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1 山濤:“出淤泥而不染”的智者,未經琢磨的玉金

魏晉時期,社會動盪不安,司馬氏和曹氏爭奪政權的鬥爭異常殘酷,導致民不聊生。文人志士們不但無法施展才華,反而要為自己的性命擔憂,因此只能崇尚老莊哲學,從虛無縹緲的神仙境界中去尋找慰藉,竹林七賢就是當時的代表人物。

竹林七賢指的是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及阮咸這七個人,他們對統治者不滿,但又不能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所以就經常聚在一起,用喝酒、唱歌的方式排遣心中的苦悶,並採用比興、象徵、神話等手法,隱晦曲折地表達自己的思想感情,還時常發出一些蔑視權貴、不願為官出仕之類的言論。因為他們經常聚集在當時的山陽縣(現在的河南輝縣一帶)竹林之下,七個人又都很有才華,後來,世人就將他們合稱為竹林七賢。

但這個團體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就走向了分裂,阮籍、嵇康等人繼續堅守著自己的志向,而山濤、王戎卻投靠了司馬氏為官。山濤當官後,多次舉薦嵇康為官,都遭到了嵇康的無情嘲諷。

嵇康甚至還寫下了著名的《與山巨源絕交書》(山濤字巨源),在文章中,將山濤比喻成手上沾滿血腥的廚師,而自己則是那個不願意被廚師拉下水的祭師。嵇康認為自己的品性與山濤截然不同,只是偶然間與山濤成了朋友,自己性格直爽,不像山濤那麼靈活善變,不願意出仕為官,希望山濤不要再舉薦自己了。

那山濤真的是如此不堪的一個人嗎?今天我們就來了解一下真實的山濤。讀完本文後,你會發現,山濤並不是一個虛偽勢利的小人,反而是一個潔身自好、值得信賴與託付的朋友,他的許多品行,都值得今天的我們學習、借鑑。


山濤:“出淤泥而不染”的智者,未經琢磨的玉金


1、早有識度

山濤出生於漢末,是河內郡懷縣(今河南武陟西)人,父親生前曾經當過山東的小縣令。

在山濤很小的時候,父母親都去世了,山濤因此成了孤兒,家境也一落千丈,變得十分貧困。

山濤少年時,因氣量不凡、卓爾不群而聞名鄉里,但這時的山濤並沒有想著通過做官來改善自己的生活,而是隱居鄉里,掩蓋自己的才能,直到四十歲才出來做官。

進入官場後,山濤十分關注周圍人的一舉一動。有一次,山濤和另一個官員石鑑在一起睡覺,半夜,山濤因為想到最近朝廷上司馬懿的一些反常表現而睡不著,轉頭看看睡得正香的石鑑,越看越來氣,於是一腳踢醒了他,怒氣衝衝地問:“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睡?!知道太傅司馬懿為什麼要稱病臥床嗎?”

石鑑本來睡得好好的,忽然被山濤吵醒,非常鬱悶,迷迷糊糊地回答說:“宰相司馬懿三次不上朝,給他個尺把長的詔書讓他回家就是了,你何必操心呢!”山濤聽了這個回答,更生氣了,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咄!你這種人,不要在馬蹄間來往奔走啊!”(意思是讓石鑑早點看清形式,多為自己打算,不要捲入朝堂上的政治鬥爭)說完這句話後,山濤就丟掉當官用的信符,騎馬跑走,隱遁山林了。

聽到這裡,你是不是會覺得奇怪,司馬懿稱病臥床,和山濤有什麼關係?山濤這官當得好好的,又為什麼要跑呢?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誇誇山濤的遠見了。因為當時馬上要發生一件大事——司馬懿奪權。魏明帝曹睿英年早逝,臨死前,拉著司馬懿的手,囑咐他與大將軍曹爽共同輔佐太子。司馬懿那是哀痛哭泣,連連磕頭,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不負明帝的囑託。結果一轉頭,就把自己的承諾拋到了腦後。

山濤這時做的是曹爽的官,曹爽荒淫無度,司馬懿又狼子野心,山濤通過司馬懿稱病臥床,判斷出司馬懿有要奪權的苗頭,為了避免自己被捲進兩人奪權的紛爭中,於是便在事情進一步擴大前,迅速跑路,歸隱山林,成為了竹林七賢中的一員。

果然,不到兩年,司馬懿就發動高平陵之變,誅滅了曹爽集團。等到大局已定,司馬氏掌權的局面已經形成時,山濤就又跑出來,重新做官,實現自己的抱負了。並且,因為司馬懿是山濤的表姑父,所以山濤在仕途升遷方面也受到了司馬懿不少照顧。


山濤:“出淤泥而不染”的智者,未經琢磨的玉金


2、選賢舉才

山濤做過很多官,一開始,他只是一個郎中(相當於公司的中層幹部)。過了很長時間,才被安排到趙國當國相(類似於被派到一個分公司當總經理)。後來,又出任尚書、尚書僕射(類似於現在公司的人事主管)等職。

山濤這個人在工作方面確實做得不錯,不管在什麼崗位上,都是兢兢業業,認真負責。不像現在的有些年輕人,好高騖遠,簡單的工作不願做,難的工作又做不來,高不成低不就。除了工作認真外,山濤真正的貢獻,在於他對人才的舉薦。

在山濤生活的那個時代,人才的選拔制度是察舉制,不同於科舉制根據考生的成績來決定是否能當官,察舉制是由地方長官在轄區內考察、選取人才,並推薦給上級或中央,經過試用考核再任命官職。

這就導致那個時候朝中的官位全都被少數公卿大臣、名門望族所控制,貪汙腐敗、拉幫結派、翫忽職守、德不配位的情況比比皆是,而山濤則可以說是那個時代的一股清流。

雖然山濤脫離竹林七賢,投奔了司馬家族,有貪圖富貴的嫌疑,但山濤當官後,並沒有與那些濫用手中職權的官員同流合汙,而是選賢舉能,任人唯賢。

山濤很會鑑別人才,同時也很懂得揣摩聖意,在擔任尚書僕射期間,山濤以德行、才能兩方面綜合考量,鑑別、選拔了不少隱逸之士。

當朝中出現官位空缺時,山濤總是先把合適的人選列出來,然後再根據當時的皇帝——晉武帝司馬炎(司馬懿的孫子)的個人傾向,優先呈報晉武帝看好的人。有的人因此對山濤不滿,覺得山濤是在假公濟私,藉著選拔幹部之名,為自己博取名聲。晉武帝也誤會了山濤,親自寫詔書告誡他:“用人的標準是有才,不遺漏疏遠孤賤而有才的人,教化才能遍行於天下。”

不過山濤還是照著自己的想法來辦事,一年以後,眾人也就不再質疑他了。

後來,晉武帝不顧山濤反對,執意任命陸亮。山濤覺得陸亮這個人有問題,不適合當官,但晉武帝不肯聽山濤的話,兩人爭執起來,晉武帝一意孤行,任用了陸亮。不久後,陸亮因為貪汙受賄而被罷免,晉武帝的臉被打得啪啪響,這才真心認同山濤在鑑人方面的本事。

就連竹林七賢,也可以說是由山濤發現,並組織在一起的。在“竹林七賢”中,山濤年紀最大,且“竹林七賢”中的嵇康、阮籍都是山濤發現的。當時,山濤和名士嵇康、阮籍一見面,就情投意合,好得像一個人。後來,山濤又發現了向秀,並將向秀介紹給嵇康和阮籍認識。因此,山濤可以說是竹林七賢實際的組織者和人事核心。

後來,山濤成為了司馬氏政權的高官,想要推薦嵇康當官,嵇康卻寫了《與山巨源絕交書》,令山濤的處境變得十分尷尬,名聲也大受打擊,但是山濤非常寬宏大度,並沒有因此而記恨嵇康。

嵇康恃才傲物,不畏權貴,終於得罪了晉文帝司馬昭(司馬懿的兒子),被下令處死。臨死前,嵇康卻對兒子嵇紹說了這樣一句話:“巨源在,汝不孤矣。”(意思是說,有山濤在,你就不會孤獨沒有依靠了。)從這句話中不難看出,山濤這個人確實是氣量大、靠得住,嵇康雖然寫文章譏諷他,但內心深處還是很相信山濤的。山濤也確實沒有讓嵇康失望,在嵇康死後,一直真心地照顧並提攜嵇紹。並在嵇紹長大後,看出嵇紹是個賢能的人,舉薦嵇紹出仕。


3、清貧而終

我們常說社會是個大染缸,而官場作為權力的中心,就更復雜了。山濤在官場中身居高位,卻能“出淤泥而不染”,一直保守自己的本心,堅持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則,不與他人同流合汙,也是十分難能可貴了。

有人覺得山濤一個文人,卻能在官場混得這麼好,過於圓滑世故,配不上“竹林七賢”的名頭。但我們要知道,晉朝是唯一一個剛開國立朝,就已經爛到骨子裡的朝代。晉武帝滅了魏蜀吳,建立西晉後,就驕奢淫逸,怠惰政事,手下大臣不是比政績,而是比財富、比奢侈,就如高中語文課本里的《石崇與王愷爭豪》所寫的那樣。

但就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山濤依然保持著自己清廉的本性。

山濤還沒當官時,家境十分貧困,家徒四壁。他當上高官後,仍然十分清廉,沒有出現瘋狂斂財、搜刮民脂民膏之類的行為。他家沒有奴婢,皇帝給的賞賜都用來接濟了親戚朋友,日子過得十分清貧。晉武帝司馬炎看不下去,給他特意安排了每日的膳食,還賜了不少床帳被褥。

山濤去世時,家裡辦不起喪事,晉武帝賜了包括棺材、銀兩、布匹在內的不少物品。後來,有大臣提出,山濤家的房屋只有十間,容納不下他的五個兒子,及眾多子孫。也是晉武帝,出錢為山濤家建了新的住宅。

那山濤有收受過賄賂嗎?他確實收過。當時,陳郡有一個袁毅的人,賄賂了不少王公貴族,山濤也收到了他送的百斤絲綢(在古代,絲綢是一種可以交換的錢)。但是,山濤收下這些絲綢後,就將它們束之高閣,不予理睬。

後來,袁毅行賄東窗事發,很多人被檢舉,山濤也不例外。他主動上交了這些絲綢,上面的灰積得很厚,可見山濤這些年根本沒有打過這些絲綢的主意。這件事如果放到現代,可能山濤這種做法還是會被處罰,但是在那個年代,那種環境,山濤已經做得非常不錯了。他以自己的方式,堅持了自己的志向。


山濤:“出淤泥而不染”的智者,未經琢磨的玉金


4、要用發展的眼光看事物

澳大利亞未來學家彼得·伊利亞德曾經說過:“今天我們如果不生活在未來,那麼未來我們將生活在過去。”彼得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們做事要有前瞻性,要用發展的眼光看待身邊的事物,這樣才能儘量避免踩坑,順利達成自己的目標。

雅昌的萬捷,就是這樣一位具有前瞻性眼光的企業家。萬捷是雅昌文化集團的董事長,1984年畢業於北京印刷學院印刷機械專業。進入社會後,萬捷先是進入深圳美光彩印公司工作,用了7年的時間,成為了公司最年輕的董事長。後來又多次赴日本著名製版公司,接受嚴格的製版印刷技術和經營管理專業培訓。

1993年,萬捷創立了深圳雅昌彩色印刷有限公司,當時公司員工總數只有不到30人。但是在萬捷的帶領下,這家公司經過多年的迅猛發展,現已成為一家員工千餘人,集攝影、平面設計、電分製版、彩色印刷、書刊裝訂等多項業務為一體的綜合性現代化印刷管理集團。

萬捷一直十分關注社會發展,對市場具有敏銳的洞察力。20世紀90年代,當專業製版企業還在忙於向印刷業務轉型時,萬捷已經發現了網絡在營銷中的價值,創辦了雅昌藝術網,推出了雅昌指數,促進了中國藝術品市場的發展。

到了21世紀,互聯網快速發展,萬捷又表示:“互聯網給傳統行業提供了一個機會,我們必須以最快的時間研究這樣一個機會。”在業內還對B2C(指直接面向消費者銷售產品和服務的商業零售模式)一知半解,覺得B2C市場難做的時候,雅昌已經大膽地走上了藝術品銷售B2C的道路。2013年,在國家大力支持文化產業發展時,雅昌又及時選擇了“去印刷化”,將雅昌印刷轉為雅昌文化集團。

回顧雅昌集團這一路發展壯大的過程,萬捷表示:“我們印刷行業應該更關心行業以外的事,大家如果不關心這些,可能我們的路就會越走越窄。”


山濤:“出淤泥而不染”的智者,未經琢磨的玉金

漢代袁康的《越絕書·德序外傳記》中有這樣一句話:“故聖人見微知著,睹始知終。”意思是有智慧的人,看見事物的開始就能預見到它的最終結果。

回看山濤的一生及萬捷帶領雅昌發展壯大的過程,我們會發現,他們都非常具有前瞻性的眼光,在別人還對當下的情況懵懵懂懂時,他們已經清晰判斷出了事物未來的發展前景,並及時作出了相應措施,這才使得自己或企業有了更好的發展。

世界上的局勢變幻莫測,波詭雲譎,前瞻性對企業發展至關重要,只有能夠清晰預判發展前景的人,才能引導企業穿越重重障礙,走向更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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