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個玩笑引發的血案:大臣身懷特異功能,國君故意戲弄被殺

鄭靈公是春秋時期鄭國第十二任君主,於公元前606年冬十月,鄭穆公去世後繼任國君。鄭靈公在位不足一年即被殺。被殺的原因竟是因為開玩笑惹惱了手下大臣公子宋,公子宋惱羞成怒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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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歸生和公子宋都是春秋時期鄭國大夫,是國君宗親。公元前605年夏,公子宋和公子歸生前去朝見靈公。路上,公子宋的食指忽然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公子歸生很是驚奇。公子宋說:"沒有別的原因。我食指一旦自己抖動,這一天必然會品嚐到奇異的美味。以前我出使晉國吃石花魚,後來出使楚國吃天鵝吃合歡橘,這根手指都預先抖動,沒有不靈驗的。不知今日會嚐到什麼美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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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入宮門,看到內侍正傳命急喚宰夫。公子宋詢問內侍何事,內侍回答:"有鄭客自漢江來,把一隻重二百餘斤的大黿獻給了主公。主公讓我召宰夫去宰割烹製,想用來賞賜各位大夫。"

公子宋得意地說:"果然奇異的美味在此,我說我的食指怎麼會動呢?"進了宮門,只見堂柱下綁著一隻大黿,二人相視而笑。謁見靈公時,二人還止不住笑。靈公很奇怪。公子歸生回答說:"公子宋與臣入宮時,他食指忽動,說'每當出現這種情形,必會品嚐到奇異美味。'我們看見堂下有巨黿,猜測主公烹食必將惠及眾臣,公子宋食指靈驗,所以我們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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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公開玩笑地說:"靈驗與不靈驗,一切都取決於寡人!" 心裡暗暗打定主意,要戲弄一下"未卜先知"的公子宋。

公子歸生和公子宋出宮,公子歸生謂公子宋說:"奇異美味雖有,假如到時國君不叫你,怎麼辦?"公子宋滿有把握地說:"怎麼會單獨落下我?" 至中午,內侍果然遍召諸大夫入宮,公子宋欣然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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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坐定,宰夫先把調製好的黿羹進獻靈公,靈公一嘗大呼美味。就命人賜每個大臣黿羹一鼎,自下席派起,至於上席。輪到公子歸生和公子宋,只剩一鼎黿羹。宰夫請示賜給何人,靈公命將羹賜給公子歸生。靈公大笑著說:"寡人命遍賜諸卿,偏偏缺了公子宋。是天意不讓公子宋食黿,你的食指何嘗靈驗了?"原來靈公事先吩咐廚師,故意少做一鼎黿羹,想使公子宋的食指不靈驗,以此開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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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坐當席,看著大家都津津有味地吃著黿羹,公子宋窘迫不堪,惱羞成怒。他徑直走到靈公面前,把食指探入其鼎,取一塊黿肉吃了,說:"臣今天已得嘗異味,食指何嘗不靈驗了!"說完,急步出宮去了。

靈公大怒,扔了筷子大罵:"公子宋無禮,蔑視寡人,難道鄭國就沒有尺寸之刃,可以斬掉他的頭嗎?"靈公恨恨不已,君臣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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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後,公子宋邀公子歸生至家,與其密語曰:"主公很惱怒我,恐怕要殺了我,不如我先發難,事成可以免死。" 公子歸生捂住耳朵:"六畜養久了,還不忍殺之。何況一國之君?"

公子宋探知公子歸生與靈公之弟公子去疾交情深厚,數有往來,就揚言於朝,說二人日夜密謀,恐不利於社稷。公子歸生大恐,就答應任公子宋所為,併為他保密。

公子宋就偷偷聚集家丁,趁靈公秋祭齋宿,用重金賄賂其左右,夜半潛入齋宮,用土囊壓身的辦法殺害了靈公,託言"中魘暴死"。後來,公子歸生病卒,公子去疾追治嘗黿之罪,殺公子宋,暴屍於朝,並且毀掉公子歸生的棺木,放逐了他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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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食黿羹的小事,鄭靈公與大夫公子宋開玩笑鬥氣,最後被殺身亡。公子宋因為臉面上過不去而觸怒國君,進而弒君被殺。公子歸生因未能制止公子宋的弒君之舉,"仁而不武",背上弒君惡名。這在《左傳·宣公四年》和《史記·鄭世家》等史書都有記載,後人不可不引以為戒。後來,這個故事被濃縮為成語"染指於鼎",告誡後人不可隨意沾取非分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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