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嚮往天上的生活，渴望親見浩淼星空的景象，是人類永恆探索的夙願。2007年3月，美國電影《通天塔》在中國大陸上映後，引起了巨大反響。影片講述了發生在11天內，世界上不同國家的四個家庭源於溝通不暢的悲劇故事。很多人都通過這個電影知道了“通天塔”和“巴別塔”這個詞彙。
巴別塔是《聖經•舊約•創世記》第11章故事中人們建造的通往天堂的高塔，據資料記載，這座塔確實真實存在,至今仍有考古學家們在巴比倫古城遺址上進行著發掘工作，許多宮殿、神廟、街道和住房已經漸漸露出地面，卻仍未見巴別塔的真切模樣。周東申先生在2016年創作了《巴別塔》這件作品，為我們藝術地重建了巴別塔。
《巴別塔》（舊約•創世紀11:1-9） 13cm×13cm 2016
引言：關於《巴別塔》的傳說 那時，天下人的口音、言語，都是一樣。他們往東邊遷徙的時候，在示拿地（古巴比倫附近）遇見一片平原，就住在那裡。他們彼此商量說：“來吧！我們要作磚，把磚燒透了。”他們就拿磚當石頭，又拿石漆當灰泥。他們說：“來吧！我們要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頂通天，為要傳揚我們的名，免得我們分散在全地上。”耶和華降臨，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耶和華說：“看哪！他們成為一樣的人民，都是一樣的言語，如今既做起這事來，以後他們所要做的事，就沒有不成就的了。我們下去，在那裡變亂他們的口音，使他們的言語彼此不通。”於是耶和華使他們從那裡分散在全地上，他們就停工不造那城了。因為耶和華在那裡變亂天下人的言語，使眾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別（就是變亂的意思）。 ——周東申
一、文字歷史建構巴別塔
《巴別塔》局部一
巴別塔又名通天塔，巴別為變亂、混亂之意，其故事情節來源於《舊約•創世紀》第11章：人們做出了向神挑釁的傲慢行為，國王寧錄試圖建造能承受諾亞洪水的巨塔。而這種向神挑戰的傲慢行徑，徹底激怒了神。神施法要變亂人們口音，使人們的語言彼此不同，進而分散到各地，最終無法再齊心協力地建造通天之塔了。
巴別塔還被稱為巴比倫塔，巴比倫語中，巴別或巴比倫都是“神之門”的意思。該塔據傳說是當時巴比倫國內最高的建築，人稱“通天塔”。新巴比倫王國的國王尼布甲尼撒二世奉父波博來薩之命，重建了巴別通天塔，“加高塔身，與天齊肩”。據古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記載，通天塔建在許多層巨大的高臺上，這些高臺共有8層，愈高愈小，最上面的高臺上建有馬爾杜克神廟（上廟），塔下也有一座神廟（下廟）。牆的外沿建有螺旋形的階梯，可以繞塔而上，直達塔頂；塔梯的中腰設有座位，可供歇息。塔基每邊長約90米，塔高約90米。據考古專家和歷史專家研究，巴別塔的功能是多樣的，塔的底層是祭祀用的神廟，塔頂則是用於軍事瞭望的哨所。巴別塔被無數英雄所傾倒和折服，歷經多次戰亂都不忍譭棄它。然而最後還是因波斯王薛西斯怨恨巴比倫人民的拼死反抗，而與巴比倫城一起被徹底摧毀了。
周老以“巴別塔”為題材，參考聖經故事原文、有關巴別塔的傳說故事，考古發現資料以及相關圖像進行木刻版畫創作，在“語-圖”互文中重新建構了木刻藝術的巴別塔。——雲沙西河
《巴別塔》局部二
二、圖像巴別塔
周老用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相結合的手法，精細地描繪刻畫了關於通天塔詛咒的故事，既曲折離奇又震撼人心。
從畫面構圖上看，畫面正中的巴別塔被建造得高聳入雲，堅固宏偉。建築風格為中世紀建築樣式，分為塔基、塔身、塔頂三大部分，塔基高八層，整個塔共計近20層。塔基和塔身的主塔四周各有四個附塔，塔基頂部砌有城牆。我們能看到內部的構造，漂亮的拱門，寬敞的空間，精緻的窗戶，讓人想通過塔底的大門進入建築內部，再沿著樓梯拾級而上，最終到達塔頂，去欣賞那無盡的巴比倫社會風景。
即使這座塔已經修建到了如此居大的規模，但它還是有分崩離析的危險，依然不會竣工。這從塔頂可見清晰的腳手架，便可瞭然一切。因為神不滿意人們建造通天塔的這種行為，所以派天使來對人們進行阻止。一位帶著翅膀的天使飛躍至巴別塔上空，一邊威嚴地俯視著地面的建築和人民，一邊用雙手拆除著腳手架，使通天塔無法再建造完成。
周老正是用這張夢幻般的圖景，告訴我們在面對誘惑時也要警惕它是個陷阱。——雲沙西河
《巴別塔》局部三
三、木刻巴別塔
周老運用木刻版畫技藝，以刀為筆，在木版上再現了巴別塔的勝景。作品充滿了“周氏版風”特有的繪畫風格，細膩而精美，趣味性和裝飾性兼具，令人心生嚮往。
為了顯示巴別塔的高大雄偉，周老從以下方面進行構圖和創作：首先，在塔邊刻畫巴別城的景象，畫面透視亦非常嚴謹和準確。其次，採取俯視的視角，觀眾的視點也被推高至塔頂，如同獲得了上帝的全視之眼。再次，塔邊的一般房屋既矮又小，如同積木一般；樹木和人物一類，似渺小的黑塊或黑點，更加襯托出巴別塔的高大。試圖僭越上帝者——國王寧錄，其宮殿或許便在這些渺小的房屋之中，又或許塔邊的黑點或黑塊有著他與其隨從的身影。第四，周老在黑白對比間突出了巴別塔的宏偉高大，在精雕細刻中展現了準確透視、結構和豐富的細節。
周老融合運用中西版畫藝術傳統，以刀向木呈現畫面內容，揭示故事內涵。比如畫面右側中上部的雲彩，雖是三菱刀細排線所刻畫的一小朵，但卻指示和隱喻了塔高入雲的含義。天使在半空中的飛翔狀態，既平衡又自然，背上的翅膀是其可以飛至高空不落的原因之一，另一重要原因是橫向漂浮的裙襬和飄帶，這是周老對中國傳統壁畫飛仙形象刻畫手法的借鑑。畫面中的留白頗多，地面的留白提示了房屋、樹木、人物之多，上空的留白使觀眾對塔的高度留下了無盡的想象空間。
這是一件具有完美的細節，逼真的寫實，恢宏的氣勢和壓倒性的體積感、逼真度的傑作。周老通俗易懂地表現了巴別塔的故事，令人在佩服人類偉大的同時，又心生敬畏之感。——雲沙西河
古今中外，不乏關於通天傳說的記載，人類也構想出了眾多憑藉之物，如若為人類安上翅膀，成為天使，便能夠飛上天空；若像中國飛天一樣獲得了某種力量，無所憑藉便可飛入雲端；若建造天梯、高樓、高塔，通過它們步入登天之路；若想象著通過自然界中高聳入雲的神樹登入天國……後來，人們發明了飛機、宇宙飛船，真正實現了進入太空的夢想。足見，只要人類不懈追求，充分發揮聰明才智，總有一天會獲得通天的本領，實現夢寐以求的夙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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