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記住鄉愁

吃醋

拜一隻蝙蝠所賜,這個春節我收穫格外長的假期。大家都被鎖到了籠子裡面,常日嚷著若是給我一臺手機、一部電腦、每天吃喝不愁呆在家裡的機會,我都能呆一輩子的人發現。並非如此,他所想的宅是自由的宅,而非被迫限制無法出門的關閉。我平日生活也是這樣的宅,於我而言或許區別在於出門時還得戴口罩,我好靜,喜歡待在家裡,看看書、追追劇。

宅了許久,吃餃子時感覺味道不對勁,感覺缺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仔細一問,家裡的醋沒了,放的是鎮江香醋。思來想去感覺缺的不是醋,或許是我這個客居他鄉的山西人內心的那份羈絆。

就全國而言,山西或許是一個並無多少存在感的省份!大學時與其他省同學提及山西,他們或者無法分清太原與西安,或者會問"你們那裡是不是隨便一鏟子下去就是煤",偶爾還會有人問"你們山西人是不是一天到晚都在吃麵"!提及山西,無非就是煤啊、面啊。

其實,對於山西人來說,如果是面是生命,醋就是靈魂。在小時候,老媽每次去上海會專門提一些老家的醋,那時候我還會笑她,"上海什麼沒有啊,有必要這麼遠從山西帶到上海嗎?"媽媽也沒有多說什麼,"你不懂,家裡的醋好吃"!

越來越長大,年味也沒那麼重了,是我心境發生了變化,也是上海大都市與山西小山村的不同吧。幼時格外盼望過年,會有新衣服穿,可以吃好吃的,可以跟著大人做好多事情。雖然並不懂在幹什麼,但是湊熱鬧或許是小孩子的樂趣,家裡的醋把我的思緒也帶回了那個魂牽夢縈的山村。

在距離城市很遠很遠的地方,那個沃野炊煙的地方是我的故鄉。黃土高原,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養育著我們這群善良樸實的農民,小時候的年味是最重的。臨近年節,家裡往往會去打醋,對於山西人而言,醋是不能離開的,我會牽著爸爸的手和他去醋坊,那時候打醋都是需要自己帶桶的。在距離醋坊很遠的地方就能聞到很濃的醋味,小時候覺得那個味道太酸了,不好聞,現在回想起來,那種醋香讓人感到舒服,感到內心十分的安逸。這種醋與現在買到的醋不同。聞起來格外的綿長、久遠,就算你離開之後,還是會有香味留住心間。

山西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省份,中華上下五千年,十年看深圳,百年看上海,千年看北京,三千年看陝西,五千年看山西。山西自古以來在中國歷史上便是濃墨重彩的一筆。醋古稱醯,又稱。《周禮》有"人掌共醯物"的記載,由此可見,西周時期已有釀造。晉陽(今太原)是中國食醋的發源地,史稱公元前八世紀晉陽已有醋坊,春秋時期已遍佈城鄉,至北魏時《》共記述了二十二種制醋方法。當時,制醋、食醋已成為山西人生活中的一大話題。《》等古籍中有許多關於醋的記載,民間中流傳著許多關於醋的典故。

山西老陳醋是中國四大名醋之一,它的生產已有3000年餘年的歷史,號稱中國四大名醋之一的山西老陳醋以其綿、酸、香、甜、醇的獨特風味和悠久的釀造歷史燻在國內排名位居鎮江醋、保寧醋和福建紅曲醋之前,著稱於世。已故著名生物學家陳駒聲先生則在多種著作中明確指出:"山西老陳醋是我國北方最著名的食醋"。

釀醋或許也能從中感受到山西人的品質,山西地形相對閉塞,與外界交流呂梁太行兩座大山隔絕,黃河草原相繼分割。也使山西人有了安土重遷的鄉土情懷,無論是多麼富有的晉商,最終還是跑回山西修院子,這或許也是山西那麼多大院的由來吧。釀醋如酒,必得好水才出得好醋。在過去漫長的歲月裡,山西人民飲用與澆灌,均依賴汾河。山西老陳醋的用水皆取自地下,水脈源自於。天龍山原名方山,屬呂梁山脈分支,海拔1700米,位於太原市西南36千米,天龍山屏峰黛立,松柏成陰,溪泉鳴澗,山中多砂頁岩,森林覆蓋率達70%,水質良好,是釀造山西醋的優質用水。

這香醇的老陳醋,便是山西人內心的那片柔軟,無論身在何方、離家多遠,只要聞到那熟悉的醋香,心便會禁不住回到自己生長的那片土地,回到自己的家鄉。那時候,無論生活多麼艱難,每年過年都會過得有聲有色紅紅火火,可惜如今再也找不到那些年的"年味兒"了!記憶中的家,記憶中的"年味兒",記憶中的醋香,如今成了回不去的"鄉愁"!門前大柳樹還在,可是柳樹下我的童年早已被淡忘……

(山西傳媒學院 楊恆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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