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母親的村莊,我心依舊冰涼(散文)


沒有母親的村莊,我心依舊冰涼(散文)

作者簡介:郭明祥,1967年,陝西鳳翔人,現居天水,作品散見《天水晚報》《天水週刊》《秦州文藝》《關山文藝》系天水市楹聯學會會員,天水市詩歌學會會員,秦州區作家協會會員。

沒有母親的村莊,我心依舊冰涼(散文)


沒有母親的村莊,我心依舊冰涼(散文)


沒有母親的村莊 我心依舊冰涼

文/郭明祥

宅家避疫的星期天,打開電視吉林臺一檔節目名叫《好久不見》,畫面重逢的鏡頭喚起我對母親深深思念。淚流不止的心酸裡打開塵封已久的記憶。祈禱上蒼請打開與母親的時光之門吧,讓我在穿越時空的隧道與母親重逢!

思念就像一條小蛇,時不時的在你心上咬一口。是的,生活越苦時總是無端想爹孃,想逢無計倍神傷。知心欲語誰能共,踽踽獨行向前方。明知尋不見,總愛回故鄉!

時光如梭,母親去世已是六個年頭,前三年裡經常回去燒週年紙。現在每年清明依舊回鄉燒紙祭祖!想母親久了就變成一種絕望,我心不死,只有腳踏在故鄉的大地,仰天空絲絲雲彩,久違的一縷微風就像是母親輕聲細語,在耳邊飄過時將思念淚水封住。在文字海洋裡最怕寫“重逢”兩字,因為渴望重逢,渴望在夢中與母親重逢!

去年清明回鄉祭祖,鐵門依舊緊閉,心裡喊:“娘,開門來,我回來!”無有迴音,身旁只有一陣風吹過。

打開祖屋,雜草叢生滿院,廳屋落滿灰塵,廚房風匣靜等待曾經的主人的撫摸。院內乾枯的大水缸,癟氣架子車,斷檔木梯子,孤獨柿子樹,房簷下停放鏽跡斑斑的自行車,浸透著父親汗味的鋤把裡嗅聞到父親曾經的堅強!積滿灰空窗臺上散落著小鏟鏟,鑰匙扣,半根未燃盡蠟燭等零星雜物,堂屋裡炕上沒有被褥。正堂佇立著母親用了一輩子的老舊櫃桌,靠牆大衣櫃的擺放和母親生前的一樣。桌上供著雙親生前的照片,照片中母親依然給我最慈祥的微笑,永恆的微笑卻是兒永遠的心痛!後院堆積雜物的三間倒座是母親堅持蓋起的。她說,“等我百年了,你們一家回來可以住。”話在耳,人已去。門後猶存訓子棍,堂前再無喚子聲,子欲孝親人不在,風中獨自淚潸然。此時,只有和這些帶有親人印痕的物件來個心靈對白。想起母親愛乾淨,我使抄起靠牆角的掃帚,從前院掃到後院,體會母親黎明即起打掃庭院的辛苦!

有詩曰:“老屋柴扉藤蔓爬,一樹黃昏纏枝芽。窗含塵封訴舊事,物是人非鏡中花!清風一吹滿眼淚,老街舊巷尋爹媽,家門未叩聲已止。餘音在,炊煙斷,哭我六載逝水東!”

左鄰右舍看著我回來,緊挨鄰居是七十多歲建軍媽和爸、飛飛娘文燕、侄媳鳳霞、烈娥依舊問長問短,說中午到她們家裡來吃飯,想吃削勁面、臊子面、還是幹拌然窩、想吃啥,儘管說。雖然東家叫西家請,親人們的熱情依然沖淡不了思母念頭。

故鄉的清晨,是一個靜靜的,靜靜的世界,靜的掉根針的聲音都能聽的見。春風一吹,遠處北山山巒輪廓變的清晰起來,清晰空氣稍稍有點微涼,沁人心脾空氣甜滋滋的爽心,滋潤久違味蕾。這裡一切醞釀成鼻腔中一股冷酸酸的淚兒流淌,闇然神傷,是否能和母親在春暖花開時遇見!

我家祖屋靠村莊邊上,一排排十幾戶人家都是用鋼筋水泥蓋起的青磚大房,家家門口掛鎖閉戶,使寧靜鄉村失去神韻。村上老人像秋天黃葉,一個個凋零離世。北街只有留四位留守的孤寡老人,東邊除了建軍父母,西頭一位親房嫂子外,還有古稀之年的親房大哥。

路過時看見他在大門坐一板登,幽閒的曬著太陽。一大早收音機秦腔戲吼起,響徹在老家麥田,響徹在天空。自娛自樂,幽閒清靜!

農家空氣好,天藍如鏡,晶瑩透亮,飄著如棉雲朵。紫燕從屋簷下驚“啾,啾,啾,”叫著,不甘寂寞的子規鳥也在“姑姑等……”喜鵲登枝,“唧唧喳喳,”地鳴啼,是否今天必有遠客來?在驚叫中劃過一條弧線,消失在天邊,鳥鳴如歌,麥綠如海,大門前,一棵百年皂角樹,樹冠如傘,枝柯交錯,昂首雲天。朝霞透過雲層露出幾縷羞澀的柔光,投射般照在青磚灰瓦的房舍,田野。一望無際的麥浪使空氣含氧量大指數飆升。

村裡靜靜的,偶然出來是邁著蹣跚腳步老嫗,不,她們是守護神,在做最後的守望,他們都是守護村莊最後一縷炊煙的人。

是他們的雙手裁下春花夏綠,秋黃冬雪,用白髮祭奠村莊,少聞狗叫雞鳴。不見土泥路面的坑凹,不見黃土牆搖曳的狗尾草。土坯房四合院下埋葬著已經走遠的父輩們。

如今水泥硬化路面寬了,路燈亮了。為什麼高大的大磚房卻裝不下飄泊的靈魂。人都去了哪兒?後來閒談中,親房大哥說:“村裡家家戶戶都在鳳翔城裡買樓房。”雖然農村政策好,種地有補貼,一畝地小麥也賣不到一千元。青年人感覺種地沒前途,只能外出打工,也有定居寶雞或西安的或投奔兒女哄孫子的。夏收秋播農忙時,或是村裡婚喪嫁娶時才回老家一趟,忙完了,又像遷徙的候鳥一樣飛的無影無蹤!

我砍了一整天院內枯枝雜草,院落乾淨了許多。久不居家,老屋冰涼少鋪蓋,有種少時離家暮年歸,客居異鄉過路人之感慨。

晚上借宿親房大哥家裡,他身體欠佳,常掛尿袋,老伴去世五年,四子分戶,一人寡居,自己做飯,堂屋大桌上供嫂子遺像、水果和香爐。我問道:常年呆家心急不,他說,年輕時走南闖北熱鬧過了,現在也該是消停時候了!一聲長嘆後,給我講當年給生產隊趕馬車故事。那時他是村裡有名車把式,三十幾歲正當年。有一次,六月天,送糧到蔡家坡。傍晚回來突降暴雨,瞬間天空烏雲翻滾,大雨傾盆,雨水封住了眼晴,淋溼他蜷縮車棚裡,全靠靈性老馬自己回村,老馬識途。可是這裡長大的外出遊子們卻常常忘記回家的路!

說著大哥給我加一床大厚被蓋在身上,聞著土炕味的被褥依舊溫馨,迷人土炕香直撞味蕾,瀰漫著兒時記憶的味道,把我深深思念的信息撒滿村莊夜空,告知天上的母親。透過窗戶,望著繁星點點,猶如母親明亮的眼晴!

村莊沉寂,景物依舊,清冷的街道,緊閉大門,稀少的炊煙。沒有母親的村莊我心依舊冰涼……

沒有母親的村莊,我心依舊冰涼(散文)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