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直男”辛弃疾一首少见的白话词,满含女子的万千痴情


“钢铁直男”辛弃疾一首少见的白话词,满含女子的万千痴情

辛弃疾的作品,我们更多的时候是读到一股苍凉与豪迈之气,又或者“稼轩体”独有的清新恬淡。我们曾读到他“壮岁旌旗拥万夫,金襜突骑渡江初”;也曾读到他眼前“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无处不在显示独一无二的辛稼轩,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当我们读到他的“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才发现,即便他的风格早已变得沉郁顿挫,笔锋之中的细腻敏感也依然存在,只不过很多时候被我们忽略了。今天介绍的是一直以来以“钢铁直男”形象示人的辛弃疾,一首极为少见的白话词,满含女子的万千痴情在其中,让我们来看看他的另一面。

“钢铁直男”辛弃疾一首少见的白话词,满含女子的万千痴情

宋·辛弃疾·南歌子

万万千千恨,前前后后山。旁人道我轿儿宽,不道被他遮得望伊难。

今夜江头树,船儿系那边。知他热后甚时眠,万万不成眠后有谁扇。

南歌子,又名《南柯子》、《春宵曲》等,此有数体,辛弃疾此词与其另一首《南歌子·新开池戏作》同,双调52字,上下片同调,每片各4句且第2、3、4句押平声韵,两首词稍相异的则是《新开池戏作》末句于第4字逗,本词则于第6字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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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首词的内容于词人往常作品很不一样,以女子身份来描绘一场送别,意义独特,故此今天不再探讨本词的创作背景与时间,只是就词中所透露的情境来作相应的解读,顺便看一看更换风格的词人又有怎样的表现。

“万万千千恨,前前后后山。”光是这2句,已经有了“花间词祖”温庭筠的词作的影子。温庭筠一首《梦江南》中首2句便是“千万恨,恨极在天涯”,两句连用2个“恨”字,将女子的怅恨描绘到极致,而辛弃疾这2句似乎浑然不弱,女子心中的万千怅恨,就如同那一重又一重的高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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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道我轿儿宽,不道被他遮得望伊难。”这2句话很有意思,至少可以有2种说法,1是路人嫌弃女子乘坐的轿子太宽,挡了别人的路,但女子却认为路人根本不知道她的苦楚,就因为轿子显眼,她都不敢让轿夫抬到那个人儿的身边;2是女子的闺蜜羡慕她的轿子豪奢,但女子心里的苦别人不知道,因为再好的轿子也不能让自己和他分分秒秒在一起,这就像是个拦路虎、绊脚石了。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按说女子与恋人分别,那怎么也应该是执手相看泪眼,不应该连今天的分别都不能陪着男子到长亭吗?我们先暂时放在一边,看下片女子说些什么,再来做进一步的猜想。

“钢铁直男”辛弃疾一首少见的白话词,满含女子的万千痴情

“今夜江头树,船儿系那边。”女子说,今天我的那个心爱的人,夜里大概要乘船行到某处,停泊在江边的一排树旁。原来,女子没有送行,而男子乘船远行,而且女子能够知道他的行程,下一站将去往何处,独独让她怅恨的是不能送行,更不能随行。

“知他热后甚时眠,万万不成眠后有谁扇。”真是不晓得,天气现在这么热,今夜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入眠啊,若是他热得怎么都睡不着,我不在他身边,又有谁能给为他扇风纳凉呢?女子既然这样说,自然是断定没有人为他打扇的了,而且往常一定是她在夜间为他打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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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将整首词联系起来,可以设想到这样的一个场面:女子深爱着这位男子——至于男子是否深爱着她尚未可知,今天男子要远行,不让女子相送,女子眼泪汪汪,忍不住偷偷地跟在男子后面到了江边,看着别人为他送行,自己却只能远远地躲在轿子里抹着眼泪。男子的船出发之后,女子回到家中就睡不着觉,思念着他,担心着他整夜睡不着觉。

至于女子为什么不能相送,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女子不被允许出现在江边送行的现场。那么是否可以想象女子是男子的心爱的人,却是得不到男子家中认可的呢,就像唐婉之于陆游?送行的现场是不是又有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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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首词读起来通篇如同白话,女子整个儿的就是一个痴痴的人儿,那么那么的爱着他,却连去江边为他送行都不可以,在他面前不敢哭、不敢闹,只能等他走后,让轿夫抬着轿子偷偷尾随着他,又因为这顶轿子太过显眼,还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和别人话别,自己在轿子里偷偷抹眼泪。

下片收尾2句,说明女子在这个夏天,夜夜陪他入眠,知道酷热影响到他,于是每晚都会为他扇风纳凉,现在她的心里早已没了开头的“万万千千恨”了,只有一肚子的关怀和担心。她却没有想到,呈现到我们面前的,是她满满的爱,和字里行间的万千痴情。这样的女子,有她,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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