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在我们的周边的事情

我家邻居是一个50岁出头的中年男子,两个孩子都在读大学,他平时靠做点小生意养活一家人。今年春节,他花高价租了迎春花市的一个摊位,还借了十几万进了一批货,蓄势待发的等着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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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因为新型肺炎疫情,一切大型活动取消,迎春花市也泡汤了。虽说政府退还了大部分租金,但十几万的货就砸在手里,邻居50岁的人,说起这事就眼圈泛红,说这个年都不知道怎么过的,也不知道以后该咋办。

于欢,32岁,武汉布匹商。如果疫情持续半年,我大概会损失一千万销售额,外加2019年一半利润。我在武汉做布匹生意,属于中间环节,简单说就是对接布的生产商,把布从广州、江浙、福建等地运到武汉,然后再把布卖给武汉的服装厂加工。武汉疫情这么严重,因为没法聚众,我们这个产业也就没法开展。现在受损失的是一整个布匹产业链,生意处于完全停滞状态。

好在我做生意一直都坚持现买现卖原则,年前没有积压。疫情属于“不可抗力因素”,即便有库存,下游工厂也不能开工。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关键我的客户都是武汉或武汉周边城市的。我属于个体经营,经营过程有不规范的地方,和好多小商贩没有正规合同约定。年前疫情爆发期间,正是他们赊账的回款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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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都回家过年了,现在也见不到面,钱更是追不回来。疫情这么严重,总不能打电话要钱吧。我最担心的是,如果我的客户因为疫情走了,我的钱去哪要呢?

2019年本来生意就不太好做,想着2020年能有好转,现在2019年的账都没追完。如果一直不好转,他们的生意也没法运转,没有钱给我,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我个人感觉,即便疫情结束,对中小企业主的影响程度和持续时间会远远超过预估。

顾襄:午去超市做必需补给,路过草莓大棚,妈妈要下车买草莓。我特别反对,那个摊主抱袖缩在棚屋里,蓬头垢面,没戴口罩。但我妈还是去买了。

全程没有对话,摊主掩着口鼻比划价格,眼神示意用胶带贴在木板上的收款码。做完这些他立刻后退,缩进低矮的棚屋,脚下传来叮叮的声响——只有一只脚,穿着棉鞋,另一条裤管小腿以下是空的,一根金属支架和一块支撑地面的方形铁片就是义肢。

到家我就举着酒精喷雾给我妈还有购物袋疯狂消毒。又听她说,这个摊主在本地种草莓多年,残疾不便,从没回过老家。今年生意肯定特别差,多少帮一点。我为刚才的嫌弃十分内疚。他没戴口罩不是不想戴,他也尽己所能避免直接接触。人在这种时刻不能想当然地去为对方设定正确的预期。问何不食肉糜。

这几天看到很多带着柚子皮、方便面桶、尿不湿、鞋套甚至胸罩的老人,他们没有那么多接受信息的渠道,更没有于乱象中抢购口罩的能力,大潮滚滚来袭,为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只得舍弃体面,戴上那些匪夷所思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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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当前,体面是最无用的点缀。很多本分质朴的普通人,都在这个惨淡的春节被迫割舍生命以外的精神尊重。荒唐的绝不是他们。手指一划消息就过去了,困在家里的无聊是程度最轻的“苦”,有饭吃,有觉睡,家人安好,插科打诨开开玩笑,放下手机天下太平——而手机另一端还是迥异离奇的人间。

归于一个个贫瘠的数符,归于疑似、确诊、治愈或死亡的字眼;归于疲乏透支的医护、归于囤积积尘的物资,归于请求帮助的患者家属凄厉的哭嚎,归于一张张因为带着奇怪口罩而引人侧目的脸。

天灾人祸的追责看似和抢救同步进行,但因此受难的人,那些底层的人,并没有得到切实保障,悲喜也许不共通,但降临到任何一人身上,都是切肤之痛。另一边,快手上很多提前开工赶制口罩的普通人,笑脸憨厚,诚恳朴实;新闻里拉着蔬菜送去医护人员下榻酒店的菜农大哥,泡沫纸箱盖着棉被,自己却被冻僵;还有火神山雷神山不眠不休的工人们,为了抢时赶工发生冲突。这短短几天,生老病死、福祸离合的众生相接连发生,激荡人心。那灾祸里蒙难受苦的众生,恰恰也是水深火热中互相搭救的众生。

屈原在《天问》里写“蜂蛾微命,力何固?”蜂蛾微贱,自卫之力为何如此牢固?——同处低微,同担悲苦。一人力贱,万人力勃。我永远为人民大众、苍生百姓朴素而厚重的情谊动容,于地裂山崩处手足相抵、悲苦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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