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伍连德,1910年晚清鼠疫的拯救者,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1910年,清朝末年,鼠疫入侵中国东北三省,哈尔滨、长春、沈阳均发现鼠疫感染者,疫情最严重的哈尔滨傅家甸因感染死亡人数过多而被隔离,在面临瘟疫国难的同时,同样也有来自列强的外患,日本与俄国均已防疫为由,准备趁火打劫,如果疫情控制不住,便抢夺东北控制权,时势造英雄,为了不让东北三省落入他国之手,一位名叫伍连德的男人站出来,下决心拯救中国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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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连德,字星联,单从国籍上来讲,他并不是一名中国人,当时的他甚至不会中文,他是一名祖籍广东新宁,来自于马来西亚的华侨,伍连德的一生可以说是学霸笼罩的一生。

1896年,他进入剑桥大学,成为了第一个进入剑桥的华人,那一年他只有17岁,在剑桥学习的7年时间里,拿下剑桥大学5个学位,如果没有这场鼠疫的话,他可能和大多数留学生一样,成为马来西亚一名普通的医生,但历史终究还是选择了他,终究中华民族。

当时医学界主流的观点普遍认为鼠疫是通过老鼠再通过跳蚤传染给人类的,而人与人之间不会互相传染,因此对抗鼠疫的方法也是很简单粗暴:那就是灭鼠,但是伍连德觉得很奇怪,那时东北温度都在零下,同是哺乳动物的老鼠也要冬眠,怎么会到处乱跑,更谈不上传播瘟疫了,所以伍连德坚信这次鼠疫的传播途径是通过人与人之间的呼吸道感染的。

这里就要说一个医学知识,中世纪的欧洲传播的腺鼠疫是通过老鼠和跳蚤传播的,而19世纪中国东北爆发的鼠疫是腺鼠疫的升级版,叫做肺鼠疫,能通过人与人之间的唾液飞沫以及呼吸道传播,在当时几乎是100%的死亡率,甚至是感染当天就有可能死亡,比腺鼠疫要可怕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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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时的医学界并没有这样的认知,这些知识都是后来人们总结出来的,当时的北洋医学堂首席教授,法国人梅斯尼坚信这个这次爆发的鼠疫与欧洲几百年前爆发的鼠疫一样,认为老鼠才是传染源,而伍连德坚持自己人传人的观点,二人便产生分歧,由于梅斯尼顶着一张洋人的脸,当时洋人在中国的地位大家都清楚,所以梅斯尼非常嚣张的对伍连德说:你这个中国人居然敢蔑视我,目无你的尊长。

梅斯尼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1911年1月5日,便跑去俄方医院看望鼠疫病人,他戴上了白袍、白帽、胶皮手套等一切可能与老鼠接触的防具,但他就是没戴口罩,三天后梅斯尼开始出现低烧、头疼、发烧的症状,并开始大量咳血,血液中检验出鼠疫杆菌。

1月11日梅斯尼死于鼠疫,距他来到哈尔滨,仅9天。

梅斯尼的死震惊哈尔滨所有的官员,他用生命证明了伍连德的观点是正确的,清政府直接任命伍连德为东三省防疫总医官,当地官员甚至腾出自己的家,与伍连德及医护人员同吃同住,前天还在满世界灭鼠的洋大人们,现在也都完全听从伍连德的指示行事。

伍连德掌控医疗大全后,做了三件事,这三件事也是我们现在抗击冠状病毒疫情一直在做的事:

在瘟疫没有任何特效药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切断传播途径,隔离并抢救已经患病的病患,进一步阻止疫情的蔓延,伍连德立刻上报清廷,下令封锁哈尔滨全城戒严,停止铁路运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哈尔滨,这和现在的武汉何其相似。

其次,他发明了全世界最早得我医用棉口罩,当时被称为“伍氏口罩”,由两片纱布夹一块吸水药棉的口罩,成本仅2分钱,发给民众,至今口罩仍然是传染病爆发时期的救命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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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就连我们去餐厅吃饭的旋转餐桌也是他提出来的,因为中国民众的饮食习惯,是喜欢共食菜肴,用筷子夹菜的过程中可能传播唾液,为了避免医务人员交叉感染,造成二次传播,他便与当时的衙门主厨郑兴文说:能不能设计一种餐桌,放上公筷与公勺,尽量减少细菌。

郑兴文灵机一动,便在一张八仙桌上安装了竖轴,与圆形餐盘相连,从此旋转餐桌在哈尔滨开始流行起来。

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找出感染源,伍连德仔细调查了爆发最严重的傅家甸,发现真正的感染源并不是老鼠,而是来自于野生动物土拨鼠。

伍连德在解刨0号病人尸体时,在其心肺里发现了鼠疫杆菌,这里的0号病人指的是第一个得鼠疫的患者,该患者是皮毛商,曾与土拨鼠有过接触,随后在土拨鼠身上也发现了鼠疫杆菌,至此。伍连德确定,人身上的鼠疫杆菌是由土拨鼠传播的。

人类的一些行为和活动,破坏了本属于野生动物的栖息环境,就像华南海鲜市场的蝙蝠一样,大自然总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报复人类,让人类自食恶果,以现在的视角来看,捕食野生动物已经成为人人喊打的行为,我们制作了各种表情包、段子、口号,去谴责第一个接触蝙蝠的0号病人,但在疫情发生之前,又有多少人能意识到这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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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一种很健忘的生物,百年之前的土拨鼠、17年前的果子狸,以及现在的蝙蝠,都没有唤醒大多数人对于自然的敬畏,十几年后,吃野味的这种行为,是否还会受到人们的谴责呢?

如果我们不学会敬畏自然,这样的瘟疫一定还会在我们人类身上重演。

好吧,跑题了,我们还是继续说回伍连德做的第三件事:消灭感染源。

当时最大的感染源并不是土拨鼠,毕竟那个时候东北是大冬天,土拨鼠自己也不敢出来活动,而是因感染而死亡的患者遗体,几千年来,中国一直有一个传统习俗--“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但人死后,细菌病毒仍然会寄生在尸体上,让死者家属有了进一步传播的可能,所以伍连德当机立断,向清廷上书对尸体予以火葬。

这一行为,遭到了当地民众的集体反对,在没有得到朝廷的谕旨之前,谁敢江近千具尸体集中焚烧,幸运的是,伍连德的好友,中国第一任驻美大使,外交官施肇基,依靠他自己的外交手段说服了清廷,最终使得火葬在清政府的强制力下得以执行。

或许,会有很多人说,2020年的春节可能是我们这代人过得最没有年味的一个年了,而在1911年1月31日,同样也是一个没有年味的春节,疫情最严重的傅家甸,2000多具遗体无人安置,伍连德命防疫人员对尸体倒上汽油,集体火化,邀请了文武百官到场,见证这一历史性时刻,

同时他鼓励百姓多放鞭炮,除了让这个新年有年味,更是为了利用鞭炮中的硫磺杀灭空气中的细菌。

俄国的医务总监看到之后便效仿伍连德的做法,焚烧受感染的俄侨民尸体,有的尸体还是从坟墓中挖掘出来之后再烧毁,并对患者所使用过的家具、生活用品一律进行焚烧。

这三个举措实施后,城里的死亡人数急剧下降,感染者也越来越少,事实证明伍连德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疫情得到了有效的遏制,1911年3月1日,距离疫情爆发整整67天,24小时内,哈尔滨无一例感染病患,无一例死亡,那一刻,伍连德知道,他已经战胜了肺鼠疫,他宣布,解除对傅家甸的隔离与封城令,哈尔滨的百姓们欢呼着冲向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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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最后,战胜鼠疫,但还是付出了6万条生命的代价,参与防疫的人员共计2943名,其中297名不幸感染殉职,他们甚至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姓名,但他们却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在此,我仅代表我个人,向所有医务工作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战胜鼠疫的伍连德,没有立刻回到马来西亚,而是继续留在了中国,他创立了哈尔滨医学专门学校,即现在地哈尔滨医科大学,任第一任校长,1960年1月21日,他在马来西亚因心脏病逝世,结束了他平凡而伟大的一生,享年81岁。

他在他的自传《鼠疫斗士:一个中国医生的自传》中这样写道:“我曾经将我的大半生奉献给古老的中国,从清朝末年,到民国建立,那一切在许多人的脑海里记忆犹新,中国是个有五千年历史的伟大文明古国,历经世世代代的兴衰荣辱,才取得了今天的地位,我衷心的希望她能更加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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