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1 風波!科學家紀念郵票“不科學”?

不久前,《中國古代科學家及著作》紀念郵票發行了首套共4枚郵票,圖案分別為:李時珍、《本草綱目》、宋應星、《天工開物》,以弘揚科學精神、傳播科學思想。

然而,沒過兩天,中科院自然科學史所副研究員史曉雷就在其科學網博客提出質疑:從科技史的角度審視,兩幅人物圖頗有些細節有待推敲。

就此,《中國科學報》記者分別向植物學者、紡織史學者進行求證。

科學家紀念票“不科學”?

在此次發行的4枚郵票中,《李時珍》圖中的人物身披斗笠,一手舉藥草,一手拿藥鋤,正在仔細端詳手中的三七藥草。

风波!科学家纪念邮票“不科学”?

史曉雷表示,郵票上李時珍使用的是“鶴頸鋤”,有些地方叫“小手鋤”“小鋤”。但這種器具一般為農戶用於中耕除草,拿來採藥並不得力。

關於李時珍採藥的工具,古代文獻中並無記載說明,但相近時期的《補遺雷公炮製便覽》和《本草品彙精要》中的採藥圖都顯示的是尖钁。而在現當代的李時珍圖畫中也多用钁類,如1978年湖北人民出版社連環畫《李時珍》的寬钁、人民出版社連環畫《李時珍》封面的尖钁。

风波!科学家纪念邮票“不科学”?
风波!科学家纪念邮票“不科学”?

“總之,郵票上李時珍手握小手鋤,無論從實際操作還是表現傳統上看,均不合理。”史曉雷還提出,“最常伴隨李時珍形象出現的,除了挖藥工具就是盛藥工具——藥簍,郵票中改為斗笠,是為了體現風餐露宿的艱辛?”

而《宋應星》圖表現的是其在花機旁與織工研究紡織工藝。

风波!科学家纪念邮票“不科学”?

史曉雷認為,這張郵票最主要的問題是畫面上顯示的不像是花機。“花機即花樓機,是我國古代一種特殊的紡織機械,提花人要從高高的花樓上操作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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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開物》圖中僅提到腰機和花機兩種織機。史曉雷指出,郵票所示不符合腰機特點,因為腰機需將卷布軸與腰間靠背連起來,用於張力;而花機的一些機械特徵,如為了打進緯線應將疊助木與筘連在一起,或高樓提線,也都完全沒有體現。

“既然反映的是歷史科技人物,那麼畫面及場景更應符合基本的歷史常識、人物身份,並且表現場景應具有代表性。”史曉雷還對《中國科學報》記者提到了一處細節,“關於宋應星卒年,科技史學家潘吉星已有考證,約為1666年。學界已有的研究成果不用,用問號倒是省事兒,卻是不科學的做法”。

“方寸間普及科學”有待改進

史曉雷的質疑博文,受到科學網其他博主廣泛關注。有構造地質學者稱:但凡是幹過農活的人應該很容易理解,手鋤主要是用來間苗除草的工具。

中科院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研究員、植物進化生物學研究者周浙昆表示:“採藥也是一種採植物的過程,有些植物的藥用部位是根或者塊莖,需要深挖根,尖钁用起來更順手一些。”結合個人經歷,他也認為,李時珍作為醫藥學家,使用尖钁更合理。

另外,周浙昆指出,三七的葉為掌狀複葉,花為傘房花序,而這兩個特徵在郵票圖中都沒有表現出來。圖中李時珍採到的條形葉和下垂三基數的花似乎是貝母。“如果創造者的表達意圖是三七,那麼我認為是不成功的。”

中科院自然科學史所副研究員趙翰生對中國古代紡織印染史有著長期深入的研究。他對《中國科學報》記者表示:“花機的主要特點是花樓,然而郵票圖中特徵不明顯,甚至是模稜兩可,對於要在方寸間普及科學知識的郵票設計來說,有待改進。”

細節的考究體現科學嚴謹性

那麼,郵票目前所呈現出的圖畫,是否存在筆法的講究,或一定程度的藝術處理?為此,記者請國家郵政局郵票選題諮詢委員會委員、中國科技館原館長王渝生通過國家郵政局聯繫郵票圖作者。

然而截至發稿前,始終未收到圖作者回應。

“對歷史人物的藝術創作,一是要依據包括圖像素材在內的文獻資料;二是要參考過去藝術創作的形象,進行必要的分析、考辨。”王渝生同意史曉雷博文的看法。他表示,“郵票是國家經濟科技的宣傳方式,能夠使古代科學歷史廣為流傳。對其細節的考究正體現了科學的嚴謹性。”

“李時珍為了總結醫藥學,跑到深山裡挖藥,然後對照過去的記載,對的傳承、錯的改正。”王渝生說,“這樣的科學精神才能讓科學成果流傳後世,經得起時間空間的考驗。”

《中國科學報》(2018-06-21 第4版 綜合,原題《兩張郵票引起的風波》,文中圖片來自

史曉雷科學網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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