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鑄這首詞縱論天下歷史,諷刺了一種人,讚美了另外一種,絕佳

據史料記載,北宋著名詞作家賀鑄,長得身高七尺,他本人也豪爽仗義,同時又溫柔多情,他生活在北宋晚期,喜歡談論天下事,他是處理政事的一把好手,可是卻一直都是一些小官,不得伸展自己的胸懷和抱負,所以,我們可以從他的一些詞作中,看出他那種懷才不遇、悲憤交加的感情,比如這一首著名的《將進酒》詞作。

《將進酒》原詞牌名為《小梅花》,由賀鑄改為新名,《將進酒》本是樂府舊題,多用來抒發名人志士懷才不遇的情懷,自花間以後,多以婉轉低沉的格調入詞,再次用來抒發悲憤之情,還是以賀鑄為先。

賀鑄這首詞縱論天下歷史,諷刺了一種人,讚美了另外一種,絕佳

這首詞,借古抒懷,寫得慷慨激昂,可謂嬉笑怒罵皆成文章,將歷史上那些追名逐利之徒、蠅營狗苟之輩,嘲諷的入木三分,同時將自己超然物外的情懷也抒發了出來,妙在全詞幽默而又不失哲思,風格豪邁曠達,是賀鑄極佳的一首詠史代表作品。

將進酒(小梅花)

城下路,悽風露,今人犁田古人墓。岸頭沙,帶蒹葭,漫漫昔時流水今人家。黃埃赤日長安道,倦客無漿馬無草。開函關,掩函關,千古如何不見一人閒?

六國擾,三秦掃,初謂商山遺四老。馳單車,致緘書,裂荷焚芰接武曳長裾。高流端得酒中趣,深入醉鄉安穩處。生忘形,死忘名,誰論二豪初不數劉伶?

開頭幾句,從路邊的悽風慘露一直寫到岸邊的蒹葭蒼蒼,將從古至今的變化一筆概括,讓人讀來有一種世事蒼蒼、滄海桑田的感覺。詞人寫道,城下的道路,千百年來經受著風吹雨打,路旁古人的墳墓現在已經變成了耕種的良田;岸邊沙田上,是蒼蒼的蘆葦,原來正是河流經過的地方現在已經成了村落。詞人從這種宏觀的角度來寫,就立馬帶給人一種巨大的時空感。

賀鑄這首詞縱論天下歷史,諷刺了一種人,讚美了另外一種,絕佳

所以,由此而引出下文的各種世俗行為,便更加有說服力了。“黃埃赤日長安道,倦客無漿馬無草”,長安道上,到處都是人倦馬疲的過客,他們奔來走去、爭名逐利、你爭我搶,到頭來,不也是“今人犁田古人墓”,一切都會變成空嗎?為什麼有些人總是執迷不悟呢?“開函關,掩函關”,意味著改朝換代,意味著一將功成萬骨枯,但是如果將其放在久遠的歷史背景下,改朝換代也只不過一剎那間的事情,可是千百年來,為什麼仍有人停不下來呢?這樣一問,再和前面的宏觀背景相比較,譏諷之意盡顯。

賀鑄這首詞縱論天下歷史,諷刺了一種人,讚美了另外一種,絕佳

到了下片,詞人具體列舉了兩種人,但是態度卻正好相反,一種嘲諷,一種讚美。他先從秦末這段混亂的時期說起,“六國擾,三秦掃,初謂商山遺四老”,秦失天下,群雄共逐之,陳勝吳廣率先起義後,六國的後裔也各自為王,天下亂成了一鍋粥,繼而項羽掃滅秦朝,又有楚漢相爭,可謂打得不亦樂乎。而在這混亂的局面中,商山四皓,卻一直置身事外,似乎對功名利祿看得很輕。

然而,“馳單車,致緘書,裂荷焚芰接武曳長裾”,當統治者帶著禮物,馳著豪車,拿著書信,去招募他們的時候,他們竟然也毫不猶豫的放下隱居的服飾,來到帝王門中效力,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一句“裂荷焚芰……”當真是嘲諷的幽默無比。

賀鑄這首詞縱論天下歷史,諷刺了一種人,讚美了另外一種,絕佳

於是詞人對這些隱居者也失望了,那麼他讚賞的又是什麼人呢?原來,他讚賞的,是酒徒,“高流端得酒中趣,深入醉鄉安穩處”,阮籍、劉伶等竹林七賢,他們只在酒中尋找無窮的樂趣,在醉鄉中應對混亂的天下,這才是真正的“高流”!於是詞人得出結論,“生忘形,死忘名,誰論二豪初不數劉伶”他們生前放浪形骸,死後無功無名,誰又能說當初的公子、處士能勝過他們呢?

一般詠史詞或詠史詩,都是抓住某件具體的歷史事件來抒發感情,但是賀鑄這一首卻是在總結歷史發展後將古今契合,他抓住了歷史上的普遍現象,來表明自己的結論,這要比單純地抒發某件歷史事件更具感染力,由此可見,賀鑄的才華是非常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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