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一億元的債，才掙了不到一萬塊，還不夠我們人力成本呢，這就是相當於自己貼錢幫別人賣嘛，我們就是債券民工嘛”，有券商小夥伴這麼訴苦道。
真的有說的這麼慘嗎？還真有！而且還挺多。
近日，中國證券業協會發布了《公司債券承銷業務收費情況行業通報》，其中就有21只公司債券的承銷費率低於0.01%，也就是相當於萬分之一；更有52個公司債券項目還不收取承銷費，不過大多都是證券公司發行的公司債，其中也包含3只一般公司債券。這不僅不要錢，還外搭了人力成本和差旅費，看來券商小夥伴還真的沒有誇大其詞。
有業內人士就表示，這無異於是惡性競爭，從經紀業務、資管業務到公司債業務，日子越來越不好過，這麼做就是為了保持公司在相關業務的行業排名和市場份額。
697個公司債項目平均承銷費率僅0.44%
近日，中國證券業協會發布了《公司債券承銷業務收費情況行業通報》。證券業協會表示，自2017年10月16日開始至今年3月31日期間，協會共收到91家證券公司報送的700個公司債券（不含可轉債及ABS）項目備案材料，除目前尚有“18海通01”“18海通02”及“18龍湖01”3個公司債券項目未確定承銷費用外，剩餘697個公司債券項目共收取34.97億元人民幣，平均承銷費率為0.44%。
（圖片來自：攝圖網）
不過，讓火山君驚歎不已的是其中有52個公司債券項目未收取承銷費，此外，還有62個公司債項目的承銷費率不高於千分之一，其中還包括21個承銷費率在萬分之一以下。
“公司債券承銷費率總體感覺大概是在千分之五到百分之一左右，但是非常看項目，如果項目好賣，費率會低”，一位一線投行人士向火山君透露到。
“0.44%的平均費率肯定是低於市場一般正常水平的，因為這裡麵包含了一些不收費或是收費很低的項目，不過這肯定不會是常態，前兩年債券牛市，各大券商都拼命擴張，競爭形勢也就大大加強了，競爭激烈所以這個費率就會朝下走，但是市場需要整合，尤其是今年整體形勢不太好，成員多成本高而收費下降，顯然就會倒逼這一平均費率迴歸到正常水平”，滬上一家券商的固定收益總部領導這樣告訴火山君。
3家券商未收費項目金額佔比一半
火山君（微信公眾號：huoshan5188）統計到，有52個公司債券項目未收取承銷費，涉及23家證券公司，其中未收費用最多的是招商證券，多達10個，其次是國信證券和廣發證券，分別也有6個和5個。
上述未收取承銷費的52個項目發行金額高達1040.7億元，其中前述三家券商承銷的金額就達到518.2億元，佔比一半。即使按照前述提到的平均承銷費率0.44%去計算，這52個項目上，23家券商至少“損失”了4.58億元的收入，前述提到的三家就佔到了2.28億元。
不過，火山君進一步發現，這52個未收取承銷費用的公司債券項目中，有49個是券商自己發行的債券。“券商自己發債自己承銷不收費也很正常，都是份內的事情，如果一家券商發債，另一家券商承銷不收費，也能解釋，有可能是兩家商量好的”，上述固定收益總部領導說到。
（圖片來自：攝圖網）
另外，也有一線投行人員也是這麼說道：“證券公司自己發債，需要找別家券商做承銷，這個一般是要收費的，但有些證券公司間互相達成協議，你發債我主承，我發債你主承，互相就不用收承銷費。另外這種主承，一般都是通道模式，實際的賣債，還是誰發誰賣，並不是掛名主承去賣，所以不收錢也合理。”
不過，雖然大多數未收費項目是來自券商自己發的債，但火山君也注意到，另外還有3個公司債券是一般公司債券，也並未收費，這就讓證券業協會專門指名點出，分別是“17川發01”、“17四維01”和“18招商R1”，這三隻小公募債券的主承銷商分別是華融證券和川財證券、中信建投、招商證券。
“這些一般公司債券也不收費，或許是和公司有淵源，比如說我收個萬分之一的費用跟我不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區別，為了能夠拿下這一單所以就免費了，而且還能落個人情。另外或者說是我上一期給你承銷過，你承諾下一期還是由我承銷，所以這一期就不收錢了，這都會是一個綜合考慮”，前述固定收益總部領導分析稱。
此外，除了不收費的，還有收費較低的。根據證券業協會通報，統計期內，有62個公司債券項目承銷費率不高於千分之一，包括21個不超過萬分之一的，21個在萬分之一至萬分之五之間的，20個在萬分之五至於千分之一之間的。另外，在承銷費率低於萬分之一的21個項目中，中信證券、中信建投、以及中金公司這樣的“承銷大戶”頻頻現身。
另外，火山君（微信公眾號：huoshan5188）還注意到，這些不收費和承銷費用極低的債券，大多都是主體評級和債券評級在3A。
承銷費率太低協會將會約談
“賣了一億元的債，才掙了不到一萬塊，還不夠我們人力成本呢，這就相當於自己貼錢幫別人賣嘛，我們就是債券民工嘛”，有券商小夥伴這麼訴苦道。
（圖片來自：攝圖網，圖文無關）
前述一線投行人員就表示，這是因為市場不斷競爭導致的。說白了，還是券商太多，牌照太多，市場從業人員太多，券商賺錢肯定沒以前好賺，但基本還能維持。除了券商，中期票據這些，都是銀行主承，很多銀行也參與到債券類的主承中，所以市場目前是比較高度市場化的情況，費率也是市場定價。
“在我看來這就是惡性競爭導致的。現階段有承銷牌照的券商有很多，行業還屬於一個混戰的階段，而且大家都是同質化競爭，沒有形成自己的特色經營，還有就是行業整體的議價能力比較弱，尤其是在3A評級面前”，前述固定收益總部領導表示：“打價格戰，很多都是為了佔據市場份額，尤其是3A企業的債券，因為他們發債規模很大，而份額又與分類評級掛鉤，所以哪怕不賺錢也要賺個名；還有就是其實團隊人員很多，需要都能夠員工運轉起來，即使不賺錢，因此團隊不僅僅是在做3A這類收費很低的債券，更多的還是在做2A甚至評價更低的債券，而這部分收費要高一些，是可以覆蓋不收費或者收費很低的成本的。”
不過，不收費和收費很低的局面或許將會改變。證券業協會表示，下一步，證券業協會將在繼續做好公司債券承銷業務信息受理，彙總和分析工作的基礎上，定期通過“中國證券業協會會員信息系統”向行業公示公司債券承銷收費事項的彙總信息，對於統計期內存在較多項目低收費情形的證券公司，協會將以一對一書面告知或現場約談的方式給予提醒。必要時，證券業協會將會同證監會，重點選擇承銷費率偏低，執業質量存疑的公司債券項目開展專項現場檢查工作。
（本文封面圖來自攝圖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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