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0 小说:大学本科,没有拿到学位证,这算是等于白读了吗?

小说:大学本科,没有拿到学位证,这算是等于白读了吗?

本章为《梦牢》第一章 无名的审判

不幸被老乡带入传销,从刚进去就肯定那是一个传销窝到决定要加入他们,然后离开,传销到底有什么能耐可以这样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本故事根据现实经验进行改编而成,希望它可以带你更加真切的了解传销的洗脑过程。

不知道已经有了多少人坐在我后面,我惭愧得不敢看,就算只是一眼,我也没有回头。我前面的审判长推了推他的眼镜,然后审视了我好久。我知道他想问我些什么,但我却不知道他到底将会怎么样问我。

这里太安静了。我低下了头来,感觉自己的害怕从未消失,同样愤怒也是。

对我身后的两个武警,我真的受够了他们,也恨透了他们。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礼貌的对待过我一次。

后来审判长拿起我的资料再细细的看了很久,然后像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一样,他停了下来又推了推他鼻架上的眼镜看着我。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不解的问题,但我很乐意为他解说,只要是我懂的。

从我被他们押着走的那一刻我都在努力的回想着,我是怎么被他们抓到的,我是不是真的犯了罪。有时,我甚至怀疑自己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有时,我也怀疑可能我是被别人陷害了,杀人?我怎么可能杀人?

“被告,现在你承认你所做过的一切了吗?”审判长想了一会儿后才问我,如我早已经知道了一切一样。

“法,法官先生,”我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审判长问:“你承认吗?你犯了重罪。”

在威严面前,我清楚被贯以重罪就会让我失去钱财,权利,自由,甚至是生命,但是我却不清楚平时对我是那么遥远的东西,我是怎么去触犯得到的。我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法官先生。”

审判长说:“叫我审判长。”

我说:“对不起,法,法……审判长先生,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判我杀人,我到底杀了谁?我没有任何的印象。”

审判长说:“你错了,还没有判,现在只是怀疑。本审判长要求了解你近些年的处境的根源是什么。这几年,你到底做过了什么,你老实交代。”

犯了重罪的可能使我的心情彻底的变得杂乱,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什么都有,可却也什么都没有。

审判长问:“这几年,你到底做过了什么。”

感觉这就像是我的尽头一样,我几乎没有心情再说话。

审判长问:“你做过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其实这不像是我的终点,我的终点也不像是这样。

审判长静了下来,其他人也没有出声。全场的人,他们像是在替我哀悼一样,没发出任何声音。

心情低落的沉思让我想到我要准备流泪,可是我能明白这或许就是我的一切,若不懂得应付,那我就仅能会是这样的结果。很久我才说:“审判长先生,我想我被人陷害了,我不可能杀人,我发誓,我从没杀过人。”

审判长抬起头来,他失望的看了我一眼说:“发誓,在法律层面上起不了半点现实性的作用。”

“那您要我怎么做?我真的没有杀过人,我发……”我问,我希望我对他的礼貌能让他相信我不像是个会犯罪的人。

审判长说:“你慢慢的回想一下,这几年你都做了些什么,你的处境到现在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改变。”

我问:“我做了什么?为什么。”

审判长说:“你一直无法改变的处境是你这几年所做过的结果。”

我问:“结果?”

审判长说:“你好好回想一下这几年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闭上了眼睛,我想的全是往后再也没办法正常生存的痛苦,其余的,我什么也想不到。很快我睁开了眼睛,希望眼前看到的不是真的。

审判长在看着我,其他人也在看着我,对我每说出的任何一句话,仿佛他们都要听清楚。

我又闭上了眼睛,然后我就随意翻起了自己曾经这样的记忆:

人事部的经理随便看了眼我的辞职单后就问我:“要走了是吗?”

“嗯。”我点了点头。

经理边在我的辞职单上签字边问:“是找到了更合适的还是对我们这有哪里的不满意?”

一直以来,我都坚信自己的人生不会就是这样,我应该会有更有前景更高薪更轻松的工作。看着他在他自己的名字下面写上日期,我没有回答他的话。

“工作不合适应该是要换的,”经理签了我的辞职单后把它退还给我说,“现在的年轻人怕的应该就是不知道什么才算是合适自己的。”

我接过辞职单后就僵硬的对他笑了笑,他也对我笑了笑,然后我就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一直以来都被贯以最正确的想法,一个正确的选择就可以很好人的改变一生。替经理关上他办公室的门后,我感觉自己突然间又自由了,可这自由却让我感到不安。

到底什么样的选择才算是正确的。

一会儿我睁开眼睛来说:“找工作,试工,再找工作,再试工,然后再找。”

审判长问:“你是没耐心做下去还是不喜欢那些工作?”

我低下了头,知道他是说对了,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又错了,至少他没有全对。为了养活自己,稳定下来,我不得不摈弃我那寻求改变的梦想,一会儿我才回答他的话说:“有过两次,我是被辞退的。”

审判长说:“这里说了,你是个大学生,有了证书,那要找到一份普通的工作并不难。”

实际上,一个人最大的成就完全取决于个人的输出能力。我曾一直都拼命的逼自己认为即使拿到证书也不会对我造成多大的影响,后来我说:“我没有拿到证书。”

审判长问:“是没拿到学位证吗?”

我僵硬的逼自己笑了笑说:“也没拿到毕业证。”

审判长惊讶的一愣,随后才说:“那你的大学算是白读了。”

我很想笑,可是我知道其实我更想的是哭。这个共识,社会认同的模式,它的权威总能让我产生无理的激动。实在是不得已,我闭上了眼睛,然后慢慢睁开说:“审判长先生,请您收回您刚说的那句话。”

审判长随便的问:“哪句?”

我说:“白读的那一句,我讨厌听到那句话,特别是从老师口中听到。”

审判长习惯性的又推了推他鼻架上的眼镜看着我,他犹豫了一下后问:“为什么,这不是个事实吗?”

我实在不想对可以断判我的一切的审判长激动,但我还是决定对他大叫:“请您收回那句话!”

“好了,”审判长坐直了他的腰说:“那本审判长问你。为什么你未能拿到证书。”

我大声叫:“请你收回那句话!”

审判长大声问:“为什么你未能拿到证书!”

我大声叫:“你他妈的收回那句话!老东西!”

“放肆!”人民陪审员突然用手拍了一掌桌面对我叫:“被告!你老实回答审判长问你的话!”

我低下头来,没有再看他们,没有出声,也没有感受到委屈,只是在想,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沦落到被抓到这里的地步,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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