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张溥杰
我们常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颇令人羡慕不已。直到网上流传出晚清妃子们的照片，网友才大声惊呼原来皇帝也不容易，心疼皇上。
在中国漫长的历史当中，有过匪夷所思的皇上，也有出人意料的皇后。我们都以为黑人都是近代以来才出现在国人的视野。实则不然，古代早已有之，只不过当时把他们称为“昆仑奴”而已。既然名字带有奴字，地位自然不高。
“昆仑”一词，“昆仑人”就是昆仑国的人。据李开周老师考证，唐朝和尚义净到过昆仑国，据其描述，昆仑人头发卷曲，肤色漆黑，个子矮小，宽鼻子，厚嘴唇。
而《旧唐书•南蛮传》则记载说：“在林邑以南，皆卷发黑身，通号‘昆仑’”。也就是黑身卷发的都被统称为了“昆仑”。而在古代这些人或被战争抢掠，或被贩卖为奴，因而又被称为“昆仑奴”。
在唐朝房玄龄等人编纂的《晋书》中记载，东晋末期皇后（当然后来成为太后）李陵容，就是这样一位又黑又壮的女人。有人看到这里，张溥杰，有没有搞错啊你，又黑又壮当太后，你以为是宋小宝演的咖妃啊？皇上还偏偏宠她一人儿。
然而事实真是如此，《晋书》里就记载她说“长而色黑，宫人皆谓之昆仑。”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又是如何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宫里站稳脚跟了呢？是她有独特的魅力，还是别的？
都不是。她原本不过是会稽王司马昱家里的一个婢女，而且出身十分卑贱。如果不是意外，她的命运和无数公众女婢一样，终日忙碌在这深似海的侯门中，无人心疼无人问津。
然而会稽王司马昱三个儿子全部夭折，从此以后，司马昱众姬妾将近十年没有身孕。眼看自己年龄也大了，司马昱就找人算了一卦。算卦人说：“后房中有一女，当育二贵男，其一终盛晋室。”
当时恰好一个姓徐的贵人刚生下女，司马昱以为此人正是卦中所说的那名女子，由是宠爱有加。
司马昱认为扈谦说的就是她，于是倍加宠幸。但是一年过去了，徐贵人貌似也无法再怀孕了。急的司马昱只好再请一个许迈的道士占卜，当时朝臣都对此人赞不绝口。但许迈却说，自己只爱山水，没啥本事。您老人家德厚庆深，宜隆奕世之绪，就听之前那个帮你算卦的所说没错。
司马昱只好采纳，但是数年过去，还是没有儿子。已愈不惑之年的司马昱只好请来个看相先生，看看诸王姬谁能生儿子。
相士仔细打量了各个姬妾，或是眉目含情，或是娇柔百媚，或是清纯可人，但都入不了他的法眼，看了直摇头，知道看到又黑又丑又高大的李陵容时，才惊呼“此其人也”。
事已至此，司马昱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其纳入嫔妃之中。而她果然也很争气，一连生了两儿一女。但悲剧的是，在丈夫继承大统之后，没有得到任何封号，即便自己的儿子司马曜被立为皇储，依然是毫无身份的宫人。
丈夫死后，儿子即位，按理来说应该是皇太后了，只可惜的是，儿子也只给了他“皇太妃”的封号。不知她这当娘的心里该是如何难受。但又能怎么办呢？直到后来二儿子上表哥哥司马曜，才被封为皇太后。后来孙子继位时，由二儿子辅佐，被尊为“太皇太后”。
一个默默无闻，出身卑贱，毫无姿色的“昆仑”婢女，一步步登上古代女人最高的荣耀，说其幸运，然而也有几分可怜。（文丨张溥杰）
作者张溥杰，著有《民国情事：此情可待成追忆》（新华出版社），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閱讀更多 張溥傑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