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让伤员呼吸上新鲜空气,16岁女兵驮着战士,一点点爬到坑道外

作者:原志愿军第十五军四十五师老战士 郑立冰

1951年3月底,黑夜,我们跑步跨过鸭绿江大桥,奔赴朝鲜前线,夜行昼宿,蓝天作帐,大地当床。最紧张危险的是过封锁线。凡交通要道,美军都实施24小时封锁,狂轰滥炸,必须猛跑冲过去。

我跑不快,全靠老同志们连拉带拽,拖着我跑过封锁区。他们帮我,增加了我生存的机会,但却加大了他们自己伤亡的危险。让我懂得,人不能只顾自己活着。

为让伤员呼吸上新鲜空气,16岁女兵驮着战士,一点点爬到坑道外

5月,我们穿插到南朝鲜议政府附近的大水洞一带,十五军野战医院在一条山沟里救护和转运伤员。伤员很多,药品紧缺,伤员的伤,有的长了蛆,大多只有盐水清创,换绷带时他们咬牙忍痛,那坚强劲儿深印在我心中。

演出任务告一段落。10月14日上甘岭战役打响,537.7北山和597.9两个高地的争夺战愈打愈激烈,敌我双方拼死相争。文工队员被分别派往战斗中需要的岗位,男同志当通信员、担架员、运输员,或对敌喊话,女同志护理伤员。

为让伤员呼吸上新鲜空气,16岁女兵驮着战士,一点点爬到坑道外

我们时刻牢记师长崔建功在接受守卫上甘岭的任务时向秦基伟军长的庄严表态:“打剩一个连,我去当连长,打剩一个班,我去当班长,只要我崔建功在,上甘岭就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军长秦基伟向全军机关、后勤工作人员发出的号召,也一直铭刻在我们心间:“婆娘娃娃一起上,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坚守阵地。”

伤员一批批地不断送来,人手不够,一人分管一个坑道。有的重伤员伤得连水都没法喝,又没有吸管;嘴唇干裂了,药也难吞咽下去,我只得像喂小孩一样嘴对嘴的喂。那时我已16岁,一个女孩子生平第一次要用嘴去接触一个男子的嘴,很难为情。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别无他法,不能眼睁睁看着伤员忍受着干渴的痛苦而无动于衷。

为让伤员呼吸上新鲜空气,16岁女兵驮着战士,一点点爬到坑道外

另一方面,作为军人,尤其在残酷的战场上,服从命令,尽一切努力完成任务,这是军人的天职,没有理由和条件好讲。开始时,我这样做,有的重伤员也不愿意,还能讲话的伤员说:“不,你是女娃儿,小姑娘,这对你多不好。”

说不出话的伤员,紧闭着嘴巴不让喂,经反复动员、说服他们才同意。这些战士在生死关头,不顾自己,先为他人着想,令我感动,他们真是最可爱的人啊!

坑道里潮湿阴冷,我就找些枯草,让伤员躺在上面。为让重伤员到坑道口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我背不动,就匍匐在地上,让伤员趴在我背上,我一点点的爬着,把伤员驮到洞口。那时,我心里只记住崔师长的表态和秦军长的号召,一心为死守上甘岭尽自己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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