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7 《詩經》欣賞|國風 衛風 淇奧

淇奧

瞻彼淇(1)奧(2),綠竹(3)猗猗(4)。

有匪(5)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6)。

瑟兮(7)僩兮(8),赫(9)兮咺(10)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11)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瑩(12),會弁(13)如星。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14)。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寬(15)兮綽(16)兮,猗(17)重較(18)兮,善戲謔(19)兮,不為虐(20)兮!


《詩經》欣賞|國風 衛風 淇奧

【註釋】

(1)淇:淇水。衛國水名。

(2)奧(音yu 玉):水邊彎曲的地方。高亨:水曲處。

(3)綠竹:一說綠為王芻,竹為萹蓄。

(4)猗猗(音惡,平聲):通阿,長而美貌。高亨:美盛貌。淇水邊上,漢代以前多竹,見《水經注 淇水》。周振甫:長而美。

(5)匪:高亨:通斐(《禮記 大學》引作斐),有文彩。此句讚美貴族有文學素養。周振甫:通“斐”,文采。

(6)高亨:這二句以治骨器、玉器等比喻君子努力進修。切,用刀切斷。磋,用銼剉平。琢,用刀雕刻。磨,用物磨光。另一解,治骨曰切,象曰磋,玉曰琢,石曰磨。均指文采好,有修養。

(7)瑟:高亨:莊重。周振甫:莊嚴貌。

(8)僩(音xian 現):高亨:威嚴。周振甫:寬大貌。

(9)赫:高亨:明也。周振甫:威嚴貌。

(10)咺(音xuan 宣):高亨:借為烜(《爾雅 釋訓》),盛大。周振甫:威儀。

(11)諼(音xuan 宣):高亨:忘也。周振甫:忘。


《詩經》欣賞|國風 衛風 淇奧

(12)高亨:充耳,塞耳。琇(音秀),美石。瑩,玉色光潤。古代貴族冠的左右兩邊有繩垂到耳旁,當耳之處繫著一塊玉石,就是充耳,玉石下還垂著長穗。周振甫:琇,寶石。瑩,光彩。

(13)高亨:會(kuai 音快),借為璯(《隋書 禮儀志》引作璯),綴玉於冠縫也。 弁(音bian 變):古代一種帽子,多以鹿皮製成,皮與皮相接處為縫,綴玉於縫就是所謂璯弁。玉是圓形,有規則地羅列著,所以說如星。周振甫:會弁:鹿皮帽結合處。如星:會合處綴上寶石如星。

(14)簀(音ze 責):高亨:當讀為柵,柵欄也。如柵形容竹密。周振甫:積,鬱積。

(15)寬,高亨,寬宏。

(16)綽:高亨:和緩。寬、綽,此指君子的性格。周振甫:曠達。一說柔和貌。

(17)猗(音以):高亨:當作倚,倚靠。周振甫:通“倚”。

(18)重較(音蟲覺):高亨:重,雙也。較,古代的車有廂,前廂名轛(dui 對),左右廂名輢,後廂可豎起可放下,名軫。人從後面上車。輢上前角伸出一個彎木名較。人立於車上,有時用手攀依右較,所以說猗重較。周振甫:相重複的車廂橫木。

(19)戲謔:周振甫:開玩笑。

(20)虐:高亨:害也。


《詩經》欣賞|國風 衛風 淇奧

【譯文】

看那淇水河灣處,綠竹成蔭。有位文雅的君子,習禮修德,日日精進,如治玉石磋兮磨兮。威嚴啊莊重啊,顯赫啊高貴啊。這位文雅的君子,令人難忘懷。

看那淇水河灣處,竹林青青。有位文雅的君子,玉製充耳晶瑩剔透,冠戴玉飾如星。威嚴啊莊重啊,顯赫啊高貴啊。這位文雅的君子,令人難忘懷。

看那淇水河灣處,綠竹茂盛。有位文雅的君子,貴如金錫,質如圭璧。豁達穩重寬宏大度,談吐幽默風趣,但不傷人。

【欣賞】

《毛詩序》:“《淇奧》美武公之德也。有文章,又能聽其規諫,以禮自防,故能入相於周。美而是詩也。”

從詩文的論述來看,所描寫的君子地位不一般,比如:“充耳琇瑩,會弁如星”,這不是普通士人的裝束,當是貴族階層。但要判斷所描寫的是衛武公,則是缺乏充分證據的。所以高亨判斷說,這是一首歌頌衛國統治貴族的詩。《毛詩序》說是歌頌衛武公(武公生於西周末年和東周初年),古書無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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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詩經譯註》 周振甫 譯註

《詩經今注》 高 亨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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