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婚姻
徐介藩,出生於安徽一戶書香門第,祖上三代都靠在鄉間辦私塾蒙館教書育人為生。
徐介藩自幼生活在私塾裡,苦讀四書五經,從小就滿腹經文。
然而,淮河流域十年九澇,再值兵禍亂世,日子一年不如一年,徐家幾經破落。
一個又一個的革命運動,導致社會動盪,兵匪蜂起,少年徐介藩多年失學,只能在家務農。
這期間,他遵從父母之命,娶了一個比他大三歲的張氏女子。
這段婚後本毫無感情可言,再加上這個女人目不識丁,思想守舊,讓年輕氣盛的少年很是憋悶。
話不投機半句多,痛苦不堪的婚姻,使他決心掙脫封建家庭的束縛。
徐介藩說服父母,進入了剛成立的高等小學讀書。
1920年7月,徐介藩以優異成績考入安徽省立第一中學。
愛國運動
當時的安慶市是文化運動的中心,是學生運動的暴風眼,抵制日貨,查抄日貨,愛國學潮不斷。
學生徐介藩日日如飢似渴地閱讀胡適主編的《每週評論》。
當愛國激情被點燃,他組織遊行,響應“五四”運動。
他登臺演講,聲討帝國主義列強,痛斥北洋政府軟弱無能。
很快,學生們的義舉遭到軍閥政府的殘酷鎮壓,省立第一師範學生薑高琦被刺七刀,當場遇難。
這件事令他壯志難申,心中抑鬱,更讓他對政府徹底失望,決定棄筆從戎。
他說:“班超投筆從戎,建功立業,令人仰慕,我必步其後塵!”
從黃埔軍校到蘇聯空軍
如果,人的意志足夠強大,事態就將朝著自己期待的方向發展。
徐介藩一心從軍,報效祖國,他逃離故鄉,幾經周折考入黃埔軍校,又赴蘇聯入列寧格勒紅軍航空學校學習。
他曾參加蘇聯紅軍,擔任作戰參謀,並在蘇聯衛國戰爭中立功。
愛情降臨
年少的徐介藩,多年身處異域他鄉,時常感到孤單寂寞,這時愛情的降臨溫暖了他的心房。
馬爾多夫斯卡婭,這位漂亮的蘇聯姑娘,是他生命裡第一位心愛的女子。
他們兩人互生情愫,後來又在領導和同事們的撮合下喜結連理。
歷經20年的坎坷周旋,徐介藩終於帶著他的蘇聯夫人馬爾多夫斯卡婭和三個女兒回到祖國。
不幸的是,2年後,徐介藩的妻子就因患癌症,醫治無效,離開人世,徐介藩萬分悲痛。
但是為了國家的工作,徐介藩忍痛把自己的三個女兒送回蘇聯讓外婆撫養。
張梅和林彪
五十多歲的單身漢徐介藩,終於在3年之後,再次得到愛神的垂青。
一個美麗、善良、勤勞的婦女再次敲開了他塵封多年的心,他找到了人生情感最後的歸宿,她就是林彪的前妻張梅。
張梅出生於1919年,性格開朗活潑,在米脂縣是出類拔萃的美人,被公認為“陝北一枝花”。
1937年,與林彪結婚,生下了女兒後,陪同林彪遠赴前蘇聯養傷。
林彪在養病期間,不許妻子與外界接觸,更不許她參加各種活動,只讓她在家裡陪伴他。
張梅則生性活潑,個性較強,他們的家庭矛盾越來越大,終於導致雙方感情破裂,最後不得不在異國分手。
1942年,林彪隻身回國,張梅則留在了莫斯科,兩人的婚姻就此結束。
徐介藩保護心愛女人
當徐介藩遇見張梅時,他就對這位堅強的婦女有了幾分欽佩和好感。
因為張梅曾經是林彪的女人,經常被葉群以各種情況穿小鞋。
徐介藩骨子裡的正義和對這位女子的感情,讓他十分憤怒,他站出來主動接近張梅,替她伸張正義,保護她周全。
有很多同事警告他離張梅遠一點,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他這樣會徹底得罪林彪。
他非但不聽,反而公然和張梅結婚。
結婚之後,徐介藩對張梅溫柔體貼,生下一對兒女後,仍然對繼女林曉霖視如己出,關懷備至。
1961年,他以哈軍工裝甲兵工程系為基礎,在西安擴建裝甲兵工程學院,並任副院長。
在這期間,他這位老共產黨員堅持和工人一樣的待遇,和張梅擠在一間24平方米的小平房裡。
他們用精神的滿足克服了物質的貧瘠。
他尊重知識,尊重人才,從嚴治教,又深入實際,慧眼識才。
培養出了數位工程院院士。
就連林彪的長女林曉霖也深受其影響,在瀋陽讀高中時期,常在暑假裡回哈爾濱度假,和繼父討論學習。
他們一家人不畏人言,過著坦坦蕩蕩的生活。
在一場“反教條主義運動”中,總政治部主任譚政大將到哈軍工視察。
他認為哈軍工的教育計劃基本上是錯誤的,這一結論顛覆學院多年來的教育模式。
全場眾人都非常不滿,卻沒有一個人敢提出反對意見。
徐介藩卻壓不住心中的憤懣。
當領導說到“對教學大綱要逐章、逐節地修改,減去重複和不必要的課程”
他大聲回懟:“有什麼好改的?資本主義的大學要學數理化,社會主義的大學也要學數理化。”
譚政指著徐介藩說:“你這個同志怎麼這麼講話,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是不一樣的,我們社會主義的大學就要搞教學改革。”
徐介藩拍著桌子說:“我的意見就是這樣,軍工的教育計劃是正確的,不需要改!”
譚政火冒三丈,也拍著桌子說:“你認為正確?我就認為軍工教育計劃基本上是錯誤的!與資產階級的有什麼區別?有錯就是應該修改!”
“你說學院教育計劃基本上是錯誤的,為什麼培養出合格的學員呢?”
“你把你這個意見拿到大會上講一講,讓全院辯論!”
“我不到大會上講,我就在這裡講!”
“你是共產黨員吧?你就應該到大會上講!你是花崗岩腦袋。”
“我就是花崗岩腦袋,我還要帶到棺材裡呢,我就是這個態度!”
兩人拍著桌子大吵起來,可嚇壞了全場的幹部們。
幾位院領導急忙站起來解圍,批評徐介藩態度不冷靜,會場混亂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他剛直不阿的性格真是當之無愧的“花崗岩少校”。
文化大革命如驚天海嘯席捲而來,8歲兒子曉濱,6歲女兒曉燕,也跟父母一樣過著數驚的日子。
徐介藩被四人幫戴上了"蘇修"的帽子,被非法關押在西安,之後當成重犯押解到北京東郊通縣進行“隔離審查”。
“文革”結束後,總政治部推翻了“四人幫”強加在徐介藩身上的不實之詞,鄧小平正式為徐介藩平反,恢復其名譽。
一對受盡苦難的夫妻和歷經磨難的孩子終於相聚,一家人再次團圓。
但是,徐介藩受到多年迫害,釀成了腦血栓,已經不認識他們了。
張梅將丈夫送進301醫院,遺憾為時已晚,她只能親眼看著徐介藩一步一步變成植物人。
1981年,徐介藩享受正軍級待遇;次年,中央軍委又批准他享受副兵團級待遇。
然而,躺在病床上的徐介藩已經全然不知道這一切了。
1983年4月16日,一生剛直不阿的徐介藩將軍在解放軍總醫院與世長辭,留下張梅老人在香山南麓的裝甲兵幹休所裡,安度晚年。
閱讀更多 序章PROLOGUE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