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史話——龍門道醫劉一明

杏林史話——龍門道醫劉一明

清代中期,適逢康乾盛世,道法昌盛,甘肅地區也多興建道觀,道教全真龍門派的第十一代傳人劉一明,長期在蘭州興隆山居住,發展了儒、道、釋三教合一的思想。他廣採博集,將道教養生思想與中醫學相結合,濟世救民,是甘肅省唯一列入《宗教辭典》和《辭海》中的道教人物。

劉一明,祖籍山西省曲沃(今聞喜縣)人,號悟元子。生於1733 年,卒於1821 年。出身於“家累萬金”的富商之家,其父早年在甘肅隴西做生意。幼時習儒,博通多門,本欲走上科舉仕途之路,十七歲時因閒看《呂祖傳》而萌發棄儒向道之念。後久病不愈,於陝西涇陽遇一道士給予方藥,雖愈又染瘟疫,夢一神仙老者贈與“清淨”畫一軸,驚醒而病消,從此拋卻追逐功名之念,走上求道之途。後師從龕谷老人等,得以精通內丹之學。歸葬父親之後,雲遊陝甘寧青多地,最終選擇甘肅省榆中縣興隆山結廬著書,收徒講學,並以八十八歲高齡羽化昇仙。

杏林史話——龍門道醫劉一明

他一生清貧,長期布衣素食,深居興隆山西峰石窟 “學道修行,著書立說”,著有《眼科啟蒙》《痧脹全書》《經驗奇方》《經驗雜方》《周易闡真》《會心集》《修真九要》《參同契直指》《陰符經注》《嵌金剛經解目》《棲雲筆記》等多達25種160 餘卷,均有刻本、印本流行於世。其中《眼科啟蒙》《痧脹全書》等至今被醫學界認為其仍有重要借鑑價值。

杏林史話——龍門道醫劉一明

劉一明以精通眼科而著稱。他的著作《眼科啟蒙》是在明代眼科專著《審視瑤函》的基礎上,按照“刪繁為簡,集亂為整,可錄者錄之,不可錄者去之”的原則整理而成,共分 4卷。在該書卷首序中,他首先強調了眼為人身之至寶, 他指出:“人身五臟六腑之精英,上升而聚於目之五輪,人之有眼目猶天之有日月,故眼目神光,遠觀萬象,細察毫末, 無處不照,無物不見,為人身之至寶。倘目一傷,寸步難行, 如在黑暗陰司,豈不可畏可懼?”其次,他對眼病治療原則及《審視瑤函》的優缺點進行了辨析,指出:“眼有疾病,若偏於補反助火力;若偏於大瀉而用寒涼之藥,傷其氣血又凝滯不散;二者俱偏,以是而施治,未有不傷其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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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審視瑤函》一書,劉一明認為:“其中議論症勢、用藥立方極其精微,古今眼科之家無出其右者。但其太繁太冗,有重複而言者,有采載不經怪誕者,雖雲一百八症,未曾分畔,混雜不整,未免後學閱讀眩目惑心,不能瞭然。”有鑑於此,他便依據 《審視瑤函》整理編撰成《眼科啟蒙》一書,其目的是“使後之有心者一見了然,不怨難心。或丸或散或點或針,因病用藥,隨方施治,可無錯謬誤人之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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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科啟蒙》首卷“目為至寶”“眼病速醫”“五輪定位” “八廓所屬”“十二經絡”“五運六氣”“診脈大略”“識病辨症”“治目要訣”及 “原機症治十八條”諸篇中,從不同角度闡述了眼的重要性及眼部定位、眼病特點、證治規律等, 尤其在“辨症金玉賦”篇中,作者詳盡地論述了各種眼病的名稱、病因病機、症狀特點及類似病症的鑑別要點。全文以歌賦形式寫出,不僅易於記誦,並且妙趣橫生,更能激發初學者對眼科學習的興趣。在第二、三、四卷中,他深刻而簡明地闡述了眼病外障72 症及內障36症的名稱、症狀、病因病機及治療方藥,許多醫方至今仍運用於眼科。此外,他還介紹了鉤割胬肉、蜆肉的手法,金針撥內障法及眼科針灸要穴,這對於研究古代眼病手術方法及針刺療法均有重要的意義。綜觀全書,內容豐富,條理清楚,查找方便,論治嚴謹,頗切合臨床實用,堪稱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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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驗奇方》是一部內、外、婦、兒科的綜合性專著, 在每一疾病門類之後,首先,以概述的形式介紹該病的主要特點及病因病機。其次,論述治療該病的主要方藥。這種病症與方藥相結合的論述方法具有條理分明、綱舉目張的特點。如咳嗽門中雲:“咳嗽之症不一,有受風而咳嗽者,有受熱而咳嗽者,有積痰而咳嗽者,有傷勞而咳嗽者,有癆瘵而咳嗽者,有吼喘而咳嗽者。其病多皆系肺經受傷而然,當因其所受而治之。”扼要地將咳嗽的病因、 病位描述得清清楚楚。且在治療上用方精當,辨證得體,加減靈活,隨證施治。如治療氣逆咳嗽,口乾舌燥之清順飲(天冬、麥冬、知母、貝母、黨參、歸身、枯芩、山梔、元參、桔梗、花粉、半夏、 薄荷、紫蘇、生草、枳實、幹葛、陳皮),功能滋陰潤燥、 清熱化痰、宣肺降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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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症用藥,對此方之化裁亦非常靈活多變。其雲:“感冒肺熱咳嗽加杏仁、桑皮、黃芩、烏梅;胸膈痰多加瓜蔞仁;氣促、喘嗽倍二母;肺寒加五味、乾薑;心下煩熱悶嘈或停酒加黃連、枳實;鼻血加烏梅、白茅根;心發熱加柴胡、黃芩;頭痛加川芎、細辛;吐血加升麻、丹皮、生地;久熱咳嗽倍二母、麥冬;見血加阿膠、生地、烏梅、赤芍、丹皮;咳痰帶血,四物湯加五味子、杏仁。”由此可見,劉一明用藥不但精細,而且絲絲入扣。總之,在他形式多樣的方藥中,既有前代著名醫家之名方,又有其自制之驗方,對於不同病症,出現相同病機時,則治法相同;而同一病症,病機不同, 則治法各異,充分反映了他對中醫學中異病同治、同病異治運用的靈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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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驗雜方》是劉一明在治療疾病過程中對前代名醫醫方的具體應用與創新,這些醫方大都具有簡、便、驗、廉的特點,至今仍有重要的應用價值。如:用治寒中陰經、手足冷、 小腹脹、脈沉遲的姜附湯,僅用炮姜1錢、熟附子2錢、生薑3片、大棗1枚,以溫中散寒、回陽救逆。又如:專治蟲心痛、唇上有白點的三妙散,只用雄黃5錢、雷丸1兩、檳榔5錢,麵糊為丸,每服1錢5分,以解毒殺蟲、消積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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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明用方除一些小方外,針對一些複雜的疾病,他常用一些藥味較多的醫方,並且根據病情靈活加減。如:治療月經不調,久不受孕之調經種子湯(當歸、川芎、白芍、熟地、陳皮、白朮、香附、條芩、砂仁、炙草),功能養血調經、理氣健脾。在臨床運用時,對月經先期來者,加酒炒黃連、倍黃芩;後期來者,加黃芪、倍芎、歸;腹痛有塊加元胡、丹皮;發熱加柴胡、地骨皮;赤白帶加柴胡、升麻、半夏、雲苓、蒼朮、黃柏、知母、乾薑;肥人痰脂滿子宮加制南星、半夏、蒼朮、雲苓;瘦人血少倍芎、歸;經血過多加炮姜、荊芥穗、地榆;經閉不行加桃仁、紅花、莪術等。後世有用此方化裁治療不育不孕症的報道,可見劉氏所集驗方, 臨床療效確切,頗值得推廣應用。

劉一明通玄教、精易理、擅養生、長醫術。著作除醫書外,還有《三易注略》《道德經要義》《修真九要》《參同契直指》《陰符經注》《金剛經解目》《棲雲筆記》和《會心集》等20餘部道家著述。此外,他還創辦了棲雲山刻坊,進行刻版印刷,成為甘肅刊刻古籍最多的刻坊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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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強(康橋),男。依崆峒山,傍涇河水。生桫欏塬,學哈爾濱。年逾五十,歷經風霜。出身醫科,偏愛詩文。弄情筆墨,習修武學。“蘭馬”擁躉,萬步有約。運動達人,健康橋樑。曾在《散文選刊》《家鄉》《飛天》《甘肅日報》《平涼日報》《甘肅農民報》等媒體發表散文數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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