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體驗偉大的文學作品《靜靜的頓河》零星小記-阿克西妮婭

三、阿克西妮婭一直向著光的女性(之四)


阿克西妮婭和葛利高裡向著有光的遠方邁出了第一步:

阿克西妮婭要保護自己的愛情的信念,是從向日葵園回來以後。她那漸漸成熟的金黃的麥田彷彿被牲口踐踏了一樣,是的,葛利什卡用笨重的生皮靴子踐踏了阿克西妮婭開著金黃色小花的愛情上,沒輕沒重的撒歡,然後揚長而去。

我們無法用道德與不道德來衡量此時的葛利高裡,因為,對於這個生澀的哥薩克來說,要想弄明白愛情這回事還是有一定困難的。他需要身體和心理上受苦,需要被殘酷的打磨,需要深刻的體驗成為真正的男人的苦辣滋味,否則,他無法知道愛情對於他到點算什麼?

每到夜晚,阿克西妮婭內心就燃起焦灼的大火……。她思緒混亂,不斷的想著,算計著,要怎樣才能保衛自己的愛情【原文:“阿克西妮亞想著,盤算著,不斷地改變著主意。只有一點是毫不動搖地決定了的,那就是要把葛利什卡從一切人的手裡奪回來,像從前一樣,用愛情把他浸起來,佔有他。……”】她夜晚瘋狂的想著,可是當白天遇到葛利高裡的時候,她就面色蒼白,兩隻黑眼睛怨恨哀愁的望著他。阿克西妮婭心裡的野火燒著,滋滋作響地炙烤著她的身體和靈魂。

葛利高裡是一頭非常不馴服的公狼,娜塔莎馴服不了他,這也是娜塔莎命中註定的。葛利高裡在愚昧和憤恨的心情下結婚了,他取回了美麗端莊的娜塔莎。這個安靜羞怯的新娘卻讓葛利高裡感到陌生,甚至常常因為一些細小的事情而厭惡她。他覺得娜塔莎冰冷如那月亮,月亮雖然很美,可是葛利高裡要的是熱情,是能夠點燃他的那種熱情,那種充滿原始力量的,有魔力的妖嬈的熱情,這一切就藏在阿克西妮婭那漂亮的臉龐,豐滿的身段,野火一樣的黑眼睛,還有她固執的想要愛情的思想裡。

向著有光的遠方,葛利高裡和阿克西妮婭邁出了第一步,他們私奔了,朝著可以容納得下他們的愛情的地方私奔。

私奔是要被詛咒的,但是詛咒私奔的人往往內心裡是怯怯的羨慕的。私奔孕育了強大力量,衝破鄉俗的力量,衝破父母親人愛的力量,還有衝破對無辜受害的人而感到慚愧的力量。但是,葛利高裡對娜塔莎沒有慚愧,一直都沒有。就是娜塔莎因流產失血過多而死,葛利高裡也沒有去墳墓前看望過她。他沒愛過娜塔莎,即使少有的一點愧疚,他也沒有向這種愧疚妥協過,而是採取拒絕面對娜塔莎,哪怕是墳墓裡的娜塔莎!阿克西妮婭對斯捷潘也沒有愧疚,她在斯捷潘的生活裡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無論斯捷潘對她身體的虐待,還是由此導致對她心理上的施虐,都使得阿克西妮婭把斯捷潘當做生命力的惡鬼一樣,那麼,自然除了怕,也沒有愧疚可言。

於是,葛利高裡和阿克西妮婭私奔的意義在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安放他們的愛情的地方。

(注:作者全稱:米哈依爾•亞歷山大維奇•肖洛霍夫——前蘇聯著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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