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坐在漆黑的电影院看《大约在冬季》,突然就被某个点击中,泪雨滂沱。
那些曾经的甜蜜难舍、卿卿我我,那些曾经的爱而不得、寸断肝肠。
都如一根根针刺进心里,又被一把叫“回忆”的磁铁吸起。
一丝丝的痛,从小小的伤口蔓延,扩大扩大,一直扩大到撕心裂肺。
相遇、相爱、别离、等待。
人这大半生,好似都活在爱里。
有的爱开花结果,有的爱分崩离析。
犹如《大约在冬季》的齐啸和安然,刻骨铭心的爱,终究是败给了现实。
可这世间,爱而不得的又何尝只有他们?
01
1991年冬日的街头,寒风凛冽,雪花飞舞。
傍晚,19岁的北师大学生安然,一个人去看齐秦的演唱会。
买票,没有。想抢张黄牛票,无果。
沮丧和失落充斥着安然的内心,她坐在落满雪花的台阶上暗自垂泪。
像是在等待,又像是一场命运的轮回。
那个叫齐啸的男人走到了她面前,伸手递出一张票。
寒冷的冬夜,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却因为一张票而被牵连在一起。
或许是夜晚的孤单,也或许是演唱会的热烈。
他们在演唱会的中途相视而笑时,眼神中充满着温情和暧昧。
那个在演唱会上欢快呐喊的女孩,从此落进了齐啸的心中,带着一丝丝甜。
19岁的安然,踩着欢快地脚步离去,再未想过会重逢,独留齐啸黯然转身。
此时的他们,犹如生活在同一城市的两条平行线,看似各行其道,其实暗中早已偏离了原有的生活轨道。
随着世间的流逝,偏离的两条线逐渐靠近,直至交叉,然后再错过。
02
生命中总有些相逢,像是早就排好的戏剧。
即使跨越万水千山,我也终会来到你面前。
1993年,北京香山的红叶已经飘落,到处是萧瑟凄凉,只剩柿子树上的一点红。
安然的老师于教授,正在院子里和一个男人“厮杀”。
这个年轻人,一点都不畏惧于教授的迅猛进攻,一盘棋下的精彩纷呈。
安然翩然而至,抬眼回眸,错愕惊诧,心跳不止。
两个冬夜曾温暖过彼此的人,就这样意外地相遇了。
似有若无地微笑,眼神转动间的深意,无一不在诉说着两人之间的情感流转。
并肩离开,相谈甚欢,欣喜雀跃。
短暂的相遇,只因在回眸时多看了你一眼,只因你离开时的带笑眉眼,让人再也割舍不下。
就像一杯苦中带回甘的茶,舌尖婉转间,隐藏在深处的暧昧袭来。
再相遇,已不再是陌生人。
03
有些人,相识半生也不会怦然。
而有些人,注定只需要见3次,就会让你心跳剧烈。
他们向是早就被宿命安排好的男女。
再见面,相爱,亲吻,热烈。
那之后的每一次见面,都带着甜蜜和满腔地爱意。
他们大笑着一起去吃面,欢快的品尝着老北京的每一道美食,牵手走在昏黄的路灯下。
北京的街头巷尾,北师大的宿舍公园,后海的胡同面馆,到处都留下他们爱地足迹。
在最爱的人面前,安然总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情。
齐啸,话不多,却总是用世间最温柔的眼神看她说笑蹦跳。
或许,这就是爱情最初的样子。
只想抛开现实的一切,眼前只有你地一颦一笑。
为了爱你,我愿意闭起眼睛,捂住耳朵,直到天荒地老。
两人牵手去看电影,在昏暗的影院里,安然偷偷看齐啸,娇羞温暖。
在北风呼啸的路边摊吃面,齐啸只望着安然傻笑,即使很冷,也依然眉目如春。
他们牵手向前,畅想未来,爱的热烈,难分难舍。
每一次约会后的分别,对两个相爱的人来说都是残忍。
总想回头再看看你,总想和你再次拥抱,总是不想离别。
即使走远了,还想跑回来亲吻一下。
沉浸在爱里的安然一直以为这就是天荒地老。
余生,就是齐啸。
04
后来,齐啸不得不因为工作和家人而回到台北。
安然则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等待传达室能有自己的一封信,等待能接到他的一通电话,等待那个不知何时归来的男人。
安然懵懵懂懂,依然抱有幻想。
这和她想象的爱情不一样。
爱情就应该朝朝暮暮,卿卿我我,而不是无尽的思念和等待。
可现实中,哪里只能为爱情活着?
更何况,齐啸的身后还藏着无数的秘密。
和安然的幼稚相比,齐啸则更现实。
他爱着安然,可也爱着家里的老父亲,欠着前女友的情分。
那个在台北的家,早已满目疮痍,需要缝缝补补。
中风的老父亲需要人照料,青梅竹马的女友早已为他操碎了心。
犯错入狱的哥哥欠下一大堆债务就进了监狱,独留他来承担着一切后果。
“我不得不回去。”
“我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我不能太自私,还有很多人需要我。”
是的,全世界都需要你,唯有安然,可有可无。
这场在现实之外的爱情,就像齐啸生命中的一次意外插曲。
爱过,热烈过,然后戛然而止。
独留安然一人在这场无法割舍的爱情中挣扎自救。
05
安然不懂,为什么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齐啸则不能,只因为爱而舍弃一切。
那些暗藏在他身后需要负的责任,需要承受的真实生活,都在催促着他离开。
两条本是平行的线,意外交叉,然后又分离,未来不知归期。
残酷的现实,将安然心中坚信的爱情,一点点打碎,一点点剥夺。
她从甜蜜的爱中醒来,被狠狠甩在一面叫“现实”的墙上,痛苦难耐。
没多久,当她再次去于教授家时,却意外看到了他的结婚照。
一个温婉地女人,一个前阵子还说爱她的男人,依偎在一起。
他们甜蜜地笑,慌花了安然的眼。
阳光顺着窗子照射到安然的眼睛,一阵刺痛,泪如雨下。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齐啸说:“当生活一地鸡毛的时候,是没有资格谈爱的。”
可齐啸却不懂,当一个女孩爱你时,是不在乎生活是否是一地鸡毛的。
理念的不同,注定要错过。
北京的冬日,真冷,冷到心里,冷到了安然的骨子里。
从此之后,天各一方,他成了别人的新郎。
06
曾经有多爱,现今就有多痛。
百转千回的爱,终究抵不过现实中的无奈。
无助的安然带着自己支离破碎的心,想要一个解释,想要一个未来的承诺。
终究,齐啸不敢给,也给不了。
安然和齐啸的幸福就像短促而响亮的哨声,仅仅是响过后,又戛然而止。
过后只留一声刺耳的回音,甚至觉得那声音只是错觉,就如安然和齐啸的幸福,独留一片如梦的回忆。
这个冬天,雪花漫天飞舞,寒风凛冽刺骨,一如多年前他们相遇的那个冬夜。
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从来未见,该有多好。
失去爱情的安然,在痛过之后慢慢长大,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事业上。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
多年后,有颜值、有才华、有坚持的安然,在新时代来临时,一步步成了耀眼的明星。
站在舞台上,她笑意满满,自信优雅。
那些数不清的掌声和喝彩声,就像是在弥补她感情上的缺失。
而此时的齐啸,依然在现实中挣扎。
丧气、颓废、寒酸,他的生活处处不尽人意。
曾经,他是摄影师,她是学生。
现今,他落寞,她意气风发。
地位上的悬殊,一目了然。
齐啸不知道,意气风发的安然在内心深处依然深藏着那个19岁时的自己。
再次相遇,安然以为终于可以不再“错过”,不再为现实低头。
谁料,男人的自尊心作祟,齐啸已自觉配不起安然。
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已失去了昔日光彩,再也配不上那个爱的女孩。
尽管女孩依旧爱着,依旧奋不顾身,依旧哭着说在等你。
他依旧甩手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一场等待了28年的爱,终究再次划上了句号。
07
爱,伤害,长大,等待,相遇,别离。
在这场爱情的战争中,终究只是安然一个人的战场。
等到心如死灰,等到万念俱灰。
依旧是北京寒冷的冬季,齐秦的那首《大约在冬季》依旧长盛不衰。
“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的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
终究是要离去的,终究是要放下的。
安然终于嫁人,嫁给了一个守护她多年的男孩子。
然后远赴国外,安心生活,从此再也不提旧日长与短。
在洛杉矶的暖阳里,安然每日沉醉于修身养性,相夫教子,再也不会伤春悲秋,再也不会等待。
那些爱过地,痛过地,无助过地日子,统统被时间掩埋,再也不会有。
剩下的只是岁月静好,安之若素。
08
曾几何时,我们也这样爱过一个人。
奋不顾身,全心全意,飞蛾扑火,然后身心俱伤。
数不清的爱败给现实,败给无奈,败给以爱为名的借口。
既然无法给予未来,为何却以爱的名义出现。
齐啸无法负担得起安然的未来,却依然以爱的名义摧毁她。
这样的男人,委屈却又自私,爱却又无力。
明明身边有良人,明明生活有责任,却又去惹一场负担不起的情事。
2019年的冬日,28年,弹指一挥间,青春不复返。
这一生,有这样一场爱,心力交瘁却又有万般不甘。
当我们老了,是否还能记起那个以你为全世界的人?
是否能察觉到,在某个冬日的阳光下,有个女孩曾对你偷偷想念。
生活,终究教会了我们含着泪说再见。
教会我们,爱而不得才是常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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