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寸草春暉,在家給老北京來場寫生吧


寸草春暉,在家給老北京來場寫生吧

放下懷舊又如何

忘掉種過的花

重新地出發 放棄理想吧

別再看塵封的喜帖 你正在要搬家

……

有一次,和香港朋友聊起消逝的北京胡同、老伍的寫生,她說這讓她想起一首香港老歌,名叫《喜帖街》。

我和老伍編輯這套“拾光寫生”叢書過程中,也常常反思各種城市問題。對於舊城的保護,我發現無論巴黎、威尼斯、開羅還是香港,都曾面臨“喜帖街”那樣的遺憾,出版於1961年的《美國大城市的死與生》也曾呼籲:“把房子補好,把人留下。”

寸草春暉,在家給老北京來場寫生吧

很多時候,老房子、老街還是不幸被犧牲,成為經濟激增、城市演進、消費洶湧的代價,無可挽回。

老伍的寫生已經畫了12年,12年裡,畫中的衚衕消逝大半,多快啊,即便親歷,仍不敢相信,也不堪回首。

起初我跟隨老伍寫生,完全是出於好奇,一方面我這個繪畫的外行,想看看現場寫生是怎麼回事,另一方面也是想了解北京人的衚衕生活。我作為“新北京人”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十幾年,從來沒住過衚衕。

但走過了,看完了,聽說了,覺得許多人和事不記下來實在可惜,所以才漸漸形成了幾篇側記式文字。那些在衚衕裡認識的街坊,有的人還成了朋友,常常走動。

2016年春天,大家開始為老伍寫生的出版而忙碌起來。書稿編輯的過程非常艱苦,一遍又一遍地調整、修改、校對……似乎有始無終。在反反覆覆端詳那些寫生的時候,常常感嘆、唏噓,直到忽然有一天,我從“城”想到了“人”,總算有些釋懷——衚衕沒了,老房子、老街沒了,但是還有人在呢,我想。

寸草春暉,在家給老北京來場寫生吧

築得起 人應該接受 都有日倒下

其實沒有一種安穩快樂 永遠也不差

就似這一區曾經稱得上美滿甲天下

但霎眼 全街的單位快要住滿烏鴉

……

與其沉浸在對城市的惋惜和疼痛之中,不如放下懷舊,去發現那些老街、老房子背後難以磨滅的東西。

這樣想著再讀老伍的畫和話,就發現裡面不僅有風物,更有人情,最最普通的老百姓之間的情意。

林語堂先生當年說,北平最大的動人之處是平民。

記得小時候,我們家一直住的是平房,只不過不是北京那種四合院。那個大院裡一共4排房子,房子外牆下邊半米多高是大塊的石頭,上面是紅磚牆。整個院20多戶,少說也住了七八十人,印象最深的是全院只有一根公共水管,接出來4個水龍頭,還是露天的。管道不完善經常停水,但我從來不記得有誰和誰為了搶水龍頭紅過臉。鄰居家做點稀罕吃食,隔著牆頭遞過來,誰有什麼事在後窗戶下邊喊一聲就行了。我媽說有時候算得好好的,這月的錢夠花到月底發工資,可就差那麼幾天我偏偏發燒,半夜去敲鄰居家的門借幾塊錢,鄰居總是會往手裡多塞一點兒。


寸草春暉,在家給老北京來場寫生吧

所有那些久別的親近和溫暖,歷久彌新,現在回憶起來仍能讓人熱淚盈眶,心潮起伏。每當老伍講起他小時候的如意衚衕 5 號,我也會想起我的鄰居們。

另一位“新北京人”邁克爾.麥爾(Michael Meyer),從1997年起在北京前門衚衕中住了10年,寫下《再會,老北京》一書,我在書中發現了同樣的情愫。這位美國人說:我並非慣於懷舊之人,但只要我一離開衚衕,就會想念北京,這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並非想念那些搖搖欲墜的建築,而是想念貫穿於衚衕之中、鮮活而又瀕臨消亡的生活方式。我想念那些“當時只道是尋常”、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的事物,比如……

盼望有一天,當我向後輩講起北京的時候,他們也能如我聽老伍故事一樣感同身受;老糜、小姚、姚媽媽、程先生,他們的善良、本真和拳拳之心如果能象那些屋語門言一樣傳承下去,不也是北京之幸嗎?

謝謝老伍用他的寫生為我們留下的感動。

寸草春暉,在家給老北京來場寫生吧

一城逝去誰追念,是光陰可撿拾。

老伍(伍佩銜)

1942年生於北京皇城根,愛北京、畫北京的人。60歲退休前是:重型機床裝配鉗工、廣告專業攝影師、企業形象設計師。1954年接受畫家張平良、楊先讓兩位教授,做人作畫理念:“用真善美的心,繪真善美的畫”。自2008年起,重拾畫筆,歷經十餘年,遊走於京城街巷、皇家園林,用普通的簽字筆,堅持實地實景寫生作畫。

內容簡介

本書以老北京風物寫生畫為主體,圖文結合展現北京之美。本書的調性定位於“懷舊”,充滿感情色彩,所繪場景有近一半已然變化甚至消逝,更引人思考。所以本書的文字內容以“寫生志”概念,為每一幅作品建一個索引,詳細寫明每一寫生場景的位置,過往歷史要點,變遷情況,彙集起來,猶如一本民間風物誌,具紀錄意義。配手繪地圖標明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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