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北方有佳人
那一年，適逢老謀子的《十面埋伏》公映。又，恰逢南國的閨蜜來訪。於是，歡喜著去看了首映場。
影片一開場，便由一幕豔美“牡丹坊之舞”掀起了高潮。扮演盲小妹的章子怡，端的給人一個大大的驚豔：只見她，頭戴金冠，身披幽絢藍色舞衣，額頭處一抹四枚花瓣硃砂，在繡著大朵豔麗牡丹的地毯上翩翩起舞，輕易就將那攝人魂魄的媚骨流露。
散場之後的路上，忍不住跟閨蜜喋喋不休地聊起她的表演。
她一襲絕世的舞姿，伴隨著那一曲哀婉悽美的《佳人曲》，她的靈性，在款款的曼妙舞步中流露淋漓。那刻，仿似世間萬物，皆可為舞。身隨風動，樂隨袖起，她不與煙花同名，不與綠柳共舞，而只獨立闌干處，顧盼流連間舞出絕代風華。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她那絕世舞姿，給我的如是臆想。
悽婉美豔的《佳人曲》，則給了我對熒幕之下，舞臺之上，她的全部想象：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出生在北國的她，有著的貌雖絕非最美麗，但斷然是絕世而獨立的。
看過幾張她的照片，流露出的氣質，都是清新靈潤中，又見一股子罕見的剛烈之氣的，所謂“冰肌玉骨，鏗鏘有力”，說的即她這般！
這樣的貌、氣質，在美女如雲的演繹圈，是極為缺少的。那個圈子，美，自是多到如牛虻。只她一人，仰賴著這身傲人的特質，熒幕內外閃爍如星辰。
《我的父親母親》中，18歲的她，有著柔順濃密的發，漆黑的眸清涼逼人，明媚的笑容如同小鹿般輕快嬌憨地路過人心尖。
《臥虎藏龍》中，千面的玉嬌龍，亦正亦邪，美若臨風牡丹、池邊翠竹。羸弱纖細的身軀內，蘊涵著奇情的懾人媚惑，可飛簷走壁、可片殺不留。一招一式間，一顰一笑間，皆見懾人的亮烈。
還有，婁燁鏡頭下，那個紫色的、幽遠的、神秘的紫蝴蝶。有著的美麗，亦然是“傾國傾城”的。
……
越來越多地觀看了她主演的片子後，我更深信她有著的風貌，乃是那“傾國傾城”。
二、堅韌，是她的底色
自出道以來，她始終是一個焦點話題。繞也繞不開。
從1999年的《我的父親母親》，到2000年的《臥虎藏龍》；從2003年的《英雄》，到2004年的《2046》；從2004年的《十面埋伏》，到2005年的《藝妓回憶錄》；從2006年的《夜宴》，到2008年的《梅豔芳》；從2009年的《最愛》，到當年的《非常完美》。
她的每一次出場，皆是焦點，亦皆有話題。
但是，摒卻了熒幕之外的種種，從一個演員最基本的演技來看，她真真是令人驚豔的。她的每一次演繹，亦是凌厲激情的。
清純、飄逸、動感、甜美的笑靨，是她在《我的父親母親》中留給世人的反覆美麗定格；似“大雨落幽燕，飛鷹纏巨蟒”，青春逼人的玉嬌龍，則是她在《臥虎藏龍》中留下的最亮烈豔魅的意象；《尖峰時刻》中，那個冷豔而又性感的女殺手，一經出場，便技壓群芳，帶來的是驚豔連連，留存的是抹不去的深痕。
如是，在屏幕之上，她可清純似涓涓溪流，亦可冷豔若洶溶大海。
可，評論家們卻始終對她苛刻，經年裡用“攀緣的凌霄花”來將她形容之。之所以如此，也是事出有因。據說，那一年，她隨老謀子一起到了柏林。當宣佈“獲得第50屆柏林影展銀熊獎的電影是《我的父親母親》”時，老謀子笑著上去了。她穿著中國紅肚兜也笑著跑上去了，還一把將“銀熊獎”給搶到了手中。歷來這個獎都是導演上去拿的，壓根兒就沒有女演員的份兒。
不知出於什麼動機，她終抓住了這時機，她和著那身著名的中國紅肚兜，“驚豔”了全世界。於是，坊間便開始流傳這樣她心機頗重。
不過，於我看來，她未必真的那般只有攀緣。實則，看她的表演看得到的全然是那盛放。比如《英雄》中：穿著象牙白土布袍子的如月，長髮凌亂地在風中舞動，跪在荒涼的黃土嶺上，右手緊捂著心臟，就那樣臉部扭曲地對著遠方，張大嘴，聲嘶力竭地痛哭著，眼底深處盡見的是絕望至極、以及隱約著的恨意。這樣的表演，張力十足。且，充盈著飽滿的生命力。
由此看，單單借別人的高枝往上爬，是不夠的。一時浪起，終會平復，遍尋不見的。
如此的她，於我愈覺是內心豐盈的女子。
回頭望，她演繹生涯中留下的腳印。是為蹣跚顛簸，但卻更具“堅韌”和“強悍”。
自幼身體羸弱，為強身而學習了六年的舞蹈。18歲考進中央戲劇學院。進去，並無外人想象的風光，而是每天辛苦至極的演練，以至每每看到學校的招牌都想哭。
曾猶豫、徘徊過，想是不是不該走這條路。
然而，最後還是自我性格中的決斷、勇敢，使得她堅持了下去。她說，“我不是一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人，生活就是要不停的轉變。我不覺得我聰明，我只是覺得我勇敢。我對生活不滿意，有隨時轉身就走的勇氣。”這是她堅韌的一面。人說，性格決定命運，真的是這般。
再看她在《臥虎藏龍》中的表演：她輕靈優雅地完成竹林上方四兩撥千斤的打鬥。觀眾看之皆備覺出色，殊不知，這背後的付出是什麼。她說，“拍的時候非常辛苦。吊鋼絲，什麼感覺？兩腿發麻，兩眼發鼓，覺得眼珠子就要往下掉了，腦子往外漲。一吊就是五十幾分鍾。每一次電影拍完關機的時候，都忍不住大哭一場……”但是，最後仍是堅持了下來。
不服輸、不委屈人後，這是她的至理心念。
所以，哪怕是個小角色，她都會用盡心力全情投入。
如是，這一路走來，她即便被非議、折難重重包圍，亦然可從容於熒幕內外。
三、剪不斷的“怡山戀”
那一年的七夕節，赫然看到她微博中這樣的留言：“我以為，愛情毋須去尋找，愛你的那個人是用生命和歲月等來的。總有那一刻，總有那麼個人會靜靜地出現在屬於你的鵲橋，七夕，期許。”
很有玩味猶盡的言語，於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兼八卦心來。
週轉於各式網絡報道中，以期“窺”到究竟。原來，此刻網絡上關於她和那霍二公子複合的戲碼正在瘋狂上演。
由是看來，她言的那個“愛你的那個人”，應就是暗指霍啟山了。
她和他，要複合！？
這橋段，勢必要吸引萬千關注。只是，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境來敘述她和他的這糾結亦剪不斷的愛情了。
這“緣”，如同佛緣，不可道破。
惟，用回顧的方式來記錄。
開始，如同一場華美的電影，畫面是甜蜜的、溫馨的——他們相擁著深深地吻著對方。
是2004年，他們相識於一場慈善晚會。
初初，彼此間就有了心動的感覺。某種註定的緣分，二個月後在法國某著名品牌於香港舉行的150週年舞會上，他們神奇地相遇。他紳士地過來邀她跳一支舞，她深情地欣然同意。因為彼此心存爆烈的愛，那場舞會成了他們二人釋放愛情的專場。舞會結束，愛意正濃的二人真的不捨分開，於是，在停車場擁吻的那一幕便入了媒體的鏡頭。
愛情，由此拉開序幕。
本以為，她鐵定會成為再一個嫁入豪門的女星。可是，距離是愛情的儈子手。兩年的時光裡，香港和北京的遙遠距離，使得他們聚少離多。他們的愛情，出現了平臺期。兩人之間，有了深的矛盾。後來，如同戲劇裡常有的結局，他們正式公開了分手。
其實，霍家公子愛她頗深，曾經在分手的前兩個月，還在極力挽回著這段愛情。在她生日時，他悄悄精心準備了一個生日聚會，然而，裂痕已在，終難癒合。
之後，她有了新戀情。
因為工作的關係，她結識了以色列富翁Vivi Nevo，很快兩人就進入了甜蜜的戀情中。常常，在記者的鏡頭中，我們可以看到她和他情深意濃的恩愛情景。一年多後，二人宣佈訂婚。
大大的“鴿子蛋”，是他給她的訂婚禮物。
為了愛他，她努力地去討好他與前妻的孩子。親自下廚做飯，希望能很快地融入他們。然而，素來運氣很佳的她，卻在不久後遭遇了入行以來最大的危機。“潑墨門”、“詐捐門”，接連爆發，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都說“患難見真情”。
這刻，Vivi Nevo最應該在身邊給她溫情支持，可是，橫跨幾個月的負面事件中，我們卻只見她一個人出來應對媒體。
再不久，他們分手。
分手原由，圈內外議論紛紛。有說，“一系列負面的事件，讓Vivi Nevo覺得她是個太麻煩的人”；有說，“最終分手，是因為婚姻理念不合”。孰是孰非，我們不是當事人，斷不能斷言。
倒是，霍公子一往情深的很。
自分手以來，無論她身邊待著的是誰，他都如同一個守護神一般默默地守護著她，給她以支持、以安慰。據說，每當他在報紙上看到關於她的負面消息，總是第一時間打電話去。
豪門中，能出如此一個痴情男子，實則難得。
只可惜，他們之間永遠緣分淺，未能此生“執子之手、相伴廝守”！
四、她，不相信童話
“她從來不相信童話，只相信努力。”這是，她說過的話。
“潑墨門”、“詐捐門”等一系列負面事件後，歷經一年之多的沉澱，她重新出發，出演了顧長衛的電影《最愛》。
這一次，她姿態可拘，不見了昔日以勢奪人的風姿，而是以情感人，珠淚盈盈，哽咽著對大家剖析著在《最愛》裡如何如何，深山的路上來來回回的走動裡深匿著的是她的脆弱。
莞爾，又見她鐵骨錚錚的一面。
《最愛》一經上映，任各式大腕雲集，最引人注目的端的還是她一人。她頻繁地接受著各種採訪，所用的姿態全然是以往硬淨的姿態，表明的是一個蟄伏後的絕世反擊的心：“我的眼神依然清澈，卻看到了人性的複雜”她如是言之鑿鑿地說，並藉由媒體的嘴普及大眾。
有人說，這樣的她是把人生當成了戰場，而把自己活脫脫地變成一個永遠搏殺在第一線的斯巴達克女戰士。
事實上，也是如此。
19歲，在青澀年代一躍成為萬人仰止的“謀女郎”。20歲，拍攝了李安的《臥虎藏龍》，一舉進軍好萊塢。從此，她“國際章”的地位無人可撼動；從此，她的世界春風得意、鮮花滿路。
可是，這背後的付出，亦是艱辛萬苦的，非常人可承受的。
當年，她萬般幸運地被挑中出演“招娣”，而之前，她幾乎沒有演過任何影視作品，僅拍過一個京酒的廣告，還只露了半張臉。表演天賦，她亦是沒有的。開拍前，她用了最笨的方法——提前幾個月深入到農村過起了招娣”的生活。可開拍時，她仍是創下了難堪不已的記錄。第一個鏡頭，因為老是表演不到位，來回折騰了27條才勉強過關。劇中，有很多奔跑的戲，她用自己的笨法子直跑到大腿肌肉拉傷，最後疲勞過度暈倒在賓館。
拍成就她的《十面埋伏》時，她吃得苦頭更多。當年，她並非李安心中最佳的“玉嬌龍”人選。看李安寫的《十年一覺電影夢》即知：“章子怡和我想象中的玉嬌龍不一樣。我本來想做內心剛烈，外表很小姐的玉嬌龍，但章子怡的氣質和我的設想完全相反。不得已我只能轉向，順著她的特色發展，走性感路線”。其言語間，對她的失望毫無掩飾。所以，開拍前的一天，他還在一直視鏡玉嬌龍的人選。如此可想，出演玉嬌龍對她的壓力有多大。而她所做的就是緊繃了小臉，加倍努力著。
拍攝李慕白和玉嬌龍竹林打鬥的場面時，她羸弱的身體被威壓高高地吊起，適逢章媽媽探班，看到嚇得大哭，而她自己卻一聲沒吭。這樣狠勁的她，給李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亦讓她和玉嬌龍融為一體。
後來，在通往國際影壇的道路上，英文成了她心頭永遠的痛。
《2046》戛納電影節的記者會上，見慣大場面的王家衛、梁朝偉、張曼玉皆氣定神閒、遊刃有餘地轉換著中英文，她卻鬧了個頗被香港記者詬病的段子：當終於有記者提問時，她一時忘記了提問者是用中文提問，而一心只想展現新學的英文，直到說了幾個英文字符後才驚覺，於是滿臉通紅地戛然而止。
不過，這樣的尷尬，在生命中她只許出現一次。後來的她，可用一口流利英文接受美國電視臺的訪問。
所謂知恥者後勇，即她這般吧！
寫到這裡，突然想到那句至理名言來——“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看她的成功，真是如此。她的成績，絕非“幸運”、絕非“心機”，是真真靠著腳踏實地的努力而獲得的。
端的，她在俗世裡八面玲瓏著，也全然都是現世使然，適者生存，要知道她所在的那個圈比其他圈都殘酷。所獲得，都是歷經付出，或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吐，或咬牙落淚痛哭著。
無論如何，絕不可倒下。這是她的信條，所以何時何地她都能親手靠自己從低谷中爬出來。
誠如此，使得她即便身處爭議萬千時，亦可獲得一干人的支持和欣賞！
五、她的夜宴，盛大繁豔
《夜宴》中，她一襲華服，戴著30多磅的頭飾，駕輕就熟、面不改色地將那兩朝皇后給形象動人入骨。
時年，“洪門痞女”洪晃寫下如是針針見血的評論：
“《夜宴》裡面的婉後應該是對任何女演員非常挑戰的角色，章子怡也不例外。這是角色內心極其複雜，所有又藏得很深，應該是章子怡所扮演的角色中性格最多面性的一個女人，也是最成熟的女人。而這個電影形式感極強，對話不多，甚至有些怪異和尷尬，而章子怡沒有《臥虎藏龍》裡面大段的武打戲，也沒有《十面埋伏》中的舞蹈場面，而在《夜宴》中，她卻有多達XXX 臉部的大特寫，所有一切只有靠面部表情來表達。如果你把章子怡的每一個近鏡頭分析一下，她居然在一步電影裡用面部表情表達了蔑視、可憐、忍辱、痛苦、冷漠、刻薄、羨慕、性感，嬌嫩、陶醉、驚喜、詫異、憤怒、悲痛、恐懼、傷心、自嘲、挑釁、舞魅、壓抑、抉擇、揪心、內疚、果斷、內強、嫉妒、豪爽、帥氣、得意、焦慮、緊張、勇敢、溫柔、觀察、細膩、誘惑、指責、莊重、震撼、氣惱、懷念、傷感、仇恨、驚駭等等。這大概真的跟當明星沒什麼關係，而跟當演員是不可分割的。”
我自知詞窮，無法將如此真的她形容之，如是隻得照搬了這文字來將她的盛大繁豔來表述。
誠然，在現實舞臺內外，她用自己的盛大營造出來的就是這般的“夜宴”，舞臺之上的各式人物、舞臺之下的她的各種承受，都似這“夜宴”的鋪陳，我們在遠端，只能觀望，無可近焉。
她的盛大，如同花朵，在繁豔中不斷地怒放……
她的聰明、她的努力、她的演技、她的美麗……皆在人們的熱議中鐫刻成印記，讓人而過目不忘。
烏黑的直髮、寬闊的額頭、清爽的面容、靈活的杏眼，她這一張典型東方女子的面孔，亦讓她成為西方人眼中最東方的代表。
當下，清秀、敏慧的她，絕然是令人望其項背的。雖然，總是要接受社會和公眾這樣或者那樣的詰問和考驗，但是，在她的“夜宴”裡，她始終“寵辱不驚”著。讓外界盡見的是她——或我見猶憐的純情無辜，或烈火灼人的風情萬種。
所謂“事在人為”，看她，即知。
如今，她更盛放如鳶尾，即便出席奧斯卡，也可將獨有的東方性感恰到好處地予以釋放。作為新一代女演員中的翹楚，她更被日本評出“亞洲第一美少女”，被時尚評出“全球最美麗的五十個女人”之一。
如是，不得不承認，她的勇敢不亞於她的美麗，她的才情亦不亞於她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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