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增武 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財富管理研究中心主任、中國社科院金融研究所財富管理研究中心主任
| 覃 婧 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財富管理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員
感謝江蘇師範大學數學與統計學院陳彬教授和周勤教授對問卷設計所做的貢獻。
摘要
己亥末，庚子春，以武漢為中心，在全國乃至全球範圍內爆發“新冠肺炎”疫情。疫情爆發性強、衝擊力大、波及面廣，對個人、家庭乃至家族企業的影響深遠。鑑於此，我們利用網絡調查的方式，聚焦家庭或個人的“現金斷流”問題。主要結論是應關注“白領技術男”等高收入高貸款群體和“網絡借貸”等高消費年輕群體的貸款質量問題，以及應關注“已婚已育”群體的現金斷流問題。對策方面，監管部門應關注前述兩類群體的貸款質量，政府部門應儘快復工，保障家庭或個人的現金流持續性，家庭或企業未來可考慮利用保險和信託制度的保障功能和風險隔離功能做好小概率風險的防範。
一、收支情況:關注大額房貸和網絡貸款質量
小樣本調查的基本信息如下：男女佔比為58%和42%；已婚與未婚的比例分別為62%和38%，其中三口之家佔比較多，為39.38%；年齡分佈中31歲到40歲之間的佔比最高，為36.25%，18歲以下和60歲以上的佔比較少；學歷分佈方面，本科以上佔比為56%，中學及中學以下佔比為15%；職業分佈主要集中在國家機關等事業單位人員、科研/技術/專業人員和社會生產服務及生活服務人員等；地區分佈以北京市居民為主，佔比55.63%，其次是河北地區等，詳見附錄。
本次調研，我們從收入、支出和對策等角度分析家庭的現金斷流問題，這裡，我們重點關注一下收入和支出情況，下一節專述現金斷流。收入方面，我們對疫情前後的收入情況進行了對比分析，差異較為明顯，顯見（圖1），疫情前3萬元以上收入群體現在的收入均下降明顯，集中到了1萬元以下，較疫情前而言，1萬元收入以上群體上升了19%。目下，社會上有一種“兼職收入高於工資收入”的說法，鑑於此，我們也調研了疫情前後的兼職收入、兼職收入與工資收入之比等情況，主要結論為調研對象中72.5%沒有兼職，有兼職的收入佔工資收入比例在30%以下的近80%，疫情前後的兼職收入情況對比並不明顯。
圖1 疫情前後收入情況對比
資料來源：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財富管理研究中心。
我們從應付的貸款類型和還貸規模（月）來看家庭的支出結構，調研對象中23.75%的對象“無應付貸款”，在應付貸款中，信用卡還款佔家庭應付貸款的首位，其次是房貸，排名第三的是網絡貸款，也有部分消費性貸款等（圖2）。就還貸規模而言，在需要還貸的對象中，34.38%的還貸規模在1萬元以下，18.13%的還貸規模在1萬元到3萬元之間，還款規模在5萬元以上的對象佔比18.75%。通過交叉對比分析（圖3），網絡貸款的群體主要集中在30歲以下，還款規模在5萬以上這類對象的標籤是“房貸、男性、26歲到40歲之間、北京地區以及科研/技術/專業人員”，即“白領技術男的大額房貸”。
圖2 還款類型情況
資料來源：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財富管理研究中心。
圖3 還款規模與還款類型的交叉對比分析
資料來源：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財富管理研究中心。
簡言之，疫情影響下，家庭收入普降，但貸款支出卻是“剛性的”，我們應該重點關注年輕群體的網絡貸款和“白領技術男”房貸質量。
二、現金斷流：關注已婚已育的“吃土”群體
我們從現金規模、可持續的時間以及應對措施等維度剖析家庭的現金斷流問題，基本結果詳見表1，主要結論為現金流結構性充裕；有40%以上的人群可能在3個月內會出現現金斷流；預估現金斷流可能性超過30%的人數佔比約為15%，即4.5%的調研對象可能出現現金斷流；多數調研對象選擇“信用卡透支”或“網絡貸款”來應對現金斷流。
表1 現金斷流調研結果的基本情況
資料來源：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財富管理研究中心。
下面，我們利用交叉分析來看可用現金規模較少、維持生活時間較短以及現金斷流可能性較高群體的具體標籤。可用現金規模“幾乎為零”和“5000元以下”群體的標籤是“女性、31歲到40歲之間、已婚已育”；現金維持生活不超過三個月群體的標籤是“18到40歲之間已婚已育”；預估現金斷流可能性超過30%群體的標籤是“40到50歲之間已婚已育”（圖4）。綜上，我們可以看到已婚已育的30歲到50歲之間的群體可能是現金斷流的“重災區”，“吃土群體”當之無愧。
圖4 現金斷流與婚姻情況的交叉對比分析
資料來源：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財富管理研究中心。
最後，我們通過“還貸規模”和“現金斷流”兩個維度的交叉分析來看前述“白領技術男”（以還款規模5萬元以上為基準）的現金斷流可能性，結果顯示這類群體的現金流充裕，現金流在5萬以上的佔比63.33%，維持一年以上生活的佔比為50%，現金斷流超過30%的佔比僅為10%，這表明“白領技術男”可能是優質客戶群體，即便如此，我們還應防範小概率事件的發生，畢竟他們的貸款規模較大。
三、結論建議：防兩頭保中間
通過小樣本的調研，我們可以得到的主要結論如下：疫情導致家庭收入普降；進而導致有貸款家庭的還款壓力增加，重點關注大額房貸和網絡借貸兩類貸款，與之相對應，需要關注的群體是白領技術男和90後群體；現金斷流方面，應重點關注30到50歲之間已婚已育的“吃土”群體，上有老下有小連病生不起的群體，這表明從支出角度而言，我們應該防範“白領技術男”等高收入高貸款群體和“網絡借貸”等高消費年輕群體的貸款質量，保障“吃土”群體的現金流，這也是政府部門或監管部門短期應當關注的重點。
長期而言，疫情已趨緩解，應加大復工重建力度，爭取早日回到疫情前的開工狀態，保障家庭現金流的可持續性。對家庭而言，一般而言，每個家庭應至少保有3個月的生活儲備金。再者，我們應結合歷次重大疫情的持續時間，如非典的持續時間約為9個月、汶川地震的重建時間為2年，做好家庭的現金流管理。
最後，“病毒”的入侵不分年齡、不分地區、不分婚否、不分貴賤……，由此導致的家庭不完整乃至全家感染的極端情況有之，未來還會出現為數不少的企業倒閉等，所以對每個家庭、每個企業而言，都應做好小概率事件的風險防範，利用保險和信託制度做好保障和風險隔離，因為我們真的“無法確定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
附錄 調研樣本的基本信息
資料來源：國家金融與發展實驗室財富管理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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