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1 東晉“三絕怪才”顧愷之吃甘蔗,從蔗梢吃起是有什麼講究嗎?

甘蔗:以莖為果的“食糖之母”

汪鶴年

東晉“三絕怪才”顧愷之吃甘蔗,從蔗梢吃起是有什麼講究嗎?

人們常將美好的晚境稱之為蔗境。說起典故來,還與東晉號稱才絕、畫絕、痴絕的“三絕怪才”顧愷之有關呢!《晉書·文苑·顧愷之傳》、《世說新語》等書載,顧愷之不但嗜蔗,而且“每食甘蔗,恆自尾至本”,總是先從不甜的蔗梢吃起。有人問他為何採取這種吃法,他回答說:“如此吃蔗,才能漸入佳境也。”道理很簡單,蔗根甜於蔗梢,因此後人常用蔗境比喻人生境遇的先苦後甜。

甘蔗概述

甘蔗為多年生禾本科植物,為世界主要的糖料作物。其收穫多的可達7~8次,在中國一般為3次,即三年後挖去宿根,重新種植。其莖直立有節,呈圓柱狀。顏色有紫皮、青皮之分;種類有糖蔗、果蔗和糖果蔗兼用之別。《本草綱目》對其生態特點有這樣的記述:“莖似竹而內實,大者圍數寸,長六、七尺,根下節密,以漸而疏。抽葉如蘆葉而大,長三、四尺,扶疏四垂。八、九月收莖,可留過春,充果食。”

甘蔗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它既可切莖繁殖,亦可用莖尖、側芽等進行人工離體培養蔗苗移栽。據說,甘蔗的得名,就與這種習性有關。《本草綱目》引宋人呂惠卿的說法是:“凡草皆正生嫡出,惟蔗側種,根上庶出,故字從‘庶’也。嵇含作竿蔗,謂其莖如竹竿也。”此外,它又有薯蔗、甘柘、諸蔗、都蔗、幹蔗、接腸草、竿蔗、糖梗、竹蔗、柘、諸柘等古稱,而這些古稱又大都是從甘蔗最早的利用形式──“咀咋”時的音義演化而來。

東晉“三絕怪才”顧愷之吃甘蔗,從蔗梢吃起是有什麼講究嗎?

甘蔗原產於熱帶、亞熱帶地區,我國是原產地之一。如今的主產蔗區,主要分佈在廣東、臺灣、廣西、福建、四川、雲南、江西、貴州、湖南、浙江、湖北等熱帶、亞熱帶地區。

在水果大家族裡,甘蔗是夠另類的果品,因為,人們吃的是甘蔗的莖稈,而非其果實。而且,它與其他水果最大的不同還在於,它不僅可供生啖,還是製糖的主要原料,故享有“食糖之母”的美譽。

東晉“三絕怪才”顧愷之吃甘蔗,從蔗梢吃起是有什麼講究嗎?

甘蔗還是營養豐富的佳果。據測定,甘蔗除含12%左右的蔗糖,以及氨基酸、多種維生素、鈣、磷、有機酸等營養物質外,含鐵量更居水果家族之冠。甘蔗良好的醫藥功用,也受到歷代醫家的重視。《本草經集註》將其列為中品,說其“味甘,平,無毒。主下氣,和中,補脾氣,利大腸”。唐孫思邈《千金食治》則說它可“止渴,去煩,解酒毒”。《本草再新》也認為,甘蔗有“和中清火,平肝健脾,生津止渴,治吐瀉、瘧痢,解瘡火諸毒”等功用。《隨息居飲食譜》還稱其為“天生復脈湯”。

原產我國的另類水果

我國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植蔗國之一,有的學者認為我國植蔗時間約自東周時期的公元前766~公元前750年便已開始。但缺乏具有說服力的證據,姑且存疑。

不過,至遲在戰國時期,用甘蔗榨取的甘蔗汁,已是人們欣賞的飲品之一,卻是確鑿無疑的事實。《楚辭·招魂》中曾有“胹鱉炮羔,有柘漿些”的吟哦。注曰:“柘,薯蔗也。”“柘”也就是後來人們所稱的甘蔗,“柘漿”即指蔗汁。古人在享用煮鱉烤羊等美味時,仍忘不了飲上一杯甘甜可口的蔗漿,可見其為人們所歡迎的程度了。這也說明,在甘蔗的利用上,人們已從直接咀嚼莖稈而吸飲其汁,發展到用簡單工具榨取蔗漿作為飲品或用於烹調。由此看來,甘蔗的栽培已有相當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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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代,蔗漿不僅成為人們的常用飲品,還被廣泛地用於宴飲、祭祀等場合。《漢書·禮樂志》所載據說出自司馬相如之手的《郊祀歌》(又名《樂歌》)就唱道:“百末旨酒布蘭生,泰尊柘漿析朝酲。”說的就是在祭餘之宴上用蔗漿解酒的事。

當時,人們還用甘蔗釀製成酒,併成為倍受時人青睞的名品。《西京雜記》引枚乘《柳賦》中便有“樽盈縹玉之酒,爵獻金漿之醪”之詠。原注:“梁人作薯蔗酒,名金漿。”

東晉“三絕怪才”顧愷之吃甘蔗,從蔗梢吃起是有什麼講究嗎?

隨著需求量的增長,甘蔗的種植得到進一步推廣,併成為各地園圃中常見的栽培植物。漢代張衡《南都賦》中就有“若其園圃,則有蓼蕺蘘荷,薯蔗姜”的歌詠。《齊民要術》引東漢楊孚《異物志》的記述更加具體:“甘蔗,遠近皆有,交趾所產甘蔗特醇好,本末無薄厚,其味至均。圍數寸,長丈餘,頗似竹。斬而食之,既甘;迮取汁如飴餳,名之曰‘糖’,益復珍也。又煎而曝之,既凝,如冰,破如博棋,食之,入口消釋,時人謂之‘石蜜’者也。”交趾是漢武帝所置十三刺史部之一,轄境相當於今廣西、廣東的大部,和越南的北部、中部。從“斬而食之”的措辭看,這與今人吃甘蔗的方式完全相同。而且,人們已經掌握了用甘蔗製糖的技術。

從南漸北的生長軌跡

直到南北朝時期,甘蔗的產地,尤其是優良品種的產地還是集中在南方。《本草經集註》就說:“今出江東為勝,廬陵亦有好者。廣州人種,數年生,皆如大竹,長丈餘,取汁以為沙糖,甚益人。又有荻蔗,節疏而細,亦可啖也。”

雩都(今江西于都縣)所產甘蔗還成為地方上的貢物之一。《齊民要術》就說:“雩都縣土壤肥沃,偏宜甘蔗,味及采色,餘縣所無,一節數寸長,郡以獻御。”

儘管如此,但由於影響所及,甘蔗又容易保存,故產於南方的甘蔗已成為北方地區常見的果品。以下兩則史實便是最好的例證:

《宋書·張暢傳》記載了這樣一件往事:元嘉二十七年(公元450年),北魏太武帝拓跋燾,因徵彭城長途奔襲,非常疲乏,很想食甘蔗和飲酒,遂遣使向南朝宋文帝求取,宋文帝遣人答曰:“知行路多乏,今付酒二器,甘蔗百挺。”作為一國之君,為了能吃上甘蔗,竟鄭重其事地遣使致書求取,可見其影響之大。

《南史·範雲傳》則說:齊武帝永明十年(公元482年),範雲出使北魏時,魏使李彪曾奉命“設甘蔗、黃甘、粽”招待他,並“隨盡絕益”。李彪還開玩笑地說:“範散騎小復儉之,一盡不可復得。”意思是你還是省著點吃吧,不然我可就再出拿不出來了。

由於對外交往的頻繁,一些鄰國百姓對甘蔗進行深加工的經驗,也對我國古代的甘蔗利用產生過深遠的影響。《隋書·南蠻傳》中關於赤土國(大致在今馬來半島上泰國南部、馬來西亞北部一帶)“以甘蔗作酒,雜以紫瓜根,酒色黃赤,味亦香美”的記載,就是典型事例。

隨著食蔗之風的流行和結晶蔗糖的問世,甘蔗的產地也由南方沿海的廣東、廣西、福建等地逐漸向內陸地區的四川、湖北、湖南和江南的浙江等地推進。據《新唐書·地理志》記載,當時以蔗糖和蔗餳(也叫石蜜)為土貢的,有通義郡(今四川眉山縣)、零陵郡(今湖南零陵縣)、會稽郡(今浙江紹興市)、蜀郡(今四川成都市)、梓潼郡(今四川三臺縣)等州郡;以甘蔗為土貢的,則有襄陽郡(今湖北襄陽、南漳等地)、巴西郡(今四川綿陽市)和永嘉郡(今浙江溫州市)等州郡。

種植技術和甘蔗品種的同步拓展

儘管早在漢代,甘蔗就已成為園圃中常見的栽培植物,但涉及其種植技術和具體品種的情況,卻很少見諸記載。

但自唐代開始,這種狀況有了明顯的改觀。

一是甘蔗品種漸趨增加的事實,已為人所提及。唐孟詵《食療本草》的記載就說:“蔗有赤色者,名崑崙蔗,白色者名荻蔗。竹蔗以蜀及嶺南者為勝,江東雖有,而劣於蜀產。”《太平御覽》引《雲南記》也記載了生於雲南的一種蔗品:“唐韋齊休聘雲南,會川都督劉寬使使致甘蔗。蔗節希似竹許,削去後亦有甜味。”

二是其種植技術也開始引起人們的關注。唐郭橐駝《種樹書》就總結出“種甘蔗,必豬毛和土,必長茂”的經驗之談。

宋初陶穀《清異錄》也反映出蔗品漸多的事實,並對甘蔗或熬糖、或製漿的情況有所介紹:

青灰蔗:甘蔗盛於吳中,亦有精粗。如崑崙蔗、夾苗蔗、青灰蔗,皆可煉糖;桄榔蔗,乃次品。糖坊中人盜取未煎蔗液,盈碗啜之,功德漿即此物也。

子母蔗:湖南馬氏,有雞狗坊卒長,能種子母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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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甘蔗的種植更加普遍,品種也有所增加,人們對甘蔗的研究也較前深入。宋人王灼在《糖霜譜》已明確地將蔗品分為糖蔗和食蔗(又稱果蔗)兩大類:“蔗有四色:曰杜蔗;曰西蔗;曰艻蔗,《本草》所謂荻蔗也;曰紅蔗,《本草》所謂崑崙蔗也。紅蔗止堪生噉;艻蔗可作沙糖;西蔗可作霜,色淺,土人不甚貴;杜蔗紫嫩,味極厚,專用作霜。”作者認為,杜蔗、西蔗適宜製作白糖,艻蔗可作紅糖,而紅蔗最適合生吃。

《糖霜譜》還對甘蔗的藏種、種植等方法進行了詳細的介紹。並認識到,甘蔗因耗肥量較大,宜與其他穀類作物輪作,最好是種穀三年再回複種蔗,以恢復地力:“今年為蔗田者,明年改種五穀,以休地力。田有餘者,至為改種三年。”

明清時期,甘蔗栽培技術又有新的發展。如《天工開物》提到下種時應注意兩芽左右平放,以利於出苗均勻;《番禺縣誌》述及棉花地套種甘蔗,可以提高土地利用率和廕庇地面;《廣東新語》介紹的用水浸種,萌芽乃種,以及剝去老葉,以保持蔗田的通風透光等經驗,至今仍有參考價值。

其中,明宋應星《天工開物》記述的甘蔗種植法尤為詳盡:收藏蔗種以冬天初霜將至時為宜,將蔗砍伐,去杪與根,埋藏土內。種植時間則以雨水前五六日,天色晴明時最佳。種時,將其除去外殼,以兩個節為率,砍成約五六寸長的短筒,密佈地上,頭尾相枕,微以土掩之。待長到六七寸長的時候,再鋤起分栽。此外,對土壤條件、掩土的厚薄、施肥的多少,墾土培根等,書中都一一進行了詳細的介紹。

甘蔗的品類也有所增加,但大致上仍分為糖蔗和食蔗兩大類。明王世懋《閩部疏》就指出:“蔗有二種:飴蔗,節疏而短小;食蔗,節密而長大。”這裡提到的飴蔗,便是專供熬糖所用的糖蔗。

清初屈大均《廣東新語》對嶺南地區的兩類蔗品也有這樣的記述:“蔗之珍者曰雪蔗,大徑二寸,長丈。質甚脆,必扶以木,否則摧折。《世說》雲‘扶南蔗,一丈三節,見日即消,風吹即折’是也。其節疏而多汁,味特醇好,食之潤澤人,不可多得。今常用者曰白蔗,食至十梃,膈熱盡除。其紫者曰崑崙蔗,以夾折肱,骨可復接,一名藥蔗。其小而燥者曰竹蔗,曰荻蔗,連岡接阜,一望叢若蘆葦,然皮堅節促,不可食,惟以榨糖。”除了竹蔗和荻蔗為製糖之蔗外,其他的雪蔗、白蔗、崑崙蔗則以生啖為主,而且各有功用;其中又以雪蔗品質最佳,據說是《南方草木狀》中即已提到的扶南蔗。

甘蔗食用價值的開發

除熬糖、製作甘蔗汁等用途外,甘蔗的其他食用價值亦為人們所漸次開發。

至遲在漢代,甘蔗的醒酒功能已受到人們的關注。司馬相如《樂歌》中“泰尊柘漿析朝酲”的吟詠即為顯例。

三國時的魏文帝曹丕也喜歡在宴會後嚼吃甘蔗,以此作為醒酒之物。他在《典論·自敘》中曾敘述了自己與奮威將軍鄧展等共飲論劍的一段趣事:曹丕因素聞鄧展有臂力,通曉各種兵器,又自稱其能“空手入白刃”,故在君臣把酒論劍之餘,欲與其一比高低。“時酒酣耳熱,方食竿蔗,便以為杖,下殿數交,三中其臂,左右大笑”。幸虧是以蔗為杖,不然,這位虛有其名的鄧大將軍,手臂上恐怕早已是傷痕累累了。

從曹丕設宴備蔗這一點看,當時的食蔗之風可謂盛極一時。究其原因,明顯地與人們的食蔗解酒說大有關係。晉人嵇含《南方草木狀》就說:“南人云:甘蔗可消酒。又名幹蔗。司馬相如《樂歌》曰:‘泰尊柘漿析朝酲。’是其義也。泰康(疑為太康)六年,扶南國貢諸蔗,一丈三節。”顯而易見,晉代從帝王到百姓,人們對食蔗解酒說都深信不疑,並以酒後食蔗為時尚,比鄰南疆的扶南國(今柬埔寨)因有貢蔗之舉。長達一丈的甘蔗,僅有三節,其品質之優異,古今罕見。

東晉“三絕怪才”顧愷之吃甘蔗,從蔗梢吃起是有什麼講究嗎?

晉代,以蔗漿解渴仍為時人的首選。西晉文學家張載在《失題詩》中,就形象地描述了江南地區用蔗漿解渴的情形:“江南都蔗,釀液澧沛,三巴黃甘,瓜州素柰。凡此數品,殊美絕快,渴者所思,銘之裳帶。”

時人還每用甘蔗作為祭品,《太平御覽》引東晉盧諶《祭法》中有“冬祠,用甘蔗”的記載;東晉範汪《祠制》中亦敘及過“孟春,祠用甘蔗”的時俗。

北魏時由釋瞿曇般若流支翻譯的《正法念處經》“生死品三”在談及世俗的誘惑時,曾提到:“及以甘蔗、甘蔗酒等種種美味;以諸樂器、歌聲樂之,望使不愁。”

唐人還喜以甘蔗作為清熱、消食之物。王維《櫻桃詩》雲:“飽食不須愁內熱,大官還有蔗漿寒。”元稹也有“甘蔗銷殘醉,醍醐醒早眼”的吟詠。唐代陝西名醫王燾在其《外臺秘要》一書的醫方中,還記載了嶺南人生食甘蔗以降火的生活習慣。

更值得注意的是,至遲在宋代,人們已經掌握了利用蔗渣造醋的技術。《糖霜譜》就曾留下過“已榨之後,別入生水重榨,作醋極酸”的記述。

東晉“三絕怪才”顧愷之吃甘蔗,從蔗梢吃起是有什麼講究嗎?

宋人對生食甘蔗的興趣亦不亞於前人,連帝王也不例外。《武林舊事》載,紹興二十一年十月,宋高宗在清河郡王府進膳前的時果單中,就曾兩次出現“甘蔗”之名。

《山家清供》的作者林洪還說,一種用甘蔗、蘿蔔為原料,用以解酒的“沆瀣漿”據說便“得之禁苑”,其法“止用甘蔗、白蘿蔔,各切方塊,以水煮爛而已”。其之所以能有解酒之功,作者的解釋是:“蓋蔗能化酒,蘿蔔能消食,酒後得此,其益可知也。”

明人還喜歡將甘蔗熬粥用於食療。高濂《遵生八箋·飲饌服食箋》就記述了“甘蔗粥”的製作方法:“用甘蔗榨漿三碗,入米四合,煮粥,空心食之。治咳嗽虛熱,口燥,涕濃,舌幹。”

清曹庭棟《養生隨筆》也主張煮食“蔗漿粥”,以“助脾氣,利大小腸,除煩熱,解酒毒”。並認為,在青、紫二種甘蔗中,以青者為勝。其正確的製法是“榨為漿,加入粥”即可。如經火煮沸,則失其本性,與糖無異。

清童嶽薦《調鼎集》中,則不僅記述了“甘蔗削荸薺式,裝小盤”的所謂“荸薺蔗”的生食形式,還記述了用“甘蔗搗汁,沖茶”的“甘蔗茶”的製法,至於書中所記“假楊梅”的製作方法更令人叫絕:“甘蔗去皮,取心削圓,灑紅色,或拌洋糖、姜滷,內放帶葉小梅條一、二枝,儼與楊梅無二。”

南方一些地區因食蔗而形成的習俗,也很有趣。清屈大均《廣東新語》就記述了流行在嶺南地區的“賭蔗鬥柑”之戲:“廣州兒童有賭蔗鬥柑之戲。蔗以刀自尾至首破之,不偏一黍,又一破,直至蔗首者為勝;柑以核多為勝。”除了那些從小便嗜蔗如痴的鐵桿粉絲,誰又能練得了此種功夫?

參考文獻(略)

《咱們祖先的瓜果園》(連載)

版權作品:鄂作登字-2017-A-00016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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