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7 《春秋》答疑二《春秋》真的是孔子写的吗?

《春秋》为儒家“六经”之一,相传《春秋》之书出于孔子之手,旧时有“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之说。在唐代之前,孔子或者孔子与其门人作《春秋》或修《春秋》这个问题是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因为在当时这是又十分确凿的证据证明孔子与《春秋》有着绝对的关联,即使有人提出疑问,也会被冠以质疑圣人的罪名。在此,列几条当时人们认为孔子作或修《春秋》的证据。

首先,是作为《春秋》注解的《左氏春秋》即《左传》中便指出了孔丘修《春秋》。《左传 成公十四年》有“君子曰'春秋之称,微而显,智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非圣人,谁能修之?'"之语,这里的“圣人”就是孔子。《孟子 滕文公下》说:“世衰道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孔子惧,作春秋。”然而,孟子的这句话却有着明显的漏洞,孔子亲口表示“述而不作”(见《论语 述而》)也就是不自己创作,只是叙述古人的思想或者学说,孟子竟说孔子作春秋,这岂不是和圣人的话相矛盾吗?

而且在《庄子 齐物论》中有“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春秋经世先王之志,圣人议而不论。”如今,多认为《齐物论》为庄周亲笔写的篇章,这里的所谓“圣人”也指的是孔子。而且在《庄子 天下》有“春秋以道名分”。这些话里似乎肯定了《春秋》存在孔子的思想意识,但不过是“议而不辩”,原因是“经世先王之志”“以道名分”罢了。

从上可以看出孔子或许与春秋有着一丝的联系,但是如果说《春秋》为孔子所作却很苍白,还有很多的证明孔子作《春秋》的证据,但多出自《左传》或者其他先秦古籍之中。

最先提出疑问的是唐代的刘知几,他指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观点,在《论语》中竟然没有出现孔子作或修《春秋》的任何字眼,反而,《论语》中却有“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孔子亲承自己整理了诗经中的雅,颂二篇,然而却对贡献更大的作春秋不提一次。众所周知,《论语》是专记孔子及其门下弟子的书籍,为什么却对孔子作《春秋》没有任何记录呢?

而且,还有更大的疑问出自《春秋》本书,若真是孔子写的《春秋》,那么在《春秋》中,却有体例不同的情况出现。

最大的问题便是《春秋》对于楚国国君的称呼,《春秋》在文公九年之前都称之为楚人,而文公九年至宣公五年楚人与楚子并存,宣公五年后统一为楚子。在《春秋》中类似的情况并不少见。比如,庄公之前的弑君者都没有写姓,只有名。庄公之后的弑君者姓名一起写。因此,可以认为《春秋》便是鲁国历代太史所写,就是鲁国原史书,与孔子应该没有直接的练习

虽然孔子并未作《春秋》,但是他极有可能对于鲁国的史记进行过修纂,也就是春秋的原文,即“议而不辩”。而且孔子也可能会把《春秋》作为教材传授给弟子,毕竟在当时确实是一本不错的近代史跟古代史教材。

清人袁谷芳对于从唐代以来近千年的争论有一个很好的总结,他在《春秋书法论》中说:“春秋者,鲁史也,孔子录而藏之,以传信与后世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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