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跑道賽跑
浙江省杭州市上城區檢察院
檢察官通過微信視頻瞭解未成年被害人近況
“任檢察官春節好，剛剛一直在給媽媽煎藥，回覆晚瞭望見諒。我一直在江蘇徐州家裡，沒有外出，我和媽媽身體都好，請放心。”正月初一上午，我的手機裡終於傳來小月的回覆，讓我一直懸著的心踏實了不少。一早，我挨個給涉案未成年人發去春節問候短信並叮囑他們做好防護，十幾個孩子都陸續發來了平安短信，而其中最讓我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總急著想外出打工賺錢的小月。
小月是2019年9月我院受理的一起性侵案中的未成年被害人。小月出生在單親家庭，為了給病重的媽媽籌錢治病，在老鄉小英（已判刑）誘惑下，年僅13歲的她被介紹到各地陪酒和賣淫。在杭州的一次賣淫活動中，嫖客吳某明知小月未滿14週歲仍與其發生性關係，涉嫌強姦罪。吳某到案後僅交代了一次犯罪事實，之後便矢口否認。而小月的陳述與吳某的供述、辯解在關鍵細節上存在較多出入和矛盾。為了查明真相，需要再次詢問小月，但此時的小月早已不知去向，她成了那段時間我最牽掛的人。
今年1月17日，得知小月已回到戶籍地徐州並準備過完年外出的消息時，我當即決定赴異地取證。1月20日，在徵得分管領導同意後，我和同事立即動身坐高鐵趕赴徐州。出發前，分管副檢察長鬍青再三叮囑我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安歸來。
當時還不知道，新冠肺炎疫情已悄悄向全國各地蔓延。到了徐州已是傍晚，聯繫到當地派出所、聘請合適成年人，給小月做完筆錄，已是1月21日凌晨。小睡了一會兒，我們又馬不停蹄地找相關證人對小月的品格開展調查。徐州之行，進一步強化了我對認定吳某性侵犯罪事實的內心確信。
當天下午，我們啟程返回杭州。一夜之間，新冠肺炎疫情的報道已經鋪天蓋地，出發前熱鬧的城市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為進一步補強證據，1月22日，我們戴好口罩找到小月提供的證人王某，獲取了證詞，確定了吳某的主觀故意。至此，矛盾點一一化解，吳某的辯解無從立腳。
1月23日，農曆臘月二十九，30多頁的審查報告撰寫完成，合上案卷的瞬間，我彷彿看到小月那張稚嫩的小臉露出久違的笑容。就在這一天，江蘇確診了第一個病例。同事說，我們這次出差，真是一場和疫情的賽跑，結果是我們贏了，在這場雙跑道的賽程中，我們不僅跑在了疫情的前面，更有力地維護了未成年被害人的合法權益。（口述：任禕俊整理：張鈺）
“硬核服務”
浙江省海鹽縣檢察院
檢察官查看看守所食堂衛生情況
“喂，你是哪裡……”聽著電話那頭終於有了聲音，我百感交集，這個撥打了無數遍的電話，終於通了！“你好，我是浙江省海鹽縣檢察院的杜鵑，你是趙強（化名）的家屬嗎？你們在湖北情況怎麼樣？還好嗎？”
“哦，趙強……謝謝，我們這裡一切都好，孩子我帶著，也很好，讓趙強放心吧。”電話那頭是趙強的前妻，這個非常時刻接到我的電話，她有些吃驚：如果不是這次疫情，她和我不太會有交集。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今年的春節，我一天都沒有休息。作為一名駐所檢察官，看著電視、微信裡新冠肺炎疫情的信息不斷刷屏，我不由得緊張起來：看守所的環境是封閉的，一旦出現新冠肺炎患者，後果將不堪設想。我立即和看守所的楊所長商量，我們要共同守牢安全防線，在做好看守所的環境消毒外，對於新入所的人員也要加強排摸。
就這樣，從1月24日大年夜，我們就忙碌開了，看守所負責對監管場所進行消毒，全方位增強疫情防控。我們駐所檢察室負責排查疫情重點地區人員信息。經過比對，200多名在押人員均未發現問題，這下，我稍稍有些安心。
“杜鵑，那個趙強，說是很擔心他兒子的情況，最近情緒很不穩定。”我剛到駐所檢察室，楊所長就來找我，“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老是打不通，他急死了，你們也幫著一起聯繫聯繫吧！”
趙強去年12月30日因交通肇事被判有期徒刑八個月。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他應該在杭州的監獄服刑，但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現在仍然關押在海鹽縣看守所。他父母雙亡、離異，跟隨前妻生活的兒子是他唯一的牽掛。
作為一位母親，我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我又重新翻出趙強的信息，可以聯繫的，只有趙強前妻。撥一遍，忙音；再撥一遍，還是忙音……早上打，中午打，晚上打……可是一直沒有人接聽。
2月14日，我和楊所長商量完看守所的防控工作，兩人又不約而同地拿起了手機，再次撥打這個熟悉的號碼。
“喂，你是哪裡……”這一次，終於有人接聽了！電話裡對方講述了家裡的情況：受疫情影響，兩人都在家中，一家人都平安。聽到這個好消息，我們馬上通過管教民警轉達給趙強。得知好消息的趙強也終於卸下心裡的包袱，一再委託管教民警向我表示感謝。
疫情防控期間，我們還通過“寫一封書信，傾聽在押人員心聲；開一張證明，減輕刑滿釋放人員歸鄉阻力；找一家旅館，協助非當地籍刑滿釋放人員找到暫時安身之所”這樣的“硬核服務”，為他們送上點滴暖心的法治保障，讓他們安心改造，順利迴歸社會。（口述：杜鵑整理：魏潔萍）
戰“疫”不缺席
浙江省溫州市鹿城區檢察院
檢察官張華鋒和同事遠程審訊犯罪嫌疑人
“叮鈴鈴”……天色開始轉暗，在結束了一天的社區疫情防控工作後，2月12日傍晚，我在回程的途中接到科室領導打來的電話。
“又有一起涉疫案件需要提前介入了，怎麼樣？”
“沒問題！”雖然有點累，但是想到全國這麼多人都在為抗擊疫情而奔忙，現在輪到我們履行自己的本職工作，那更是責無旁貸了，我馬上答應領導。
返回辦公室，我馬上與公安機關經辦人員取得聯繫。這是一個簡單的借售賣口罩實施詐騙的案件。犯罪嫌疑人利用疫情時期口罩緊缺的現狀，通過在微信朋友圈發佈有口罩出售的虛假信息，引誘被害人主動和其聯繫，之後又以貨源緊張，早下定金早訂貨等理由，讓被害人來不及思考，最終騙取被害人貨款8500餘元。
大致瞭解案情後，我又與公安人員通過視頻系統對客觀證據進行了交流，提出要加強電子數據的收集、注重證據形式的合法性等意見。當晚，公安機關就對犯罪嫌疑人採取了刑事拘留強制措施。
2月14日，案件報到我院提請逮捕。我仔細審查卷宗，並通過刑事執行檢察部門向嫌疑人送達了《聽取犯罪嫌疑人意見書》，認真聽取其辯解，並於當天作出批准逮捕決定，同時建議公安機關儘快補充證據，儘快將案件移送審查起訴。捕後第三天，案件移送我院審查起訴。雖然案情較簡單，但在這特殊時期又有著諸多的“小麻煩”，各項工作都是以前所未有的流程進行：看守所遠程提審數量有限，就早早地提請審批，認罪認罰的值班律師兩天才能出一次門，就早早地安排預約。怎樣保障嫌疑人訴訟權利？怎樣貫徹落實依法從重從快打擊？擺在面前的一道道難題，在領導和同事們的幫助下，我逐個進行解決。2月18日上午，案件終於得以遠程提審。當天下午，我院以詐騙罪將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訴，並向法院提出判處有期徒刑八個月的確定刑量刑建議。在將案件移送案管部門後，我終於長吁一口氣。
2月19日一早，我又出現在社區卡點上。在辦理案件之餘，我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參與當地的疫情防控工作。溫州是疫情的重災區，鹿城區是主城區，疫情緊急，抗疫工作刻不容緩。新年伊始，我是一名檢察官，更是一名黨員，這場特殊的戰“疫”，我一直在線。（口述：張華鋒整理：周芝芝）
“還是讓我來辦吧”
浙江省新昌縣檢察院
檢察官王玲玲和同事在看守所提審
“玲姐，你剛分到了一個案子。”2月7日下午，我剛從小區卡點執勤回到院裡經過案件管理中心時，同事急匆匆地告訴我“來新活兒了”。
回到辦公室，我打開統一業務應用系統一看，今年受理的第一起提請審查逮捕案件，是個涉案7人、罪名5項的重大疑難複雜案件。部門主任提出要不要更換一個承辦人，因為從2月3日開始，我被指派到社區參與疫情防控，她擔心我忙不過來。我回絕了她的好意：“主任您放心，我會協調好時間，辦案和防控，我都會做好。”
接下來的兩天週末，我把全部案卷材料看了一遍，發現7名犯罪嫌疑人在公安機關供述時都不認罪，屬於檢察機關應當訊問的情形，且不符合遠程視頻訊問的條件，這樣一來，我必須要去看守所面對面訊問所有犯罪嫌疑人。
“疫情當前，這個時候去看守所提審，可能會有些冒險。但審查期限只有7天，時間不等人啊。”週一，我便與紹興市看守所、新昌縣看守所取得聯繫，講清楚緣由，填寫好出入縣的申請。週二一大早，我和同事趕往紹興市看守所，一路上因為要繞路、測量體溫，耗時比平時多了一倍。
做好防護措施進入提審室進行訊問時，犯罪嫌疑人對公安機關認定的事實和罪名都提出了異議，案件的錯綜複雜，需要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細訊問和審查。
吃完午飯，我們又馬不停蹄地從紹興市看守所趕往新昌縣看守所，依然是消毒、口罩，以及隔著鐵欄杆面對面地訊問，連續兩天下午，我們提審完了關押在新昌縣看守所的其餘6名嫌疑人。
2月14日上午，在分管領導召集下，我們召開了檢察官視頻聯席會議，討論依舊熱火朝天，絲毫沒有受到視頻條件的限制。隨著討論的深入，案件審查意見也逐漸清晰明朗。當天下午，我對1名犯罪嫌疑人作出批准逮捕決定，對其餘6名犯罪嫌疑人因事實不清、證據不足作出不批捕決定，並列出了8個方面的不捕理由說明。案子暫時告一段落，我又馬上去了小區，繼續著疫情防控工作。
說來也巧，2月17日，我又分到一個詐騙案。翻閱筆錄發現涉案的3名犯罪嫌疑人中有2人不認罪，主任擔憂地問：“能忙得過來嗎？一邊要參與社區疫情防控，一邊還要擠時間辦案。”我笑著說：“沒事，疫情防控期間的面對面訊問，現在數我的經驗最豐富了，還是讓我來辦吧！”（口述：王玲玲整理：俞珂爾）
“雲幫教”
浙江省溫嶺市檢察院
開啟遠程“雲幫教”
“記得戴好口罩和手套，保持安全距離！”
“很開心能和志願者小夥伴們一起做點什麼，請檢察官放心吧！”
收到參加防疫執勤的幫教對象小冉（化名）發來的信息，我牽掛的事情落了地。曾經自卑寡言的“問題少年”，變成了有擔當的男子漢，我為他感到高興。
春節來臨之際，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打破了生活的平靜，也打亂了溫嶺市檢察院未檢部門的幫教計劃。在疫情防控特殊時期，怎麼對觀護幫教中的罪錯未成年人進行持續追蹤，確保幫教效果，是我和同事們一直掛心的事。
1月30日，春節假期尚未結束，部門召開了一次緊急視頻會議。疫情來勢洶洶，為確保防疫、幫教兩不誤，減少接觸帶來的感染風險，我們決定暫停調查走訪等常規活動，開展非接觸式線上幫教，“雲幫教”正式啟動。
“他們的健康狀況怎麼樣？思想狀態有沒有出現波動？生活上是否遇到了困難？”帶著關切，我們馬上和當前幫教的10名罪錯未成年人取得了聯繫。小冉是我的幫教對象之一，春節在本地家中過年，在每日關注他的健康狀況之餘，我叮囑他要遵守社區相關規定，做好自身和家人的防護措施。
小冉父母長期不在身邊，由於缺少關愛而自暴自棄的他，因盜竊罪被我院列為跟蹤幫教對象，並委託由我院與團市委聯合設立的市青少年社會服務中心進行跟蹤幫教。在幫教期間，小冉在參加志願公益活動過程中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成為一名參與公益活動達15次、服務時長超50個小時的“老志願者”。
“我報名參加當地的志願者服務。”過了幾天，小冉說出了他的決定。再三強調安全後，我委託志願隊帶去口罩和手套，囑咐他注意自我防護。通過“青少年社會服務工作聯繫群”，我看到了小冉身著“紅馬甲”在寒風中對過往車輛進行排查的身影，由衷地感到欣慰。
趁著這段時間小冉父親在家，我抓緊和他聯繫進行親職教育。小冉父親平時忙於生計，跟孩子鮮有溝通，方式也較簡單粗暴，以致小冉什麼話都藏在心裡。我希望他多傾聽孩子心聲，跟小冉坦誠相處。“上次經過你們談話，我和小冉的關係融洽了很多，以後我會多留些時間陪他！”
每日簽到、定期報告生活動態、線上閱讀打卡……抗疫期間，微信群成為了小冉和其他被幫教少年的網上課堂。我們督促他們要合理安排時間，在防範疫情的同時不斷充實自己，爭取早日重返社會。（口述：陳佳整理：葛象慧）
寶貝對不起
浙江省義烏市檢察院
檢察官劉晶與公安人員遠程溝通
大年初二早上7點，鬧鐘響起，我躡手躡腳地起床，但還是被警醒的大女兒察覺，她閉著眼睛抱著我啜泣：“不許起床，說好的陪我七天，現在才兩天，不算話。”“媽媽馬上就要回來了，媽媽回來，爸爸再走。”我一邊安撫著大女兒，一邊幫還在睡夢中的小女兒拉了拉被子。
8點，妻子回家了。她是市中心醫院的醫生，年三十到大年初一連續值班48小時，一到家便叮囑我：“執勤時口罩要壓緊、測體溫時手套記得戴。”就這樣，我義無反顧地加入到疫情防控突擊隊的大軍中，與基層鎮街幹部一道奮戰在各個疫情檢查卡口，這是非常時期我的新崗位。
正月十三，我分到了一個保險詐騙的批捕案件，此時又恰好輪替部門裡一名生病的女同事在防疫卡口執勤，如何站好抗疫、辦案兩班崗？唯有與時間賽跑。執勤是早上8點到下午5點，執勤結束之後，我再趕回單位閱卷。“怎麼別人都下班了，你才來上班啊？”保安大哥幫我測量體溫時忍不住發問，我打趣說：“我的第二班崗下午5點半才開工啊。”
就這樣幾次往返執勤點與單位之後，我全面審查了案件材料並提審了犯罪嫌疑人。原來，在2019年9月，犯罪嫌疑人袁某駕駛電瓶車與朱某駕駛的轎車相撞，袁某手臂受傷。為從中賺取更多的保險金，袁某夥同朋友設法虛構手臂受傷後活動受限達25%以上的事實，致使鑑定機構認定其為傷殘十級，保險公司向其賠付9萬餘元。朱某發現袁某虛構受傷情況的事實後報警。本案事實清楚，構罪沒有問題，但是構罪即捕早已經不能適應捕訴一體的要求，必須要再進一步補證、固證，為後續起訴做好充分準備。我撥通了辦案民警的電話，當時他正在集中醫學觀察隔離點執勤，從與他的溝通中，我聽出了他的為難：疫情當前，上哪兒找人？上哪兒找證據？補證談何容易？但經再三溝通、討論，我們還是達成了“前邊做實，後邊好乾”的一致意見，再難補總會有辦法！
批捕到期日前一天，我們依託網絡技術手段取到了袁某騙取保險金客觀事實的相關視聽資料，對於案件辦理也起到關鍵性作用。這下，我終於放心地在鍵盤上敲下：“對犯罪嫌疑人袁某批准逮捕。”
此時，手機響了，電話那頭妻子壓低聲音說：“別忘了今天你要送我去值班，時間不早了！”一看手錶，已是晚上11點。再等回到家，孩子們都已經睡著了。“對不起，我的寶貝！”我心裡對兩個女兒默唸著。（口述：劉晶整理：賴栩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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