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7 翁婿互杀,尔朱荣喋血皇宫

翁婿互杀,尔朱荣喋血皇宫

北魏城阳王元徽的妃子,是孝庄帝舅舅的女儿,侍中李彧,是孝庄帝的姐夫,他们二人都想得到权力,获得孝庄帝的恩宠,非常厌恶尔朱荣,认为他是自己的障碍,于是终日在孝庄帝面前诋毁尔朱荣,劝孝庄帝除掉他。

孝庄帝从河阴之难中吸取教训,也担心尔朱荣最终难以驾驭,一直都有暗中设计除去尔朱荣的想法,侍中杨侃、尚书右仆射元罗也加入了这一计划。

正好碰上尔朱荣请求入朝,想要探视皇后分娩,元徽等人便劝孝庄帝趁尔朱荣入朝之际刺杀他。只有李侃、元晖业说:“尔朱荣如果来的话,一定会有所防备,恐怕不好对付。”

元徽等人又想杀掉尔朱荣的党羽,派兵去对付尔朱荣。孝庄帝犹疑不定,洛阳城中官民忧虑害怕,中书侍郎邢子才一类人甚至已经跑出洛阳城向东逃走了。

尔朱荣于是给朝中每个大臣都写了一封信,表示各人可以随意去留。中书舍人温子升将信呈给了孝庄帝,孝庄帝一直希望尔朱荣不来,等到看了信后,确定尔朱荣一定会来,脸色很不高兴。

孝庄帝很看重武卫将军奚毅,但由于他是尔朱荣所亲信的人,因此不敢跟他说实情。奚毅对孝庄帝说:“如果有什么变故的话,我宁愿为陛下而死,也不会为尔朱荣这个契胡做事。”

孝庄帝说:“朕保证天柱将军不会有什么异心,朕也不会忘记你的忠诚。”

尔朱世隆怀疑孝庄帝有所企图,便写了封匿名信贴在自己家门上,信上称:“天子与杨侃、高道穆等人策划,打算杀掉天柱将军尔朱荣。”

尔朱世隆又取下了这封信呈送给尔朱荣劝他小心,尔朱荣自恃力量强大,对此并不在意,亲手撕了这封信,朝地上唾了一口道:“尔朱世隆也太没胆量了,谁敢有这样的想法!”他的妻子北乡长公主劝尔朱荣不要入朝,尔朱荣不听。

这个月,尔朱荣率领四五千骑兵从并州出发前往京城,当时的人们都说:“尔朱荣要反叛。”又有人说:“天子肯定要图谋杀了尔朱荣。”

九月,尔朱荣到了洛阳,孝庄帝当时便想杀了他,由于太宰元天穆还在并州,担心成为后患,所以忍住未动手,同时召元天穆进京。

有人告诉尔朱荣说:“皇上想图谋杀了您!”

尔朱荣将这话上奏了孝庄帝,孝庄帝说道:“外边的人也传言说你想害了我,怎么可以相信这些话呢!”于是尔朱荣便不再怀疑,每次入朝拜谒皇帝,随从之人也不过几十,并且都赤手不带兵器。

孝庄帝又打算放弃原来的想法,不再杀尔朱荣,元徽劝说道:“即使尔朱荣不反叛,又怎么能容忍他这样呢,何况又如何保证他一定不反呢!”

之前,曾有彗星扫过天空,尔朱荣问高荣祖这一现象的吉凶,高荣祖回答说:“这是除旧布新的预兆。”尔朱荣听了非常高兴。

他到了洛阳之后,众人纷纷巴结,行台郎中李显和说:“天柱将军来到京城,怎能不加九锡,何须大王亲自索要,当今天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都督郭罗察说:“今年定可写出禅让的文章,何止是加九锡呀!”

参军褚光说:“人们都说并州城上空有紫气,不必担心天柱将军不应此征兆。”

尔朱荣听得哈哈大笑,因他的部下对孝庄帝左右之人大加凌侮,所以这些事都传到了孝庄帝那里。

奚毅又觐见孝庄帝,请求单独说话,孝庄帝便走下明光殿与他交谈,知道他非常忠诚,便召见元徽及杨侃、李彧等人,将奚毅的话告诉了他们。

尔朱荣的小女儿嫁给了皇帝的侄子陈留王元宽,尔朱荣有一次指着元宽说:“我最终会得到这位女婿的帮助。”

元徽将此事告诉了孝庄帝,说道“尔朱荣顾虑到陛下最终会成为他的后患,如果一旦有了东宫太子,他必然会立幼子为帝,如果皇后生的不是男孩,就会立陈留王。”

孝庄帝做梦梦见自己持刀割掉了自己的十个手指,很讨厌这个梦,便告诉了元徽和杨侃,元徽说:“蝮蛇螫了手,壮士断腕,您割掉手指跟这是同一道理,这是吉祥之兆啊!”

翁婿互杀,尔朱荣喋血皇宫

十五日,元天穆到了洛阳后,孝庄帝出宫迎接,尔朱荣便与元天穆一起随孝庄帝来到西林园宴饮射箭,尔朱荣奏请说:“近来侍卫之臣都不再习武,陛下应率五百骑兵到外面围猎,正好也可以解脱一下处理公务带来的劳苦。”

在这之前,奚毅曾经告诉孝庄帝说尔朱荣打算趁围猎之时胁迫天子迁都,因此孝庄帝更加怀疑尔朱荣了。

十八日,孝庄帝召见中书舍人温子升,告诉了他要杀尔朱荣的事情,并且问他当年王允杀董卓的事,温子升从头到尾详细谈了那件事。

孝庄帝说:“王允当时若立即赦免凉州人的话,一定不会落到最后那种地步。”

过了许久,孝庄帝又对温子升说:“朕内心的真实情感和想法,你是都知道的。即使冒死也一定要做,何况还不一定死呢,我宁愿像高贵乡公那样死,也不愿像常道乡公那样活着!”

孝庄帝认为杀掉尔朱荣、元天穆后,立即赦免其党羽,那些党羽便一定都不会反叛了。应诏官王道习说:“尔朱世隆、司马子如、朱元龙这些人深受尔朱荣的信任,都很了解国家的虚实,我认为不应该留着他们。”

元徽和杨侃都说:“如果尔朱世隆被杀,那么尔朱仲远和尔朱天光怎么还会来呢!”孝庄帝也认为他们二人说的对。

元徽又说道:“尔朱荣腰间经常带着刀,也许逼急了会伤人的,事发的时候希望陛下起身躲避一下。”于是杨侃等十余人便在明光殿东侧埋伏了下来。

这一天,尔朱荣与元天穆一同入朝,他们坐下来还没有吃完饭,便起身出去了,杨侃等人从东边的台阶上殿时,看到尔朱荣、元天穆已经到了中庭,这一次没能成功。

十九日,这一天是皇帝的忌日。二十日,这一天是尔朱荣的忌日。二十一日,尔朱荣短暂上朝后,便到陈留王家里饮酒去了,喝得酩酊大醉,于是便以生病为由,连日没有上朝。

时间一拖再拖,孝庄帝的计划大多都被泄露出去了,尔朱世隆又将这些消息告诉了尔朱荣,并且劝他赶快启程逃走,尔朱荣对孝庄帝很轻视,认为他不可能有所作为,说道:“何必这么着急呢!”

参与孝庄帝谋划的人都非常害怕,孝庄帝也很担心。元徽说:“以皇后生太子为借口,尔朱荣肯定会入朝,趁机便可杀了他。”

孝庄帝说:“皇后才怀孕九个月,这样说行吗?”

元徽说道:“妇人不到日子而生孩子的多了,尔朱荣肯定不会怀疑的。”

孝庄帝于是听从了他的建议,在明光殿东厢埋伏武士,对外声称说皇后生了皇太子,派元徽飞马赶至尔朱荣的府第告诉他这一消息。

尔朱荣当时正在跟元天穆赌博,听到这个消息,元徽摘下了尔朱荣的帽子,拿在手上欢舞盘旋,向他祝贺,再加上殿内文武信使也前来催促尔朱荣,于是尔朱荣相信了这一消息,跟元天穆一起来到了朝廷。

孝庄帝听说尔朱荣来了,不禁惊慌失色,温子升说:“陛下的脸色都变了。”孝庄帝连忙要来酒喝。他命令温子升起草赦文,写成之后,温子升拿着走出了宫殿,这时正遇上尔朱荣从外面进来,尔朱荣问道:“这是什么文书?”

温子升神色不变,答道:“这是圣旨。”尔朱荣没有拿过来看一看便走了进去。

孝庄帝在东墙下向西而坐,尔朱荣、元天穆在御榻西北朝南坐。元徽进来后,刚拜了一拜,尔朱荣便看见光禄少卿鲁安、典御李侃晞等人持刀从东门闯了进来。尔朱荣赶快起身快步来到孝庄帝的座位旁,孝庄帝预先将刀横放在膝上,于是亲手杀了尔朱荣。

鲁安等人奔上去一阵乱砍,尔朱荣与元天穆一起被杀死。尔朱荣的儿子尔朱菩提及车骑将军尔朱阳睹等三十名随尔朱荣入宫的人,也都被伏兵所杀。

孝庄帝得到了尔朱荣的手版,上面有几张启奏书,记的都是皇帝左右要除掉或留下的人名,不是尔朱荣心腹的人均在遣出之列。

孝庄帝说:“如果让他活过了今天,就难以制服了。”于是朝廷内外一片欢喜之声,高兴的声音布满洛阳城,文武百官纷纷入朝庆贺。孝庄帝登上阊阖门,下诏实行大赦,派武卫将军奚毅、前燕州刺史崔渊率兵镇守北中城。

当晚,北乡长公主率尔朱荣的部曲烧毁了西阳门,逃出洛阳城,屯驻于河阴。卫将军贺拔胜与尔朱荣的亲信田怡等人听说尔朱荣已死,赶忙奔赴尔朱荣的府第。当时宫殿大门还未来得及严加防卫,田怡等人商议立即攻打皇宫。

贺拔胜说:“天子既然做了如此重大之事,一定会早有防备,我等人马这么少,怎么能轻率从事,只能逃出洛阳城,再想别的办法吧。”田怡这才作罢。

等到尔朱世隆逃走时,贺拔胜却没有跟他一起出逃,孝庄帝对贺拔胜很是嘉奖。朱瑞虽然也被尔朱荣所信任,但是跟朝廷大臣的关系处得很好,孝庄帝对他也很善待,所以朱瑞随尔朱世隆出逃后中途又逃了回来。

翁婿互杀,尔朱荣喋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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