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內蒙古西部的達茂旗的晚上已經結冰，早晨五點穆成偉就起床了。這天他要開家裡的卡車去白雲鄂博市賣土豆。他家種了四十多畝，畝產兩千多斤，總共將近九萬斤土豆。因為當年沒人到地裡收購，他家也沒有土豆窖，只好自己開車到包頭和白雲市零售。
兒子在當兵，家裡只有五十多思的穆成偉和老婆兩個人，他們僱了工人，忙活了半個月，才把地收拾停當。看著院子裡堆積如山的土豆賣不出去，老兩口只好自己開車去零賣。
穆成偉覺得包頭是個大城市，銷量應該不錯，最早先去包頭賣，但是去包頭的人太多了，而且很多小區不讓進，並且大部分的年輕人都不會像從前一樣屯土豆過冬，而是現吃現買，一次買兩三個，半天也賣不出去一袋。他們第一次去拉一車土豆三天才賣完，晚上就住在五塊錢十塊錢的大通鋪上，太遭罪。
後面他們就改去白雲鄂博。白雲鄂博在達茂旗北邊，離穆成偉家百十公里，城市不大，來賣土豆的人也不多，關鍵是這裡的人還保留著傳統習慣，屯大白菜，大蔥，土豆一次買幾袋子，往地窖裡一扔就踏實了。穆成偉就不再去包頭了。
穆成偉開一輛中型卡車，不敢裝太多，大半車四五十袋，運氣好的時候差不多一天能賣完，但是運氣好的時候並不多，通常每天能賣上十幾袋就不錯了，最少的時候一天賣出去四袋子，那天回到家裡穆成偉的老婆著急的飯都吃不下。
無論客戶買多少，穆成偉都要送貨上門。有的家買上三四袋，每袋土豆五十來斤，總共一百多塊錢。穆成偉送上樓，搬下地窖，再碼好，零下的溫度裡，五十歲出頭的他還是會出汗。
這天穆成偉家的羊要下崽，老婆沒法跟車，一個人遇到送貨的時候就沒人看車了，穆成偉請了親戚和他一起去。回到家裡八點多了，他老婆已經超了幾個菜，蒸了新饅頭，還買了兩瓶白酒，小屋裡熱氣騰騰，人們從天寒地凍的中回來，充滿幸福感。
晚飯後穆成偉用熱水洗臉，擦去一天的風塵，和老婆計算著一天的收入，運氣不錯，一車買的只剩下幾袋子。兩個人說要是都像今天一樣就不發愁了，要不然天越來越冷，土豆堆在院子裡就凍壞了。最後兩個人合計，請在包頭打工的侄子回來幫他們賣上幾天，兵分兩路總會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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