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池莉:“有了快感你就喊”,男人的自我坚守与救赎

就想写一个男人,男人自有迷人之处,但是很难写。许多男作家,也写不好现在的男人。

好多小说写男人写的很脏或者很糙,以为脏和糙就是男人的英雄主义,以为说大话、流眼泪就是男人的英雄主义,其实太不真实了。

作家 —池莉


偶然从旧书堆里翻出这一本,以为是一个男性作家写的,仔细一看,是熟悉的女作家池莉。

「有了快感你就喊」,虽然第一眼给人的印象是有些标题党,「 快感」一词让人浮想联翩,「喊」更让人心生邪念。

细读小说内容简单,主要讲述了中年男人卞容大对生活的抗争,而「 喊」一字,就是对其抗争的一种表达。

「有了快感你就喊」,此格言见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美国大兵行囊里的火柴盒封面。这是一句充满阳刚之气的格言,是男人所追求的精神状态。小说中的主角卞容大骨子里充满了对自我精神世界的向往和追求。卞容大在稳定的体制内工作了近20年,但是突如其来的下岗风潮,打破了他生活的平静,曾经身为科技干部的他失业了。

作家池莉:“有了快感你就喊”,男人的自我坚守与救赎


年近40的他,在生活重压下,沉默隐忍,面临下岗失业的打击,促使他开始回忆他的生活经历,回忆他曾经一晃而过的岁月。

卞容大是父亲、是丈夫、是儿子、是哥哥、是女婿,这是生活赋予他的社会角色,而角色意味着责任,因为角色的限制,他也成为一个长期备受压抑的窝囊的阳刚男人。

他小时候按照父亲所期望的状态生活着,结婚后按照妻子所期望的形象,有了儿子之后,他也一直在做一名好父亲。但其实他一直在追求着什么,坚持着什么。于是他被迫开始了以逃离为形式的自我坚守与自我救赎。

小说不长,大概7万字,围绕着卞容大的心理活动展开,从下岗失业到离开家去西藏重新就业,活了大半辈子的他开始觉醒,他不想在沉默,新的工作给他带来对自由的向往、对生活的希望。

他对生活的挣扎和解脱,引人深思:为了自由,有的人选择逃离,实现自我。

作家池莉:“有了快感你就喊”,男人的自我坚守与救赎


01 沉默,是一种无声地抗争

小说中,有一个情节是卞师傅给儿子卞容大矫正牙齿,卞师傅把铜丝穿进儿子的牙齿缝里。尽管很痛,也没有麻药,嘴里冒着鲜血,卞容大也没有叫喊一声,他握紧了拳头,沉默地抗争着。

孩童时期,他的一切掌握在父亲的手里,他没有选择权,只有保持沉默。

在我看来,这种无声的反抗,背后所包含的是儿童时期的卞容大的隐忍,他知道父亲一个人带大他不容易;他知道家里没有多余的钱带他去医院矫正牙齿;他知道父亲想让他五官看起来更端正,才会让他承受这些痛苦。隐忍带来的是表面的顺从,内心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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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理和人性的角度来分析,人的内心力量不足,就会被外在环境所压制。不论是被动的顺从他人,还是激情烦恼不该做的事情,这些都是源于内心力量的柔弱。

苟且偷安的心理是一种维持表面的平和,而内心却是一种不平。

卞容大的这种沉默的抗争,也表现在他的婚姻中。在得知岳母故意混淆双胞胎女儿,先让卞容大爱上健康阳光的双胞胎之一黄新蓓,而长大之后,把体弱多病的黄新蕾嫁与了他。

卞容大的父亲得知后,与岳母的矛盾激化,而卞容大选择沉默地接受了这一切。他明白他的工作是岳母给的,他没办法不感激,没办法丢下眼前的这个已经和他发生关系的女人。

他意识到被欺骗了,也只能选择接受现实。

妻子黄新蕾和她说:在我们的人生里有些错误是能够犯的,有些错误是不能够犯的,一旦犯了就无可挽回,所以你要在事先牢牢想清楚。

卞容大和未婚先孕的妻子糊里糊涂地走进了婚姻。

作家池莉:“有了快感你就喊”,男人的自我坚守与救赎


作家池莉:“有了快感你就喊”,男人的自我坚守与救赎


02 男人,是一种孤独的动物

工作中,卞容大不得志,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于是他用集邮和写作来寄托自己的精神世界。他晚上独自写作到很晚,白天则很晚才起床。

他不关心妻子在做什么,但是妻子的一举一动,却又牵扯着他脆弱和敏感的内心。失业后的他,没有告诉妻子,继续装作正常的上下班。

他一个人在超市休息区坐了一天,一个人在离开父亲家后去擦鞋,他享受集体主义中的人群的孤独感。卞容大的心中的苦闷无人听他倾诉,他只能一个人消化。他的外在表现是正常的,但内心异常的孤独。

纪伯伦曾说:孤独,是忧愁的伴侣,也是精神活动的密友。

人在经历过挫折之后,本能的反思自我,这反思是一种寻找自我的过程。现实生活中赋予人的压力,无从发泄。

人的心无法选择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可以觉得自己想要想的事情,享受孤独,也是一种抚慰内心的过程。

作家池莉:“有了快感你就喊”,男人的自我坚守与救赎


孤独,也是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

卞容大从小受到父亲卞师傅的教导:「 真正的男子汉标准,积极向上,建功立业,成绩优异,口才雄辩,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睡如弓,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流血流汗不流泪。」

「 海纳百川 有容乃大 壁立千仞 无欲则刚 」,他的名字里,寄托着父亲对他期望。所有的一切他都选择了接受。他一直谨记着父亲对他的教导。

他维持这他做男人的面子,享受男人享有的孤独感。

卞容大所承受的角色,就如同作为一家之主「父亲」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沉默寡言,他会偶然幽默,但不会抱怨,他少言寡语,判断他心情好坏的标准,是看他烟灰缸里的烟头。

作家池莉:“有了快感你就喊”,男人的自我坚守与救赎


03 自由,是逃离的方向和终点

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卞容大是十岁男孩的父亲;卞师傅的儿子;畸形肥胖症妹妹的兄长;妻子的丈夫;陈阿姨的女婿,这一切的社会角色他无法逃离,尽管都不是他自己选择的。

他用囚禁来形容自己的婚姻,婚是昏头昏脑和一个女人结婚了,姻是一个大人被一个女人彻底限制了自由。

他认为,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但他又无法拒绝女人的寻求,只因为这一切都习惯了。他们的婚姻已经维持了十六年。

作家池莉:“有了快感你就喊”,男人的自我坚守与救赎


卞容大接纳了现实,生存的重要性超过一切,因为卞容大不仅是为自己的生存而生存,他更要为他的血缘至亲们而生存。,他身上的重担一直都在。

经过几天的痛苦思索卞容大放下了自己的身份和面子,开始出去找工作,最终他找了一份去西藏的工作。

去西藏,意味着远行,远行是男人的诱惑,没有什么能拴住他。

(1)只要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会有快感的。

对于卞容大来说去西藏,意味着逃离和自由。就像电影《楚门世界》中那样,即使现实的世界很残酷,但是很真实,因为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可以不用按照父亲的期望、妻子的期望去做男人。

他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会有快感的。

如今的生活中,我们会听到很多抱怨的声音,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却又不肯放弃安逸的生活,每天唉声叹气,晃晃度日。

也有人在工作十年之后,突然辞去稳定的工作,选择创业。前途未卜,但是充满了挑战性,安逸的生活会丧失人的斗志,为了再次点燃生活的激情,有的人选择了再次出发,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就像鲁迅所说的:「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倘使我还得偷生在不明不暗的这“虚妄”中,我就还要寻求那逝去的悲凉漂渺的青春,但不妨在我的身外。」

与其将自己置于绝望之地,不如拥抱希望。

作家池莉:“有了快感你就喊”,男人的自我坚守与救赎


(2)获得自尊和力量

对于卞容大来说,在不幸的家庭和婚姻中,他的自尊和力量一直在压抑中,他失去了自我,活在别人的期望中,他痛苦却又无力改变现实。

去西藏工作,意味着自由的实现,自由是他逃离现实的办法,这同时也意味着他可以暂时摆脱父亲和妻子对他的压制,获得精神的自由。

卞容大是一个阳刚的男人,他不能在忽略自己的欲望和需求。

弗洛姆在《逃避自由》:人之自由,若是从他的积极意义来看,是在获得人性尊严和个人力量。

卞容大知道钱能换来父亲的笑容,钱能换来妻儿生活的改善,钱也能够给自己带来自尊。他感谢西藏的这份高薪工作,他收拾好行李,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身边的亲人即将远行。这是新的开始,也是一场自由的逃离。

「 有了快感你就喊」是发泄、是抗争,是表达,是自我意识的觉醒。

最后我们用书中的一句话结尾:「 一个人,只要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是会有快感的。悲哀的是,有的人不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有的人,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却无法获得快感,更为悲哀的是,有的人,有了快感也无法表达。」

送给生活中负重感前行的你们!

文 | 书海识途

图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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