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最佳韩国电影:看完对《杀人回忆》导演肃然起敬

作为韩国首部拿下戛纳金棕榈大奖的影片,《寄生虫》并非曲高和寡故作深沉的那种文艺闷片,而是将黑色幽默、惊悚犯罪、魔幻现实主义等元素全都融为一体的商业类型题材。虽然在全片的绝大部分时间内看似都在以通俗情节剧的模式来构建线性叙事的前因后果,然而其布局之精巧,反转之震撼,立意之深刻,手法之高明都让人对奉俊昊这位曾经奉献过“惊天神作”《杀人回忆》的导演奇才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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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前半部分是轻松幽默的,“国民影帝”宋康昊饰演的“老司机”基泽,一家四口由于投资失败目前都处在失业状态,被迫挤在贫民区阴暗潮湿的半地下室中,靠叠披萨盒这样收入微薄的零工来勉强维持生活。他们交不起网费只能躲在厕所那高高的马桶上蹭楼上邻居的wifi,他们在公共喷雾消毒时不愿关上窗户只是为了让其为自己的居室免费消毒,稍微一点点的蝇头小利都能让他们打开啤酒自娱自乐。而长子基宇的好友敏赫的突然出现为这个loser家族的命运似乎带来了转机,从此他们陆续潜入到富商朴社长那宽敞明亮的豪宅世界中,细思极恐地通过各种骗术伎俩博取男女主人的信任,先后成为了富家女的英文家教,二公子的艺术治疗老师,朴社长的专职司机和大别墅的全职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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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古灵精怪的小女儿基婷可谓是大展手脚,无论是伪造证件,还是角色扮演,或是运筹帷幄,都显示出其在“老千”这个行当中的特殊才能和过人天赋。而从车内脱掉自己内裤诬陷帅气司机的人品,到抓住女管家对水蜜桃极度过敏这一弱点用计将其赶走,行为的卑劣被默许了,道德的边界被模糊了,以至于观众都不自觉地被代入到这一家人“阴谋得逞”的狂欢喜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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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朴社长一家外出露营的那一天,象征着财富和地位的豪宅被这“寄生虫”般的一家所占领,他们窝在柔弱舒服的沙发里,泡在尽是泡沫的浴缸中,躺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他们对酒狂饮,尽情撒欢,畅想着未来的上流社会美梦。长时间底层生活的压抑情绪一下子被释放了出来,那一天他们仿佛成为了豪宅的真正主人。然而美梦很快便破灭,随之而来的是无边无尽的黑暗,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倾城,又将我们代入到一个神秘诡异的地下世界中。前任女管家和其老公与基泽一家之间的搏命争斗,不过是底层世界“寄生虫”们为了争夺生存权而进行的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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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流社会面前,他们根本就是渺小而微不足道的存在。基泽一家由于朴社长一家的突然杀回而仓惶躲避,还得困在沙发的底部一动不动地忍受着上流人对他们身上那种下层气味的侮辱。于是一边是朴社长夫妇在沙发上激情一番后望着窗外爱子躲在坚固的美国帐篷中模拟露营情境时的温馨恬淡,一边是基泽一家的地下小屋被雨水淹没基婷坐在向外喷涌肮脏黑水的马桶上点燃一根香烟后的苦涩无奈。在那一刻,我们终于明白,所有的浪漫温情都是韩剧在锦衣玉食的无聊中所营造出来的幻想泡沫,而那种生活被撕裂后的种种痛楚才是韩片所呈现出来的真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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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味也成了影片中的重要叙事元素。长期居住在阴暗潮湿半地下室的基泽一家四口身上都散发出一种相同的陈腐气味,这种气味首先被童言无忌的富家公子所道破,然后成为了豪宅男女主人沙发上讨论的话题,最后又让女主人在车中难以忍受。只见奔驰车中,女主人嫌弃的开窗动作与宋康昊自卑的眼神斜瞟巧然同框,顿时营造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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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整个开车购物过程中,一边是女主人机不离手同闺蜜好友们畅快聊天的欢愉兴奋,一边是宋大饼仆人般伺候主子疲惫中带有惆怅的心事重重。而在生日宴会上,为了博取公子的寒颜一笑,朴社长竟然让基泽像小丑一样扮演印第安人,这开始挑战起他的心理底线。最后当基泽看着朴社长只顾救自己昏迷的儿子而不顾快要死掉的基婷时,那种愤怒的情绪瞬间被推向了G点。对于上流人士来说,先救自己的骨肉自是情理之中,而捏着鼻子从一身血腥的凶徒身下取走车钥匙的行为也无可厚非,但对基泽而言,这些行为所带来的痛楚不亚于往自己胸口插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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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砍向朴社长的那一刀更像是一种情绪积压许久后的突然爆发,也像是一个阶层在无望的实际中向另一个阶层发出的绝地反击。砍完后基泽先是左右环顾后又紧闭双眼的茫然失措,表明刚才做出那个无意识的举动连自己都不相信是真的。这一刀也砍断了他与外部世界的所有联系,扼杀了他作为一个正常人的社会属性,即使暂时逃脱了法律的惩处,也永远逃不出那个牢狱般的地洞,只得成天过着不见天日的黑暗生活,在超现实主义的情境中幻想着儿子所能带来的终极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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