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8 《康熙王朝》風傳最精彩1場,明珠4個職銜為何全錯?

向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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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同索額圖一樣,都是康熙帝的長輩。

按血緣關係,明珠為太宗皇太極親孃舅金臺吉(又名金臺石、錦臺什)的孫子,也就是順治帝的表哥、康熙帝的遠房表叔。

按姻親關係,明珠長大後,娶了英親王阿濟格的女兒做老婆,成了郡主額駙,同時便成了順治帝的堂姐夫,即康熙帝的堂姑父。

裙帶關係夾雜,使得夤緣得勢。

康熙初年,納蘭明珠由侍衛,轉任鑾儀衛治儀正,不久升為內務府郎中,三年提拔內務府總管,五年任弘文院學士,還被任命為《世祖章皇帝實錄》副總裁。

康熙七年,他與工部尚書馬爾賽調查淮揚水患,商議修復白駒場舊閘口,鑿開黃河北岸河道引流。


《康熙王朝》風傳最精彩1場,明珠4個職銜為何全錯?

青年康熙畫像

康熙帝親政後,對這位年長自己二十歲的雙重親戚,是信任的。先是在康熙七年九月因刑部尚書對哈納遷內國史院大學士,便任命明珠為刑部尚書。第二年七月對哈納兼刑部尚書,又改任明珠為都察院左都御史。康熙十年二月,命其擔任經筵講官,十一月遷兵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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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給鐵血親政、少年老成的康熙帝做重臣和師傅,明珠是有著足夠的才幹的。

康熙十六年八月初一日,皇帝給明珠送書,題詞說:“卿才能素著,久任股肱,特簡絲綸重地,贊理機務。因卿夙稽典史,曉古今責難陳善之理、文獻通考等書,皆致君澤民至道所錄,特以賜卿。退食之暇,可時觀閱,以副朕虛懷求治之意。”(《聖祖文集》卷六)

明珠作為康熙親政前期最重要的大臣之一,身居內閣,掌“議天下之政”,“贊襄機務,表率百僚”(光緒《欽定大清會典事例》卷十四《內閣四》),為皇帝及時處理了很多棘手的大事,讓康熙帝非常賞識。

四年前,康熙皇帝到南苑晾鷹臺巡視八旗甲兵,時任兵部尚書明珠提前頒佈條例教令,訓練士兵。

檢閱之日,軍容莊嚴整齊。康熙高興地說:“今日陣列甚善,可著為令。”(《清史列傳·明珠傳》)

此時的康熙,正在謀劃對南方勢力坐大、威脅中央政權的三藩用兵,強盛的軍威就是國威的象徵。

明珠能整頓出一支威武之師,甚為聖心。

是年底,駐守廣東的平南王尚可喜,看到鎮守雲南的平西王吳三桂勢力坐大,於是第十一次上疏請求撤藩,告老還鄉回遼東。吳三桂與駐紮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也上疏表示。他們想以退為進,卻被已成功剷除鰲拜有些自負的康熙帝,想抓住機會撤藩。

內閣中,保和殿大學士索額圖與中和殿大學士圖海、武英殿大學士熊賜履等,是不支持此時用兵的,他們不約而同地諫阻,認為吳三桂久鎮雲南不可撤,恐生激變。

但是,明珠與戶部尚書米思翰、刑部尚書莫洛等堅決支持康熙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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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王朝》高蘭村版明珠和陳道明版康熙

平藩大戰,嚴重地損害了大清王朝,但康熙帝對明珠更加恩寵,在對索額圖甚為不滿時,說“以前議撤籓,惟明珠等能稱旨”(《清史稿·納蘭明珠傳》),任命他為吏部尚書,安排他追查熊賜履擬票出錯、嚼毀證據一案。

索額圖挑起事端,卻想力保熊氏,但康熙帝還是於康熙十五年七月將自己的老師之一熊賜履免職罷任。一年後,即康熙十六年七月,以新寵明珠接任武英殿大學士。

明珠正式入閣,成為了大名鼎鼎的明相。

但在歷史上,明珠卻因為康熙喜新厭舊,而很快成為了康熙的頭號大寵。

康熙帝平定了三藩之亂,大肆誇耀明珠深得聖心,辦事得體。索額圖恐主子秋後算賬,主動請辭大學士、退出內閣。明珠扶搖直上,成為了康熙帝撰修多部皇家史籍的總裁官,修成紀功,獲賞加銜,一時威勢超過了康熙帝的叔岳父兼除鰲大戰的生死兄弟索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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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康熙王朝》第42集中有一場戲,是關於康熙下旨明珠等大臣革職,永不錄用,並稱大清最大隱患在於朝廷,要求眾臣遵循“正大光明”牌匾,把乾清宮正殿改為“正大光明殿”。

坊間風傳,此是康熙皇帝飾演者陳道明臨場發揮,痛斥明珠集團貪縱枉法,恨不得自己罷免了自己,被觀眾認為是此劇最懾人心神的精彩戲。


《康熙王朝》風傳最精彩1場,明珠4個職銜為何全錯?

《康熙王朝》“正大光明”劇照

然而,從太子宣旨,稱“上書房大臣、領侍衛內大臣、文華殿大學士、太子太保明珠”怎麼怎麼。這一長串職務,歷史上的明珠是沒有出任過其中任何一職的。

上書房始設於雍正朝中期,是給皇子們讀書創建的特殊學堂。康熙朝沒有上書房大臣。康熙帝的帝辦是南書房,有不少大臣在其中出謀劃策,但主要是翰林院中層幹部充當顧問和大秘,專門為康熙帝向內閣大學士奪權服務。

明珠做過內大臣,那是他於康熙二十七年被御史郭琇彈劾後,被康熙帝罷黜大學士,交給侍衛處酌情留用。他曾扈駕西征噶爾丹,曾做過一段時間的內大臣,但不是領侍衛內大臣。他的老對手索額圖,倒是在革除大學士之後,做過幾年領侍衛內大臣。

明珠於康熙十六年七月以吏部尚書升遷入內閣,至二十七年二月被罷免,一直是武英殿大學士,沒有做過文華殿大學士。倒是因康熙打擊明珠一黨,追責內閣票擬任由明珠及其親信大學士餘國柱把持,其他大學士尸位素餐,而被責令致仕的李之芳,做過未滿半年的文華殿大學士。

明珠獲授武英殿大學士後,不久被累加太子太傅,晉升太子太師,就是沒加銜過太子太保。

無疑,影視劇創作者們對明珠真實擔任過的職務,理解是模糊的、錯亂的、誤解的,胡亂用貌似威武的新職替代了真實的舊職。

至於劇中康熙帝說:內閣五位大學士,不得不罷免四人;六部尚書,不得不罷免三人。這還是有歷史依據的。《清史稿·聖祖本紀二》記載,康熙二十七年,“二月壬子,大學士勒德洪、明珠、餘國柱有罪免,李之芳罷御史,郭琇具疏論列也。尚書科爾昆、佛倫、熊一瀟俱罷。甲寅,以梁清標、伊桑阿為大學士”。

明珠等獲罪革職時,內閣確實只有五名大學士。除了明珠、勒德洪、餘國柱和李之芳被免職外,還有一位保和殿大學士王熙。但按劇中場景,沒有王熙,只有班列領銜的索額圖。劇中設計,這名未罷免的大學士,指索額圖,而非王熙。然在歷史上,此時的索額圖,已離開內閣七年有餘,時任領侍衛內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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