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魏部郎家狐,朱勳臣家狐

魏氏家狐

杭州籍都轉鹽運使鄭譜香,上京考試時曾住同鄉某部郎中魏氏家,魏家一直有狐仙在,譜香還沒到,狐仙當時已經趕走了魏傢俬塾的先生,讓魏郎中以譜香代替,魏郎中說人還沒呢,狐仙說某日肯定會到。

果然譜香在指定日期來了魏家,於是魏郎中讓譜香做了私塾先生。譜香進書館,看見四周都糊了新紙,上邊塗鴉滿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詩文雜錄,譜香知道是狐狸乾的,不太高興,就跑其他房間去了。忽然一個菸袋管破窗而入,鄭譜香撿起來一看,是自己遺落在書館的,上邊還綁了一張紙,上邊寫:你憑啥看不起我?譜香也提筆寫了數字答覆狐仙,剛擱筆,狐仙回覆又扔進來了,仍然出言不遜。譜香沒再搭理狐仙,不久辭職而去。

這個狐仙不止戲弄客人這麼簡單,魏郎中的幼子文章寫的臭得不能看,狐仙給他改了七八字,居然能讀通順了,真是點石成金。有次魏郎中的老熟人來借數十兩銀子,魏郎中一直推說沒有,忽然一個錢袋子掉在兩人面前,裡邊裝滿銀子,上邊還寫有大字:這不是銀子嗎?魏郎中當時就面紅耳赤下不來臺了。後來沒幾年,魏郎中死了,家屬也接二連三去世,作者認為因為魏家衰運蓋頂,所以狐仙趁機猖獗羞辱人。

【原文】

杭州鄭譜香都轉,初應禮闈試,曾主同鄉魏部郎家。其家故有狐,譜香之未至也,狐適逐去舊塾師,而使以譜香代之。部郎曰:“其人尚未至。”狐言:“某日必來。”已而譜香果以是日至,乃從狐議定焉。入書舍,則四壁皆糊以新紙,而蠅頭小字滿其上,雜錄詩文,殊無條理。館人曰:“昨暮猶未見有此也。”譜香知狐所為,微哂而出,於他舍小坐。忽一淡巴菰筒破窗而入,其聲甚厲,此筒乃譜香遺在書舍中者。取視,則上系一紙書,大旨謂“何以輕我”,乃亦書數語答之。甫擱筆,而覆書已裹小石投入,捷速如此,宜其一夕之中書滿四壁也。讀之,語意仍不訓。知不可以理諭,遂不復答。未久,辭魏而他就焉。譜香言此狐亦有不可及者,部郎一幼子初學為時文,甫作小講,其文甚劣,幾不可讀。狐為易七八字,居然成文,真諺所謂點鐵成金者也。又歲杪,部郎有故人告貸數十金,堅卻之曰:“亡矣”忽砰然一囊墜其前,白金滿焉,大書其上曰:“此非蒙古兒乎”部朗大慚。後未數年,部郎卒,家屬相踵而亡,狐蓋乘其衰氣而侮之。餘聞之杜筱舫雲。《右臺仙館筆記》


朱勳臣家狐

漢陽的朱勳臣,住在淮城。一天,忽然在案子上看到一封署名張禹門的信說,想借你的房子同住。朱勳臣不知道張是什麼人,也不知道書信從哪裡來的。正迷惑的時候,忽然又來了一封信,才知道張禹門是狐精。於是頻繁的有信來,但是看不到狐精。朱勳臣有些害怕,合計著搬家躲避它,搬家以後狐精還是跟著他。有請乩仙的,朱去問他,自稱是柳仙。乩詞上說,張禹門是我的弟子,和你有緣分,可以為他建個祠堂。朱勳臣推辭說力不能及,扶乩詞又說,三天後在合計吧。過了三天又去,盤中只寫了一個吝字。朱還想再問,而家人跑來告訴他家裡起火了,跑回去救火才熄滅。於是很害怕,僱工人買材料,很快的就把祠堂建成了。但是狐精還是往來朱家。有給朱的女人提親的,朱就詢問狐精,狐精用信回答說,不可,三天後當有高人來做媒。過了三天,有一個老太太來為徐秀才的兒子求婚。老太太姓高,才知道狐精說的高人指的姓高的老太太。

【原文】

漢陽朱勳臣,僑寓淮城。一日,忽於案頭得張禹門書雲:“欲借宅同居。”朱初不知張為何人,且罔測書所從來。正疑慮間,倏又得一書,乃知張為狐也。嗣是頻有書來,而不以形見。朱懼,謀徙居以避之,徙居而張仍從焉。有請箕仙者,朱往問之,則柳仙,降判曰:“張禹門,吾弟子也,與汝有宿緣,宜為建祠。”朱謝力不及。又判曰:“三日再議。”及期而往,盤中書一“吝”字。朱方欲再問,而家人告火作,奔救乃熄。於是大懼,鳩工庇材,刻日成之。祠成,而張仍往來朱家。適有為朱女議昏者,朱以問張,張報書曰:“此不可許,三日後當有高人來為媒。”越三日,有一老嫗來為徐秀才之子求昏。老嫗高姓,始悟高人謂嫗也。

狐居人家,載籍所記多有其事,此狐自稱張禹門,不知其何從得姓,何義命名也。箕仙殆即此狐為之託名。柳仙亦無其人,世傳柳仙為呂純陽弟子,蓋本元人雜劇,此豈足為典要?且考宋鄭景璧《蒙齋筆談》,載呂詩“惟有城南老樹精,分明知道神仙過”。城南老樹,乃古松也,則知元劇已屬訛傳矣。餘雅不信箕仙,竊謂當今之世,而欲絕地天通,宜首禁此術也。《右臺仙館筆記》

(滄海一粟:這倆個狐精故事都有一點搞笑,特別是第一個扔銀子的情節,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而“高人”的梗我們日常也用過,看來清代就開玩笑把姓高的人叫做高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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