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君攜來三千文字我送上百二關山

君攜來三千文字我送上百二關山

編者按2020年初,一場對抗新冠肺炎疫情的“抗疫阻擊戰”在全國打響。陝西人民出版社、文化藝術報、西演·西安易俗社、陝西省現代刻字研究會2月8日起聯合發起“我的抗疫阻擊戰”主題徵稿。全國各地讀者作者紛紛響應,發出內心最真實最急切的聲音。截至2月底,收到應徵作品近千篇(含文學、書畫、歌曲、攝影等形式)。

除選擇部分作品發表在《文化藝術報》等全媒體平臺外,優秀作品我們將集結成冊,以紀念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見證全國人民抗擊疫情的難忘記憶。在此,刊發著名作家高建群先生為《終南遙寄珞珈山——我的抗疫阻擊戰》這本文集所作序言,以饗讀者。

死神昨夜曾敲打過你我的門窗。此一刻,是西安城的中午,驚魂未定的我站在自家的陽臺上,望著樓下。陽光很亮,很溫暖。樓房擁擁擠擠緘默地站立著,泛著白光,有點像大病初癒的病人的臉,像醫院的床單,或護士服的顏色。空曠蕭條如同鬼域的城市,好像已經開始活過來了,車多了起來,人多了起來。庸常的生活是一種幸福,只有經過大災難的人,才能痛徹地感悟到這一點。

這一場災殃來得如此的突然,突然得讓山河突然失色,令毫無思想準備的我們在最初的日子裡,一臉懵懂。它超出了我們的常識,它令我們猝不及防。我曾經在疫情初起的日子裡寫道,我是個老江湖了,我能把前面遇到的所有的事情都想到,從而明智地避開那些危險,但是,老道失算,今年的黃曆是庚子年。

我們把最大的同情心最大的悲憫心給武漢。我們真的無法想象,在封城的日子裡,武漢的百姓們是怎麼生活著的,而那將近三千具遺體在沒有成為遺體前,或者換言之說,他們在彌留之際時,在想些什麼?當他們像溺水的人在呼救的時候,我們又做了些什麼?

我們遠在祖國的西北,雖然西安這座城市,也封門閉戶,從春節一直封到今天,但是,較之武漢,我們更多地只是受到一些驚嚇。

也許等整個疫情結束之後,會有重要的作家,寫出重要的作品,宛如前蘇聯切爾諾貝利災難之後,他們寫出的那些作品一樣(我讀過一部作品,叫《石棺》)。那些作品大約只能由從事件的中心穿越的人們來完成,比如湖北作家,比如親自救治的醫護工作者們。

而現在湖北作家們寫的作品我都看了。這是一些急就章,是整座城市在溺水時手臂向天空搖晃著呼救。我給這些可敬的作家點個“贊”。他們是人類的值更者,是國家的守夜人,是為弱勢群體發聲的人。

而讀者朋友手裡的這本書,較之上面湖北作家的那些親歷實錄,較之我前面提到的待這場大疾結束後那些關於人類命運人類秩序的沉重思考之作,尚有許多的差距。它是遠離災難中心風暴之眼的全國各地作者寫的,是地處陝西的《文化藝術報》在大疫初起時所發起徵文匯卷。

然而呀,十四億同胞共一呼,這是這場大災難肆虐的日子裡,全國各地作者的發聲。當危險降臨時,連動物也會呼救的。這是本能。當閱讀這本書的時候,我最大的感動是,在大災難面前,創作者沒有缺位。

這是一些疫情期間,一些尋常人記錄下來的他們的尋常事,他們的歌哭,他們的歌笑,他們為戰勝疫災所奉獻出的小小的努力。那些強作歡顏的微笑叫我心酸。

我想這就是這本書的出版的重要意義。立此為證。現在,你大約還覺得沒有什麼,待過些年月,翻開這本書,後來的人們會說,他們是如此對待那場疫情的,他們在生死一瞬間表現的那種鎮定和付出,令人崇敬!

我們這個有著五千年燦爛文明的東方民族,它還將勇敢地站立著,勇敢地走下去。讓我們為它祈福!

《君攜來三千文字,我送上百二關山》,是我剛逮來的一句話。我覺得這句話妙極了。它說的大約是本書的每一個作者吧!向你們問安。

屋外陽光燦爛,街上的行人已經更多一些了。門禁已經比往日鬆了許多。現在,只要辦個什麼二維碼,拿到門口,與保安的二維碼互相掃一掃,你就可以出門了。當然,體溫還是要測一下的。過去是用個體溫槍,對你腦門掃一下,現在有個機器,對著看一下,你的體溫就顯示出來了。

不負春光,那麼現在讓我下樓吧!我們終於熬過來了!不是嗎?我們很強大!

2020年3月5日西安

高建群,男,漢族,1954年1月出生,祖籍西安市臨潼區。新時期重要的西部小說家,國家一級作家、原陝西省文聯副主席、陝西省作家協會第六屆副主席,享受政府特殊津貼有突出貢獻專家,國務院跨世紀三五人才。高建群被譽為浪漫派文學“最後的騎士”。他的《最後一個匈奴》與陳忠實的《白鹿原》、賈平凹《廢都》等陝西作家的作品引發了“陝軍東征”現象,震動了中國文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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