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標漫威，還很遙遠。
2020年1月18日，以“中國好故事、共築新時代”為主題的“2019閱文原創文學風雲盛典”在東方衛視播出。自錄製當日起，#肖戰王凱張若昀睡著了# #範閒二皇子牽手# 等話題均引起討論，但盛典本身更加聚焦的當屬另一消費領域——原創網絡文學。
在過去的一年，熱門IP劇接連到來，其背後是網絡文學的繁榮。依託於旗下多個在線閱讀平臺及780萬名創作者，閱文在網絡文學領域成為體量最大的霸主。隨著網文從小眾愛好走入大眾視野，並依靠劇集改編等破圈收穫粉絲，掌握網文最大“糧倉”的閱文收成幾何？
網文的IP粉絲化時代
根據閱文盛典公佈的2019中國原創文學風雲榜，《詭秘之主》（愛潛水的烏賊）和《好想住你隔壁》（葉非夜）摘得男頻、女頻桂冠，《全球高武》（老鷹吃小雞）、《大醫凌然》（志鳥村）、《第一序列》（會說話的肘子）、《餘生有你，甜又暖》（囧囧有妖）、《神醫凰後》（蘇小暖）均榜上有名——如果你喜歡網絡文學，對這些名字應頗為耳熟。
在盛典播出之前，1月7日，速途研究院發佈了《2019年中國網絡作家影響力榜》，列出男女頻各影響力前50名。男頻榜單上，除排名第20及44名的作者，其餘均來自閱文集團旗下平臺；與“男起點，女晉江”的大眾印象不同，女頻榜單中，44名作者歸屬閱文旗下的雲起書院、紅袖添香等平臺，只有5名歸屬晉江。同時，閱文原創文學風雲榜的10位男頻作者全部出現在速途的榜單上，10位女頻作者中則有7位與速途榜單重合。
速途的影響力榜提供了一個更加寬泛的網文領域觀察視角。根據榜單，此次男作家中共有9人首次上榜，其中90後作者佔比超45%，年輕化趨勢較為明顯。而從榜單作品中看來，網文題材逐漸呈現多元化格局，遊戲、懸疑、歷史細分等均榜上有名，最大贏家“愛潛水的烏賊”憑藉《詭秘之主》由2018年的25名一躍升為第一，這部小說設定西方背景，包含蒸汽朋克、克蘇魯、SCP基金會等近幾年開始流行的元素。女頻的愛情導向依舊明顯，不過美食、科幻、職場、電競等題材也推動多元發展，同時現實主義創作加速孵化中。
如今，在作品類型繁榮發展的同時，IP粉絲化時代的到來，令讀者們也不僅僅侷限於“看小說”。從網文作品本身的影響來看，正在連載中的《詭秘之主》已形成龐大粉絲圈，社交媒體上不乏推薦、討論與“玩梗”，女性向二次創作社區上Lofter上的#詭秘之主 參與數近萬、瀏覽量超400萬，打破所謂男頻女頻作品的受眾性別壁壘。此外，作品影視化也極大推動作家及小說影響力，贏得忠誠粉絲，如再獲女頻第一的丁墨已有《他來了，請閉眼》《如果蝸牛有愛情》《美人為陷》等熱門改編劇集，今夏火爆的《親愛的，熱愛的》原作作者墨寶非寶此次登上榜單後直接衝上第5。
發展二十餘年，網文的格局與最初的“為愛發電”已大相徑庭，粉絲化成為單個IP留存長久生命力的底氣。而對於守著“寶庫”的閱文來說，開發衍生品，釋放IP價值，這不僅是發展問題，也是生存問題。
左手閱讀，右手開發
2003年，起點中文網在國內首次提出網絡文學付費閱讀模式，這一營收方式被各平臺沿用至今，成為網文在線閱讀的主要收入來源。然而，付費閱讀在當下幾已觸到天花板。況且，在短視頻瓜分網民流量的背景下，網絡文學也變得沒有從前那麼吸引人了。
根據閱文集團（00772.HK）發佈的2019年上半年業績公告，集團在線業務收入16.63億元，同比減少11.5%，其中自有平臺產品在線業務收入9.85億元，同比減少10.1%，原因主要是上半年加強了對付費內容的審核和上架控制，導致平臺產品的用戶數量減少。上半年，閱文自有平臺及騰訊產品自營渠道的平均月活用戶為2.17億，同比增長1.7%，但其中付費用戶佔總用戶比率僅為4.5%，每名付費用戶平均每月收入由上年同期24.4元降至22.5元。
閱文旗下品牌
“內憂外患”中，針對消費者端，閱文一直在努力。2018年，閱文推出瞭如“彈幕”一般的以段為單位的段評，閱文集團CEO吳文輝上月透露，這一功能上線後，段評用戶的付費率比沉默用戶提高了10%。此外，平臺還通過“興趣社交”功能形成了書友圈、角色圈、興趣圈等用戶社區，加強用戶黏性，最大興趣圈已有近30萬用戶。包括連尚文學在內，主打免費閱讀的產品近年來接連入局，2019年上半年，閱文集團也推出免費閱讀頻道及產品“飛讀”，以期奪回更多用戶，並利用廣告進行盈利。
起點“段評”顯示頁面
但可以預見的是，在線閱讀本身無法支撐網文的龐大市場。目前，除開在線閱讀外，版權運營是閱文的另一大業務板塊。早在2016年，閱文就提出了“IP共營合夥人”概念。2018年，閱文發佈了整體化的IP戰略體系，吳文輝當時表示，“閱文將打破內容生產的邊界，從內容融合邁向產業生態的融合。”閱文的版權運營主要依靠版權銷售、聯合投資及自主研發三種方式，2019年上半年授權改編約70部網絡文學作品，涉及電影、遊戲、電視劇等領域。2020年，閱文提出“1551”計劃（輸出100部高性價比的精品IP作品；為影視公司提供50位影視化作者，提供定製化創作;舉辦50場精選私享會，貼合用戶需求推薦作品;為10家深度合作伙伴提供宣傳、開發和投資等服務），令網文加速走向迎合市場開發的方向。
在IP開發領域，影視化無疑是最能觸達儘可能多受眾、達到破圈效果的方式。此前，《琅琊榜》《步步驚心》《扶搖》《羋月傳》《雙世寵妃》等劇均出自閱文女頻IP，一度引起全網追劇熱潮。但相對於不斷破圈的女頻IP，《鬥破蒼穹》《武動乾坤》等男頻頭部IP的大投入影視化卻沒能俘獲劇集觀眾，直到2019年《慶餘年》算是打了個翻身仗。
理想“豐滿” 現實“骨感”
男頻IP破局的背景是，閱文於2018年10月宣佈正式完成收購新麗傳媒100%股權，進一步深入IP開發下游，對作品的影視化改編有了更多的把控權。2019年上半年，閱文版權運營收入同比大增280.3%至12.2億元，佔總營收的41%，其中新麗功不可沒，閱文更是將《慶餘年》視為自身深度參與精品製作的成功起點。
這下似乎摸對了方向，但《慶餘年》的成功難以複製。原著作者貓膩的《擇天記》《將夜》等同等級IP改編的影視劇並未達到出圈成就，而此次《慶餘年》的好評主要針對劇本改編及演員演繹。陳道明等一眾戲骨立住了大慶形形色色的人物刻畫，而這一豪華陣容能否延續到第二季還未可知。另外，新麗被收購時作出業績承諾——2018年到2020年淨利潤分別不得低於5億元、7億元、9億元，2018年其未能達成目標，2019年完成狀況依舊不樂觀，未來存在較大營收壓力。
需要注意的是，如今大規模的IP開發依託於網文幾十年的作品積累，前些年粗放、不走心的開發方式浪費了一些本身較為優秀的小說。當優質IP被逐漸消化，也會出現後繼新作產出是否能跟上開發腳步的擔憂。網文讀者對大男主仙俠奇緣的長年偏愛也與影視市場期待有些錯位，因此，閱文正著力打造多元新題材作品，在2019閱文盛典上推舉出“超級影視改編價值”男頻作品與女頻作品，男頻中包括《大醫凌然》《我的1979》《罪無可赦》《生活系遊戲》《商蹤諜影》，未來這些涵蓋多領域題材的作品很可能在熒屏上與觀眾見面，成為閱文下一階段的重頭戲，效果如何有待驗證。
2017年上市時，身為“中國網絡文學第一股”的閱文風光無限，但不到一年市值便跌落過半，之後未有太大起色，最近也是“話題”不斷。握有最好的資源，但開發之難似乎超過預期。吳文輝一直將閱文對標漫威，希冀吸引全量用戶，打造中國的“鋼鐵俠”和“美國隊長”，而從當下看來，目前多是單一IP劇各自開花，並未形成“閱文宇宙體系”或足以扛鼎的“大角色”，“手可摘星辰”這條路依舊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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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點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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