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海子]

1989年3月26日,在80年代的最後一年。

一列呼嘯而來的火車彷彿是呼嘯而過的時代,駛過山海關附近冰冷的鐵軌。

鐵軌上溫暖的身體頓時一分為二。

在那個黃昏,一個自由而痛苦的聲音歸於靜默。

[三月,海子]

1989年3月26日一大早,海子穿著一件白襯衣、藍褲子,肩挎一個軍用書包,裡面裝了四本書:《聖經》、《瓦爾登湖》、《孤筏重洋》和《康拉德小說選》。

他在中國政法大學老校區溜了幾圈,乘汽車來到了山海關,這是個寓意天地結合的地方。

然後他選擇了死亡。

[三月,海子]

1989年3月26日,海子死了。他的死似乎是在為那個時代註腳:理想主義的80年代結束了……

3月26日也是他25歲的生日。選擇在這一天死去,一定別有寓意。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儘管仍有無數年輕人誦讀這些詩句,但是一個滿懷夢想和激情的年代畢竟過去了。

80年代,海子像著了魔一樣,創作了200萬字的作品。

他可能有預感,一個消費時代即將到來,一個物慾橫流的時代即將到來。這個時代需要用反諷的,散漫化的,無意義的,甚至是用身體語言去寫作。

而代價是,海子的詩歌,以及海子的激情與純潔,必須結束。

[三月,海子]

三年後,鄧小平坐在開往南方的列車上,中國的經濟改革推向深入。

文學和詩歌的思想永遠退出了年輕人的流行,大多數人懷著熱情,去擁抱這個充滿誘惑的90年代,將詩與遠方的青春,沉重卸下……

那是一個以夢為馬的時代,現在想起來卻恍如隔世。

[三月,海子]

1989年,詩歌時代的終結。

這些分行的文字早已替代了海子青春閃光的肉體。詩人永遠在他的詩中活著,所以詩人才會渴望在夜裡死去。

對海子來說,詩才是一生過錯,詩才是悲歡離合。

我們都碰見過那個埋他的人,或者,我們自己就是埋他的人。我們埋葬海子,只是為了順手埋掉我們自己純粹而神聖的青春。

[三月,海子]

他像強烈的日光,像打在詩人身上的鞭子和血。只有誦讀他的詩歌,我才能發現自己的血液裡滿是雜質——讓我羞愧的雜質,它們肯定不屬於詩和詩人。

雖然這也是成長,卻成長得如此慘痛和決絕。

這麼多年來,海子已成了很多詩人不願面對的傷口,那是他們青春的傷口,也是他們詩歌的傷口。

[三月,海子]

現在的年輕人已經不記得海子了,我們的青春、我們血液裡的詩人,竟被塵土和世俗掩埋得那麼深。

不管怎樣,海子還是離去了,帶著他的孤獨和痛苦,帶著他的80年代。

而現在,我們忙碌、迷茫、苟且的活著,不知道是比他更幸福,還是更悲哀。

總之,我很懷念他

[三月,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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