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人知的“古都”壽縣:袁術曾經在此登基稱帝

壽縣是個充滿歷史厚度的歷史文化名城,在安徽,能與之比肩的恐怕也只有亳州和桐城了。一個城市的歷史和文化的底蘊,是數千年的積累一點點沉澱下來的,而不是光靠著什麼“大拆違”、“大建設”就能立竿見影的,相比之下,某些城市一味的光靠建樓修路架橋就自以為能提高品位的做法,只能讓人徒增笑耳。

  好了言歸正傳,還是來說這壽縣。壽縣,今屬安徽省六安市,古名壽春、壽陽、壽州,是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早在春秋時期,她就做過蔡國的都城,在戰國時代,強大的楚國遷都至此,壽縣也成為了當時中國首屈一指的繁華都市,而在西漢時期,壽縣也作為淮南王劉安的王城而引人注目,細細品來,壽縣似乎也有著一股王者之氣,但是,在此定都的,無論是蔡國,楚國,還是淮南王劉安,都只能算是諸侯國,因此,壽縣,也只能稱之為“王城”,但還稱不上是“帝都”,那麼,壽縣,除了諸侯王,還有沒有皇帝在此定都呢?

  答案是肯定的。如果您讀過《三國演義》就知道,壽縣確實做過“帝都”,東漢末年也確實有人在此稱帝妄圖“君臨天下”,儘管這個皇帝的名號被認為是“非法”遭到了群雄的一致反對和討伐,而且僅僅支撐了兩年就灰飛煙滅,但是,壽縣也應該被認為是做過“帝都”的城市而載入史冊,那麼,這位在壽縣稱帝的“皇帝”到底是誰呢?想必你也想到了,這就是號稱“四世三公”的東漢豪家大族,袁氏家族的袁術。

  今天的壽縣已經見不倒任何和袁術有關的文物和遺蹟,在壽縣博物館內,也見不到一絲有關袁術的東西,似乎壽縣人對這位曾在此稱帝的“皇帝”也無任何好感,反而認為此“國賊”有辱於此,不值一提。但在三國史上,袁術也算得上一個重要的人物。說起來,袁術的出身非常好,用今天的話說應該是“高幹子弟”,而且這個“高幹”也是非常之“高”,四世三公,誰比得?而且就在家族內部,袁術的地位也比袁紹要好,袁術是嫡出的,而袁紹是庶出的,在那個講究出身的年代,這種差距也算的上是天壤之別,也是因此,袁術非常看不起哥哥袁紹,更稱其為“家奴”(豪桀多附於紹,術怒曰:“群豎不吾從,而從吾家奴乎!”又與公孫瓚書,雲紹非袁氏子————-《後漢書·袁術傳》),而袁術自己呢,《後漢書·袁術傳》說他“少以俠氣聞”,也不算是等閒之輩,憑藉著自己的能力更多的是家族人脈,在官場上也是平步青雲,“舉孝廉,累遷至河南尹、虎賁中郎將”,討伐董卓時又做到南陽太守,後來又率軍殺楊州刺史陳溫而自領之,又兼稱徐州伯。割據了今天的淮河南部一帶,成了東漢末年的割據群雄之一。

  看起來袁術似乎也算是事業有成,稱霸一方,但他的這點基業放在當時那個大背景下就顯得不值一提了,官場得力更多的是靠了家族背景;討伐董卓的時候也沒見他出多少力,反而不顧大局,在軍糧方面卡孫堅的脖子;他幹掉的揚州刺史陳溫也並非是什麼多有實力的人物。在那個諸侯割據的年代,袁術無論是個人能力、兵力還是手下文臣武將,都不突出,說他是二流軍閥都有些抬舉他。看起來,袁術除了一張可以炫耀的家族名片之外,沒有任何拿的出手的東西。然而,就是這樣一位,卻在建安二年(197年),冒天下之大不韙,在壽縣稱帝,年號仲氏。說起來,袁術稱帝的主要原因莫過於三點,一是袁術一直認為袁姓出自於陳,陳是舜之後,以土承火,得應運之次。二是因為當時的讖文有云“代漢者,當塗高也”,“當塗高”的意思是“路上方的高臺”,從歷史的發展來看應該指的是魏闕(《三國志》:“魏,闕名也,當塗而高,聖人取類而言耳”。魏,名詞,闕宮門的臺觀。宮門上巍然高出的觀樓,其下常懸掛法令),但袁術卻以為是說他自己,“塗假途也,乃‘路’之意!”塗,即途;途,即路。而袁術自己又字“公路”,故有此言。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手裡又東漢傳國玉璽(討伐董卓時傳國玉璽被孫堅所得,後其子孫策投靠袁術為借兵將其存於袁術處),覺得有玉璽在手,稱帝是“名正言順”。所以,袁術一時衝昏頭腦,不顧內外反對和自身實力不濟,貿然於壽縣稱帝。

  說起來,這個行為堪稱是東漢末最愚蠢的行為之一。在那個年代,雖然人人都想稱帝為王君臨天下,但是有點腦子的都知道,漢家王朝還在,漢獻帝還在,獻帝雖然無權但卻還是名正言順的“皇上”,對這個皇上,你可以無視他,你可以控制他,你可以擺佈他,但是你要是取而代之,就是違背了大義名分,君臣之道,會成為眾矢之的,各路諸侯的靶子,是大大得不償失的,這也是曹操終其一身也只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而不是“自稱天子”的原因。

  然而,袁術卻不明白這一點,說起來袁術也不算是個糊塗人,但卻像鬼迷心竅一般,他沒有袁紹的地盤廣大,兵多將廣;也沒有曹操的雄才大略,人才濟濟;沒有劉備的機智多謀,皇族身份;也沒有孫策的悍勇多智,血氣方剛。他甚至還比不上劉璋,至少還有個益州天險,打不過可以躲一陣子。就這樣一個各方面都比不得的不大不小的軍閥,卻悍然稱帝,只能說明其利令智昏,把一切後果都拋到腦後了。

  袁術沒有什麼能力,然而剝削百姓卻有一套,他的地盤上“不修法度,以抄掠為資,奢恣無厭,百姓患之”,稱了帝后更是荒淫無道,史稱其曰“而天性驕肆,尊己陵物。及竊偽號,淫侈滋甚,媵御數百,無不兼羅紈,厭梁肉,自下飢困,莫之簡恤。於是資實空盡,不能自立”,他統治的淮南一帶,本事富饒之地,卻被他搞的民不聊生,百姓困苦不堪。這樣一個人物,自然不會折騰太長的時間,由於稱帝成了眾矢之的,僅僅兩年,這位“皇帝”就被打的全軍覆沒,吐血而亡,值得諷刺的是,這位“天子”臨死前的最後願望是喝一杯蜂蜜水,當得知願望無法實現時,不禁哀嘆一聲“袁術乃至是乎”,於是吐血身亡了。

  我不知道袁術在死之前為連喝一杯蜂蜜水都喝不上而感慨的時候,是否為他的稱帝行為感到後悔,是否為他的橫徵暴斂而感到羞愧。而壽縣,做為東漢末年除了長安和洛陽以外的第三個所謂“帝都”,卻也沒有絲毫的榮耀和光榮,除了名不正言不順以外,壽縣更多的是見證了一個被皇帝夢衝昏頭腦的跳樑小醜的荒淫無道,也難怪壽縣今天提到自己的歷史,只提到蔡楚文化,只提淮南王劉安,只提到八公山上“草木皆兵”,卻不願多提袁術和他那個逝去已久的“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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