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5 燕亢生:正定樑維樞及其《玉劍尊聞》

梁維樞(1587一1662),字慎可,明末清初直隸真定(今河北省石家莊市)人。先世徙自蔚州,洪武初由蔚州徙至。至祖父梁夢龍為第七世。梁夢龍(1527-1602),字幹吉,號鳴泉,諡貞敏,嘉靖三十二年(1554)進士,官至兵部尚書,加太子太保。梁氏一族自夢龍始乃煊赫一方,成為真定大族。梁維樞父親梁志,為夢龍四子。梁維樞是梁志長子,因曾在真定的韓河之濱建廬而居,故號西韓生。生平資料主要見於吳偉業所撰《僉憲梁公西韓先生墓誌銘》和梁氏族孫梁橋所修《梁氏族譜》。

燕亢生:正定梁維樞及其《玉劍尊聞》

梁維樞生而穎慧,自幼就極受祖父的寵愛,“凡飲食出入,必攜以從。嘗教以孝悌禮義及古今聖賢事業,公即能領悟”。稍長,“即好畋獵聲酒,馳逐燕趙之郊,不屑為章句之學”。同邑有明代中後期著名文人趙南星(1550-1627),字夢白,諡忠毅,為同府高邑縣人,和梁維樞祖父梁夢龍併為真定兩太宰之一。趙南星與梁夢龍為世交好友,梁夢龍子梁慈、梁志皆曾拜趙南星為師,梁維樞很小即在祖父和父親的身邊耳濡目染,對趙南星的道德文章推崇備至。在如此的影響下,梁維樞開始發憤讀書,又親自到府上執經聆教,成為趙南星的入室弟子。在趙南星門下隨侍讀書的這段時間內,梁維樞勤奮刻苦,“凡忠毅公所讀之書,公無不讀,是以學有淵源,詩文具有法度”。而趙南星對於這位學生也頗為滿意,不僅勤加教導,而且“每著書,必命校訾,丹黃接席”,趙南星“所選《會元文集》《時尚集》《學庸正說》《兩漢書選》,皆公校訾以行”。

萬曆三十三年(1605),梁維樞以禮經被選為博士弟子員。萬曆四十三年(1615),經趙南星推薦,二十九歲的梁維樞進京拜見楊漣並以為師,準備參加當年的舉人考試。楊漣(1572-1625)和趙南星同為東林黨的核心人物,他一見到梁維樞即驚詫地感嘆:“高邑誠知人。”當年,梁維樞參加鄉試,一舉考中第一百二十六名舉人。萬曆四十七年的進士考試,他因病中而未參加。天啟初年,以魏忠賢為首的閹黨獨攬朝政,大肆排擠東林黨人。趙南星、楊漣等為東林黨的魁首,又曾尖銳地揭發魏忠賢等閹黨的二十四項大罪,首先遭到無情地迫害。趙南星被逮,梁維樞“傾身袒護唯謹”。他免死出獄後對人講:“若慎可者,斯可謂之義故矣。”待到楊漣被逮坐囚車過真定,梁維樞騎驢探望,在檻車之旁慨然說:“公此行足以垂名竹帛,死者公之本志,豈足畏哉!”

崇禎朝令天下巡方舉薦賢才,當時的御史吳之芳、李右讜上書推薦梁維樞。梁維樞有志於科舉,辭而未就。崇禎十年(1637)梁維樞再次赴考,但再次落第。

燕亢生:正定梁維樞及其《玉劍尊聞》

適逢當時內閣撰文缺人,吏部奉召以文章楷法為標準來進行選拔。梁維樞自幼跟隨諸多大儒學習,自身又極其刻苦努力,文章書法都很出色。周廷鑨“見公駢詞法晉魏,楷法皆歐虞,極加歎服”,遂授中書舍人。崇禎十二年(1639),加升尚寶司丞,掌管典籍事務。次年殿試,梁維樞為收掌試卷官。崇禎末年,溫體仁、周延儒等翻逆案,攻東林,梁維樞不願趨附,即以侍奉雙親為由,於崇禎十三年(1640)辭官回鄉。

崇禎十五年(1642),得到吏部尚書謝升隆賞識,重返北京,被起復中書舍人。尚書吳橋人範景文極其欣賞梁維樞的經濟之才,又加升擢,於崇禎十六年(1643)遷任工部主事。崇禎十七年(1644),李自成領導的農民起義軍攻破京城,梁維樞堅守安定門,誓不投降。

入清,梁維樞以丁父憂為由,拒以舊官錄用,居鄉孝養其母吳氏八年。順治十年(1653)經推薦,被任命為營繕郎中,管理三山。順治十三年(1656),被提升任山東按察司僉事,整飭武德兵備。在武德任上一年後,得知其母吳夫人年近百歲,生活已不能自理,即堅決謝病辭職,回家孝養老母。五年後,因病卒於家中,享年76歲。據《梁氏族譜》記:“公好著書,所著《玉劍尊聞》尋常事己行於世。又有《見君子閣日箋》,剞劂未竣。至《內閣小識》、《群玉錄》《直譽集》及《玉樹園詩》《喜聲堂稿》,皆藏之筒中,以次㓨行。”

燕亢生:正定梁維樞及其《玉劍尊聞》

《玉劍尊聞》刊於清順冶十四年,有賜麟堂本存世,謝國楨先生影印“瓜蒂庵藏明清掌故叢刊”見收。”主要記載明代士林的雅言軼行,體例取法《世說新語》,門目有德行、言語、文學、方正等,凡十卷三十四類,所錄遺言往行大量抄自明人同類著作, 一般筆記著錄,除作者耳目所能及者,乃自人物傳狀、年譜、碑銘、文集、雜著勾稽而得。錢謙益認為,此書深得《世說新語》 筆法,謂之“寓史家於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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