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馬三立劉寶瑞“討厭”撂地,因其不被尊重,如今反被捧成寶貝

不少曲藝愛好者對“撂地”演出存在誤解,認為“撂地”演出鍛鍊演員,從“地‘上出來的演員都是有能耐的。這種誤解多半源於個別相聲演員在舞臺上對“撂地”時代的憧憬。

馬三立劉寶瑞“討厭”撂地,因其不被尊重,如今反被捧成寶貝

撂地,顧名思義,即謂在集市、廟會、街頭等地進行露天演出。此類場所,計有畫鍋、撂明地和大棚三種——上等的設有遮涼布棚和板凳;中等的只有一圈板凳;下等的什麼設施都沒有。又稱“明地兒”。

在明地上演出的曲藝形式不少,如相聲、數來寶、評書、竹板書、山東快書、河南墜子、琴書及各類大鼓等。但不是所有的曲種都經歷過“撂地”時代,如單絃牌子曲、岔曲、梅花大鼓,就從未出沒“地”上。

不少名家是從“地”上出來的,如侯寶林、高元鈞、關學曾、馬連登、劉文亨等。但不等於說所有地上出來的演員都是名家。事實上,名家一旦成名,就罕在“地”上演出了。劇場、茶園、電臺、堂會的舞臺已經夠大,足以供他們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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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6年,李德鍚與師弟張德泉(藝名張麻子)首次來津,先在三不管“撂地”幾天,不久即應“寶和軒”茶樓張姓掌櫃之邀,進茶樓演出;也因此在天津開了相聲藝人進正規雜耍園子演出的先例,且聲名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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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馬三立大師自述開始相聲生涯,也是從撂地和小書場開始的。

我帶著妻兒搬進南市三不管,以撂地為主,有時也到東興市場小書場去說一段,因為那時候我還沒有什麼名氣。

此後,馬三爺因為感覺撂地賺錢少,還受到流氓混混盤剝,因此開始“跑碼頭”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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怹因為沒什麼盤纏,開始只能搭小船去到鹹水沽、葛沽、塘沽一帶,“在行人比較熙攘的街上“劃鍋”,或在小酒館裡借地,說一場相聲”,幸好“斂錢的時候,不掏錢白聽的人也比天津衛裡少。”

由此馬三爺開始往遠處尋找演出場所。

帶著我的徒弟閻笑儒,走得遠一點,從唐山、古冶、開平、昌黎,一直去到了秦皇島。白天撂地,晚上串妓院

可以看出,馬三爺這是還是以撂地為主,沒有固定的演出場所。幸好在秦皇島,他和搭檔被介紹到“耀華玻璃公司員司俱樂部”每週六說幾段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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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馬三爺第一次進小書場以外的場所,對此感到非常滿意。

這個員司俱樂部能容二、三百人,有臺有座,比小書場茶社強多了。員司們有的西裝革履,有得綢衫縐褂,講究得很。我說了幾個拿手的段子,如《西江月》、《文章會》、《反八扇》等等,聽眾反映熱烈。從此,每週六去一趟,說幾段,俱樂部就給開支三塊錢。這一趟秦皇島,我們生意不壞,掙了點錢,把未能償清的高利貸償清了,積欠的債也還上了,真是嚐到了“無債一身輕”的滋味。

由此可見,馬三爺在撂地時期實在是賺不上錢,而進了園子,生活有了保障,連高利貸都能還上了。

可惜,在秦皇島的好日子不長,馬三爺還是得回到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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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馬三爺已經可以有了進茶園演出的名聲,不過當時天津賺不上錢,馬三爺就上東北為茶園演出,結果沒想到被黑心老闆坑騙,忍氣吞聲幹了三個月,湊齊車票錢趕緊迴天津了。

這也反映出馬三爺心裡渴望進茶園而不去撂地的心態,因此才遭此一騙。

後來馬三爺闖蕩濟南,也是先撂地後進茶社,才算“闖碼頭”成功。

更別說1940年代,馬三爺終於成為茶園、電臺的當紅炸子雞,就此再也沒有“撂地”演出過。

即使是在新中國成立以前,“撂地”也從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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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單口大王劉寶瑞已經成為說唱團正式演員,有一天和李伯祥等的人吃完飯,正好路過天橋地帶。幾個人興致一來,劉寶瑞大師就在天橋“撂地”演了一次。現場的群眾一看是成天在廣播裡出現的劉大師,場面自然非常火爆。

結果,第二天劉寶瑞大師到了團裡,就被叫去開會,批評劉大師這種自由散漫。

時至2007年,相聲演員馬志明說起“撂地”依舊是一臉不屑:“……XXX最大的優點就是口正,你像什麼XXX啊,一聽就是撂地的玩意兒,不值錢……”

因此,撂地演出到2000年左右,都成了一個歷史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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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德雲社的興起,人們反而對撂地過於神化,將其說成藝人必經階段。

雖然這可以理解成,人們對於正宗相聲迴歸的渴望,但的確是一種誤解。

有專家說,就算是同一曲種,在“地”上與園子裡各有其代表曲(書)目。如京韻大鼓《玉堂春》、《包公誇桑》、《夫妻爭燈》等,久佔茶園的劉寶全、白雲鵬們是從來不使的。同一曲(書)目,“地”上和園子裡亦各有使法。

而當今社會上,讓相聲藝人真去“撂地”也不現實,在人們口中變成“都市傳說”也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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