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教皇真的是壓制世俗權力的終極BOSS嗎?

中世紀,始於公元467年西羅馬帝國滅亡,終於公元1453年東羅馬帝國滅亡,最終融入文藝復興和地理大發現時代,歷經近一千年,被稱為歐洲歷史最黑暗的時期。

在這漫長的一段歷史中,人民被強大的皇權和教會所控制,以致經濟、科技、生產力在這一時期幾乎處於停滯的狀態。人性被磨滅,奴隸制度根深蒂固,神權架空皇權,中世紀人民的神在何方,這樣神權的存在到底為了拯救人民,還是為了教化人民以國王穩固統治?

中世紀教皇真的是壓制世俗權力的終極BOSS嗎?

據記載,早在公元一世紀時,歐洲人便開始信仰基督教,不過在當時,基本都是以地下秘密傳教為主。直到公元前380年,羅馬帝國的最後一位皇帝狄奧多西一世頒佈法令,打擊異教,確立了基督教的國教位置。

由於當時民眾的文化程度很低,確立國教有助於教化民眾,統一民心,以鞏固國王的統治。此後各種宗教習俗和神話故事接踵而至,但大部分異教徒無法信仰無形象的神,因此許多能人工匠和藝術家開始為教會服務,在集會處畫一些象徵性的符號或標誌,創造出栩栩如生的形象。而且當時狄奧西多一世嚴禁異教徒參拜,將異教徒處死。這樣一來,很多心裡不信服基督的民眾也不得不把信仰放在心底,轉而參加洗禮,加入教會。

在這幾十年間,由於教會湧入了許多不信仰基督的教徒,很多問題也開始慢慢浮出水面,許多迫不得已而加入教會的教徒將他們原本的習慣也帶進了教會,慢慢地不僅沒有改變他們的行為,反而破壞的教會的氛圍,以致於教徒的行為越來越不嚴謹,教會的氛圍越來越鬆散,其中的權貴更是大力斥資,以致教會的規模越來越大,教堂也越來越金碧堂皇,奢華氣派的氛圍逐漸侵蝕教會,世俗的痕跡開始在教會生根發芽。

中世紀教皇真的是壓制世俗權力的終極BOSS嗎?

公元四百一十年,羅馬帝國開始衰落,哥特人北下,過無人之境,出其不意得攻打羅馬城,在城中大肆屠殺、掠奪,甚至焚燒羅馬城。民眾苦不堪言。公元四百五十年時,羅馬城再次被攻陷,羅馬整個西部地區的城市——意大利、北非、西班牙等地區,基本全都被蠻族所控制,蠻夷人所經之處無不燒殺搶掠,但羅馬帝皇已然自顧不暇,自然也無暇顧及百姓。在經濟、文化、社會不安定的時期,教會就擔起了重要的責任。

一方面由於戰爭和掠奪,教會一邊照顧受傷的士兵和人民,一邊用教會資金重建被焚的羅馬城,另一方面,教會還積極地重建文化,也積極向蠻族傳輸福音,修道院的院士還保留了當時因戰爭而失傳的農耕技術和許多著作。主教不僅成為了那個時期的精神領袖,甚至已經成為了政治領袖,在公元四百七十五年,蠻族圍攻羅馬城,主教與其談判,願開城門讓其進入,只要求不傷害城中百姓。在這毫無人性的戰爭中,主教以其一己之力,為無數百姓換來了生存,在動盪不安的時代裡,保留了一點希望的火種,也是基督教的發展壯大的基石。

中世紀教皇真的是壓制世俗權力的終極BOSS嗎?

從五世紀開始,主教的傳教範圍開始擴張,自意大利地區北部和西部;此時天主教也積極行動著,教皇蓋拉西還提出了著名的"雙劍論",一支劍象徵著最高的宗教權力,由上帝交個教皇執掌,另一隻劍象徵著最高的世俗權力,由上帝交給皇帝執掌。這一理論明顯的體現出,當時的教權與皇權的關係——相輔相成。

可謂是互相分工,又互相依賴。至七世紀,除丹麥、俄國等外,整個歐洲都信仰基督教。但是問題也隨之而來,天主教日益發展壯大起來,希臘小亞細亞、巴勒斯坦和以東的教會日漸衰微,教會內部的問題也愈發嚴重,面對如此艱鉅的內外環境,教會卻不解決問題,反而不顧宣教,無休止地爭論神學而消耗精力,更使教徒失望,教會越發分裂。

直到六世紀中期,天主教已佔領基督教教會的重要的地區,基督教的輝煌一去不復返。公元八世紀,法蘭克王查理曼清除蠻夷後進入羅馬城,查理曼對教皇下跪,教皇為其進行加冕儀式,這一儀式也代表著教會和皇權的結合,教皇借國王的力量清除敵對力量,無疑是承認了國王的軍事能力,但是國王入主羅馬城卻得依靠教皇的力量,必須由教皇承認他的地位,無疑也是教皇地位高於國王地位的象徵。

七世紀時,教會反對希拉剋略的提出的"聯合論"和"兩性一意論",羅馬主教格里高利一世更是公開禁止皇帝赦令,後又參與爭奪皇權等,皇權與神權的矛盾日益不可調和。

直至該世紀末,羅馬主教色爾爵在皇權之爭中公然煽動軍隊反叛,教主的權力直逼皇權,已經嚴重影響皇權和帝國的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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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一世紀末,由於天主教聖地耶路撒冷落入伊斯蘭教手中,在歐洲大地上掀起了一場收復耶路撒冷的征服運動,史稱十字軍東征。但是教主的目的明顯可見,為了東方的財富,號召數萬窮人和奴隸,十字軍一路燒殺搶掠,許多人在這次東征中成為了富豪,還帶回來了許多東方的絲綢和寶藏,引起更多歐洲人的嚮往,參加的人越來越多,

這場聖地收復的目的早已面目全非,無數為發財致富的人前往東方。

在收復了耶路撒冷之後,十字軍在耶路撒冷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大屠殺,這一場空前的浩劫,讓無數無辜百姓喪生。一位十字軍軍官在給教皇寫的信中說道:"我們成功地收復了耶路撒冷,並屠殺了城中的異教徒,我騎馬走在屍體狼藉的街道上,鮮血染紅了馬的膝蓋,無論是屋頂還是水溝,到處可見婦孺的屍體。"

這近兩百年的十字軍東征,無數異教徒慘死,十字軍東征的結果無疑是失敗的,天主教企圖建立世界教會的願望就此落空。但是天主教披著宗教的外皮,以及教皇的野心暴露無遺,教會的威信大大下降。但是十字軍東征也足以證明當時天主教的空前盛況,教主已成為歐洲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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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第一次十字軍東征後,教會的威名受損,教會也不再是虔誠的信徒了,反而成為了教主滿足其野心的工具,失去了大部分的教徒支持,教會和教主的權力開始萎縮。

不僅如此,十字軍東征還帶來了東方的陌生思想,本來思想的衝擊本該是一個極好的發展宗教的契機,但是由於教會的一些原因,使得教會更加排斥陌生思想,自我封閉,但是教會錯過了發展的機會。首先最重要的是教會內部的貪汙腐,使教徒失去信心,教皇不負責任地鼓勵廣大信徒參加十字軍,說是上天的恩惠,濫用信徒的信仰;而且由於十字軍東征的鉅額耗資,教會的資金不足,開始售賣聖職,而買到聖職的人也儘量用來發財,於是貪汙舞弊橫生。

參加十字軍東征並且活著回來的人大多心灰意冷,開始懷疑教會,甚至懷疑自己的信仰,還有不少人帶回了東方的信仰,起先教會還想讓這群人迴歸正統,但是異教徒卻越來越多。教會至異端裁判所,到處抓捕異端的可疑者,隨著裁判所的權力越來越大,死於他們手下的教徒越來越多,為清除異教,教會越來越封閉自己,可是這樣做並無好處,只能讓信徒更加不信任教會。

中世紀教皇真的是壓制世俗權力的終極BOSS嗎?

近兩百年的十字軍東征代表了教會的鼎盛時期,但是教皇的教會的腐敗導致教會內部矛盾更多,甚至開始走下坡路,教會的名聲一落千丈,教主的權力也開始逐漸萎縮,而在多年間被教皇壓制的國王也開始反抗,數年間,儘管教皇的教會的地位已不如從前,但是由於教皇具有聖禮禁令這張王牌,國王也不敢與教主刀兵相向,但暗中的較勁一直都存在,且日益不可調和。

在十世紀末,1077年,也就是著名的"卡諾砂之辱"發生的時間——教皇格里高利七世宣佈教權高於皇權,甚至可以罷免皇帝;年輕氣盛亨利四世召開主教會議,與其正面對抗。結果聖禮禁令一出,廢除亨利四世,除去教籍,結束人民對其忠誠的信仰,許多貴族稱如不能恢復教籍便要重立君主,亨利四世最終屈服於壓力,他只好前往卡諾莎,赤腳匹氈站在雪地中三天以求教皇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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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四世回國收拾亂局,在1080年,派人給格里高利七世送信——要求其承認他國王的位置,否則便重立新的教皇。格里高利大怒,再次處罰亨利四世,廢除亨利的國王位置,擁立魯道夫為王,但魯道夫此時已經處於劣勢,再無東山再起的可能。所以那時亨利四世對魯道夫擁有絕對優勢,在民眾中的名望也很高,教皇也無力。後來亨利四世直接起兵攻打羅馬城,格里高利七世匆忙逃出城中,後來客死異鄉。

這一次的交鋒,無疑皇權是勝利的一方,國王的權力確實提高了,但是仍然還不是最終的勝利,亨利四世攻城之後,重立新教皇,新教皇幫亨利四世加冕為王,由此可見,儘管教會和教皇的名聲早已不如從前,但是由於幾個世紀的積累,教皇的地位還是很高。

十三世紀初,教皇英諾森三世極力向歐洲灌輸"教權的至高無上",他策劃了第四次十字軍東征,對內施行專制統治。運用政治手段,用德意志的混亂來干擾羅馬帝國的選舉,還迫使法王王腓力二世與廢后復婚,葡萄牙國王桑喬一世、阿拉貢佩德羅二世等,都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而且教皇為擴大收入,還發明瞭贖罪券,定為——到羅馬朝聖的信徒可以將過往的一切罪孽一筆勾銷,次規定一出,幾十萬人湧入羅馬城,給教主帶來了一筆可觀的收入,後來又衍生為,若無法前往羅馬的信徒,可購買贖罪券,教皇又從中發了一筆橫財,但自此之後,由於神被物質化、金錢化,神對人的約束就更小了,作奸犯科之人增多,教會在信徒心中的形象坍塌。

自英諾森三世之後,近五十年間,儘管教皇還是通過各種各樣的形式干涉皇權,教皇沉迷權力早已無暇顧及信徒,絕望的信徒離去,教會開始萎縮,其他由十字軍帶來的東方異教也開始發展壯大起來,教皇的權力越發縮水。

中世紀教皇真的是壓制世俗權力的終極BOSS嗎?

至1309年,卜尼法斯八世任教皇,想效仿安諾森三世,力壓國王,但因教皇權力的大幅度縮水,未能成功,反而被野心勃勃的法王腓力四世逼得教廷遠離法蘭西,開始了長達半個多世紀的阿維農之囚,從此教會一蹶不振,皇權勝利。

直至席捲整個歐洲的宗教革命開始,天主教統治世界的美夢完全破碎,教權也從此居於皇權之下,到此,長達近一千年的教權與皇權博弈以皇權的勝利為終。

最終,教皇還是退出了統治權的爭奪。中世紀人民的神在何方?教會從虔誠變成了教皇利益的附屬品,為何一個個虔誠的信徒最後被權力矇蔽了雙眼?多少異教徒在這場鬥爭中失去了生命,又有多少教徒從這次鬥爭中發了橫財?

天主教的快速發展導致教皇權力膨脹,可是若沒有教皇,又有多少百姓將死於蠻夷人手中,多少文化歷史將湮滅於戰火中。或許教權和皇權都不能單獨拯救人,相輔相成才是正道,但教權和皇權都是由人來掌握,而人的貪慾也可以讓最虔誠的信徒變成最可怕的殺人狂魔。在這段曲折痛苦的歷史中,究竟是神拯救了人,還是人拯救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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