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清:“書以氣味為第一”

李瑞清:“書以氣味為第一”
這時,提出以學問修養養書者大有人在,可以說這已成為時代書人的共識,李瑞清也是當中的一個。


李瑞清(1867-1920)江西臨川人,光緒二十年進士,精篆隸及金石文字,以篆箱筆意寫北魏碑書,自成面目,他並沒有專門的書學著作,其主要書學見識大都反映在其對諸多碑帖的題跋中。他在書法實踐中,既能廣泛汲取傳統,又敢於有所創變,但他更強調作為書家的人格修養。其《玉梅花庵書斷》中寫道:

李瑞清:“書以氣味為第一”


書家先貴立品。右軍人品尚,故書入神品。決非胸懷卑汙而書能佳,此可斷
言者。
“品高”,而且“學富”,這一點和楊守敬觀點完全一致。該文繼續寫道:
學書尤貴多讀書,讀書多則下筆自稚,古來學問家雖不善書,而其書有書卷
氣,故書以氣味為第一,不然但成手技,不足貴矣。
為什麼“讀書多則下筆自雅”?古人不僅把讀書當做獲取知識之事,更在以讀書陶冶情操、增進修養。說法不盡科學,但事實是多方面的,學養可以開闊人的視野,提高人的審美見識,對藝術的好壞,自然也有了更高的鑑賞能力。
在講到他自己的學書經驗時,他說:
餘書本從篆分入。
為什麼這樣學書?他認為:
學書不學篆,擾文家不通經也。故學書必自通篆始。 篆書又該怎麼學呢? 學篆必神遊三代,目無二李,乃得佳耳。 也就是說,要努力進人到三代人的精神境界,不要被秦之李斯、唐之李陽冰的篆書模式所限制。他之所以有這樣的見識和要求,說明他對自趙、董沿襲下來那種妍媚書風也是極度不滿意的。他不僅高度讚美碑書,力主碑帖兼容,而且還批判董其昌單一以刻帖為法,實際上並未得鑽書之妙。 他據自己的學書經驗提出學書要從碑書人手,參悟帖書用筆。其實這就是要求在兩種絕然不同的書風書貌中汲取營養,不要把法帖當做唯一的程式來把握。眼界不開,難以取得跳出前人的成就。他甚至主張:作為藝術形式來把握,作為藝術修養來講求,有志於書者,乾脆從三代(夏、商、周)留傳下來的書跡人門,學其跡,吸其氣,陶鉻精神氣格,培養審美情操,藉以擺脫時書俗媚之困擾。


李瑞清的話雖然就這麼幾句,卻透露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信息,反映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事實:人們從拙樸開始,力求妍媚精妙,然後逐漸走到厭惡一味妍媚,並開始自覺尋求拙樸、儼有古風,並以古樸為最高審美境界,說明人們的書法審美意識從產生、發展到此時,已轉了一個大圈,是不是又回到原來的起點上呢?當初亟盡心力求之的,如今恰亟欲去之;當初ATZ盡心力去之的,如今恰亟欲求之。
當然不是回到原來的起點,而是螺旋型的上升,到達了一個更高的層次的真率與拙樸。當初以拙樸之貌出現時,人們尚不知學問修養為何事。如今返璞歸真,卻是以充實的學問和高雅的修養為基礎,這也說明時代正將更高更難以達到的書法創作要求向有志於書者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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