們就先富起來了噻。我們四川人喃,掙的錢可以吃香喝辣就夠了。”讀到這的時候,覺得四川人也真是可愛呢。

每每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看到川菜館,便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雖然蜀地並不是我的故鄉,川菜亦不是我童年的食糧,喜歡它真的是沒有道理了,但我喜歡痴纏在這沒道理的美食中。因著川菜,我才真正認識了何謂“食慾”這個東西,它是欲說又還休,欲罷又不能。

今天,你川菜了沒?

川菜,喜歡你沒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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