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歲月如歌,日子如酒

這日子猶如52度的烈酒,過得上頭,後勁十足,醉後像極了一條狗。有人說酒後吐真言,有人說酒後胡言亂語,不知哪一個對,只是知道酒不好喝日子不好過。有多少人道理都懂,卻仍然過不好這一生。人生大抵如此:要麼孤獨,要麼庸俗。

乍暖還寒,春寒料峭,從身體到靈魂都在顫抖。已經不知道第幾個深夜裡醒來,然後陷入無盡的失眠。有煙、有酒、有心,卻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這樣深的夜,孤獨肆無忌憚地氤氳開來,吞噬整個房間。半耷拉的窗簾,有月光從窗外溜進來,爬上了身體,有點涼。整個人淪陷在椅子裡,淚水止不住地流,誓要浸透這片陰影。

起風了,光禿禿的枝丫搖搖晃晃,像喝醉的酒鬼東倒西歪。小區的靜悄悄,連個人影都看不見。鋪了瀝青的小路黑魆魆的,朦朦朧朧看不清。兩旁的馬路牙子碼得整整齊齊,像一座座矮矮的連成排的墓碑。正對著窗的8號路燈,散發柔弱的光,不知在為誰點亮回家的路。鱗次櫛比密密麻麻的樓房阻擋了視線,依稀能看到不遠處零星亮著幾盞燈,是誰在這夜裡仍不肯睡去。更多的是一格一格黑色的方形,那是一扇一扇窗的輪廓,就像一間一間牢房,裡面關押著什麼樣的罪人呢。

夜深難眠,靈魂總是在此刻被從肉體裡剝離,與這夜糾纏不清。這偌大的城市裡,竟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難免有些挫敗感傷。有時候感覺自己是被扔進某條河裡不會游泳的雞,拼命地掙扎卻還是不斷往下沉,這就是大城市生活帶來的恐懼。曾經也想過逃回到那出生的小縣城,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地過一生,然而還是為了心中那遙遠的夢而咬牙堅持著。這輩子不渴望多大成就,也不期待多麼成功,但一定要活出自己的味道來才不枉此生。為了夢想也好,不甘心也罷,我深刻地知道只有留下來才有希望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一個人如果不願意離開一座城一定是因為愛得深沉,而當有一天他還是不說一聲悄悄地離開了那他一定是迫不得已。離開一座深愛的城市就像離開了一個深愛的人,談何容易呢。

人只要活著就難免會有煩惱。不是自尋煩惱,也不是煩惱主動找上門,僅僅只是因為要活下去。我們總是渴望煩惱能夠少一些,快樂能夠多一分,但世事無常又豈能總遂人願。不是你對這個世界溫柔以待這個世界就會回報以溫柔,更多的時候回報的是挖苦是嘲諷是鞭笞。用坦然的心去看苦難,哪怕煩惱不會消失但一定能減輕幾分痛楚。人總是不斷地在苦難中歷練在不盡的煩惱裡成長。小時候總以為當大人很酷,長大之後才發現還是小時候最好。可時間就在那兒,不徐不疾,不近不遠,若即若離,想抓住又抓它不住。於是長大了,煩惱來了,煩惱又走了,新的煩惱又來了,如此循環往復便過了一生。像單曲循環又像是沒一個調子都不一樣。經常在問自己是否害怕煩惱,我想這世上沒有人不怕煩惱吧,只是害怕的程度不一樣而已。

生命也不過須臾,人有一天總是要離開,縱使再有不捨還是要走向生命的終點。短暫的生命並不意味人生的意義也短暫。有些東西註定永恆,比如一個人的精神。一個月之前NBA籃球巨星科比布萊恩特墜機身亡的事件震驚整個世界,更是深深打擊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會為一個素昧平生的人落淚,可淚水終究還是忍不住地流。也許對很多人來說科比的去世無非是這個世界上普普通通的一個人離開罷了,又何必矯情。可是於我而言他貫穿我的整個青春是我的信仰。突然有一天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青春沒了自己的信仰消失了,該是如何痛徹心扉。斯人已逝,只能追憶,而我們這些活著的人都要好好活著。科比雖然離開了,但曼巴精神流傳了下來,曼巴血液仍然滾燙地流淌。沒有人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會先來,活著就該好好珍惜生命的饋贈。願每個人都能夠繼承曼巴精神,趁還活著的時候好好活著好好享受生命裡的每一分每一秒。

一個人可以沒有多麼出眾的能力,也可以沒有多少豐富的資源,但希望他始終保持一顆對生命敬畏的心。也許想去的地方很遙遠,可人生這條路不就是用雙腳一步一步丈量出來的麼。或許現在你可以什麼都沒有,還蝸居在租來的十幾平米的房子裡,還在為下一個月的房租焦頭爛額,還在為每天的一日三餐捉襟見肘,還在為工作上的挫敗和事業上的困境痛苦不堪,但還是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看見曙光,才可能有機會絕地反擊。每天走一點點,沒有雙腳到不了的遠方。人生在世,也不過如此罷了,慌什麼。

一手握著酒,一手抓著夢想,嘴裡叼著煙,又一次醉得像一條狗。不知道為什麼,就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站在窗臺,看看夜裡的景色,聽聽夜的聲音。人世間哪有什麼值不值得,活下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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