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8 酒人賦,寫實了飲酒的人生百態

有一種東西,可以說是婦儒皆知,它既可以陶冶性情,又非常的可口,喝了它,就會醉醺醺、暈乎乎、飄飄然欲仙,它的名字叫作“酒”。

酒人賦,寫實了飲酒的人生百態


“酒”的名目繁多,功績也很卓著:人們常說:無酒不成席,可以用它來宴請嘉賓,招待親朋好友;可以用它來促晤攀談,增加歡樂,多少大事、難事、煩惱事……都在觥籌交錯間,推杯換盞時,煙消雲散;也可以用它來行交杯酒而成為夫妻。有人稱它為引發詩興的“釣詩釣”,也有人將它當作去愁的“掃愁帚”。所以,“酒”便成了多少文人騷客的知心朋友,醉鄉則化作愁人煩者的聚集之地。

酒人賦,寫實了飲酒的人生百態


酒糟之臺已構成,酒囊之功不可沒。昔日,齊臣淳于髨能飲酒一石,文人學士們也稱能飲五斗。可見酒本來因人而流傳,而人也會因酒而出醜。不信,請君欣賞:孟嘉在酒宴上吹落了帽子而渾然不覺;劉伶貪灑,使人荷鋤相隨,他醉眼乜斜,說“死便埋我”;山簡呢,醉酒之後帽子反戴,可笑之極;更有甚者,陶淵明竟用葛巾濾酒,也能吟出“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樣傳頌千古的佳句。至於阮藉縱酒,醉臥當壚賣酒美婦之側;張旭戀酒,浸頭髮於墨汁之中,自己還說是下筆如有神。賀知章醉酒眼花,落入井底還能成眠;冠插玉飾的吏部郎,因偷酒喝竟被人綁縛在槽頭邊,真能讓人笑掉大牙;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不與“酒”。甚至蘇舜欽之學囚飲,徒為玩世而不恭;石曼卿之效鱉飲,也非害物而不仁。

酒人賦,寫實了飲酒的人生百態


酒人賦,寫實了飲酒的人生百態


至於像那雨霄雪夜、月旦花晨、微風不興、塵埃不揚之時,老友新朋齊聚一堂,履鞋交錯,蘭麝香濃,琵琶輕彈,琴瑟薄抹,曼歌細語,賓朋淺斟滿酌,忽然清商一曲高山流水,頓時滿座屏息,寂若無人。講一則文雅笑話,如口吐蓮花,妙語連珠,亮一嗓嘹亮的歌喉,便全席鏗鏘悅耳。即使是酩酊大醉,卻止是魂清夢真。如果真能如此,就是一天一醉,也不會受到名教的嗔怪。

然而,假若(酒桌上)是一片嘈雜,毫無風韻可言;滿嘴粗話,甚至有礙視聽。時坐時起,爭行酒令,喧鬧如同征戰;罰酒逼飲,一言不合,便拳腳相加。喝酒人伸長脖子,攢起眉,不甘領罰,苦若飲鴆;摔盤打碗,敲著桌凳,傾倒剩酒,吹滅殘燈。碧綠的葡萄美酒被恣意潑灑,有的醉後昏睡,有的只發酒瘋,哭爹罵娘;有的出門小便不止,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如此醜態惡行,還不如不飲。

還有人已腸滿胃實,酒離咽喉不到一寸,還要嘮嘮叨叨地譏諷主人吝嗇,坐下來不想走,似盤石,如泰山,坐起酒杯又不行。酒鬼的沒有品行,到此便已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更有甚者,酒一喝,氣就粗,橫眉瞪眼(那眼睛睜的活像隔壁王二狗家的牛發怒時一樣),鬚髮豎起,裸露著雙臂,腳亂跳。衣服上嘔滿了酒汙,臉上塗滿了塵土;口中狺狺如狗叫,頭髮蓬蓬若奴僕。那呼天搶地的醜態,像李賀吟詩快嘔出了肝腸;那舞手踢足,像蘇秦被車裂四肢。即使是吞吐蓮花之人,也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他們的醜態;丹青妙手也無法繪畫出他們的怪樣。父母前來反受辱罵,妻子兒女柔弱更難扶持,就是老父的好友,也會無端受到借酒使氣的辱罵。如果婉言勸他戒酒,他便會更加頭暈目眩,忘乎所以。這種人我們可以叫他“酒兇”,他們最大的特點是不可救藥。只有一個辦法,可以促其痛改前非。要問我這辦法是什麼?請備棍棒一根,拿繩子綁了他的手腳,就像殺豬一樣。拿起棍子,只捧他的屁股,莫傷他的腦殼,叫他認識過錯。連打一百多下,看他清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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