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一支柳笛,吹出一個春天

當全國人民都在關注新冠肺炎疫情的時候,春已悄然來到人間,綠了地面,裝點了人間。

生長於塘邊的垂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枝條上出現了一個個淡黃色毛絨絨的,像蓓蕾一樣的嫩芽,整棵樹或整片樹籠罩在一片新鮮的鵝黃裡,透出春天盎然的生機。

含一支柳笛,吹出一個春天


(蘇獻智•攝)

關於柳樹,除了清明折柳插在先人墳頭表示懷念之外,記憶最深處就是兒時的細柳枝編成草帽打游擊和嫩柳枝擰成柳笛日日吹。

農村長大的孩子,大多都會擰柳笛,柳笛也叫小喇叭、老喇叭、笛niu,它是農村孩子最土最原始最接地氣的一種玩具。

含一支柳笛,吹出一個春天


春天裡,折上一枝嫩柳,擰上一隻柳笛,在衚衕裡,在人群裡,搖頭晃腦吹奏著自以為是的樂曲,不折繁花,偏折柳,抽去柳骨只留皮,做成柳笛日日吹,那是我們童年的春天裡最為得意的一件趣事。

柳笛,是春天的樂器,柳笛發出的“嘀嘀”,“嘟嘟”的響聲,是春天的音樂,春天的歌,春天的宣言,更是多少人曾經無憂的童年。

含一支柳笛,吹出一個春天


老家院子不遠處,有一個不知多久歷史的水塘,由於柳樹不怕水淹的特點,水塘周邊早已佈滿碗口粗的柳樹,或筆直,或斜躺,或歪脖,或彎曲向上,每當冰雪融化,土壤蓬鬆,柳樹抽嫩芽的時候,水塘邊的柳林就成了玩伴們最愛的好去處。

一瓢雪,一陣風過後,到了五九六九,柳條變得柔軟起來,柳條上的芽孢漸漸鼓起,春天來了。

冬眠了很久的玩伴們,脫掉笨重的棉衣,跑出家門,嘰嘰喳喳匯聚一起,選擇一片柳林,膽子大善爬的玩伴手抱腳蹬就爬了上去,膽子小的在樹下唱著“爬柳樹,揦褲襠”的自編歌謠,仰臉等著折下的一枝枝細柳悠悠飄下。

樹下的玩伴,有的撿起編織成“草帽”,戴在頭上,當成偽裝,再學解放軍兩手端上一根稍大的樹枝當做衝鋒槍,如小兵張嘎一般,在村裡的樹林裡追逐衝殺,為了顯示出戰場氣氛,嘴裡配合發出衝鋒槍“噠噠噠”,炸藥“咚咚咚”,手榴彈“咣咣咣”的響聲,這就是80後特有的童年,並伴有對解放軍的崇拜。

含一支柳笛,吹出一個春天


關於柳樹記憶最深的當屬親手做的柳笛,玩伴們在一起,除了撒尿看誰尿的高,爬牆頭誰爬的快,偷瓜誰偷的多,連做柳笛都比看誰做的柳笛聲音最大,看誰做的柳笛聲音更悠揚。

做柳笛,柳枝選擇當屬第一,最好的是旱柳的枝條,往上長的這種,時下城市裡綠化用的垂柳不太適合做柳笛。

柳枝選擇不能太粗,也不能太細,柳皮不能帶傷,柳皮上的芽孢也不能太大。否則,擰出來柳笛的成功率不大。

柳枝選好後,拇指食指捏住柳枝從稍粗的一頭慢慢擰動,勁兒要柔著使,一截一截慢慢擰,擰的幅度不易太大,太大容易引起柳皮撕裂,一直擰到柳枝細的一頭,此時柳皮與柳骨已經脫離。

含一支柳笛,吹出一個春天


在柳條稍粗的一端扒開一個口,用牙咬住潔白的柳骨,兩手拽住柳條慢慢用力往下扒,那動作小心翼翼,像似產房醫生接生新生嬰兒一般,柳骨與柳皮脫離,剩下的柳皮就形成了一箇中空的“筒”。

用鉛筆刀將柳皮一段切成平剖面,在離剖面5毫米處的位置颳去一層層薄薄的外皮,並捏扁,然後再裁下或長或短的一段,如此這般以後,一個新鮮的柳笛就能吹出嗚哇嗚哇的聲音了。

含一支柳笛,吹出一個春天


柳笛聲音的大小,取決於柳笛的粗細長短,粗、長的柳笛吹起來聲音低沉渾厚,如牛哞哞之叫,細、短的柳笛吹起來聲音則清脆響亮,如春燕悄悄私語。

吹奏之時,用雙手捂住柳笛,一手一開一合,卻也能吹出跌宕起伏的聲音來。幾個小夥伴圍在一起,粗的、細的、長的、短的一起吹奏,一片嗚哇之聲頓時響徹天空,往往能引來不少的玩伴和大人們的圍觀。

含一支柳笛,輕輕一吹,心都醉了。這美妙的春,折一截兒綠,就能擰成一個音符,吹出一個明媚來。

含一支柳笛,吹出一個春天


春天,把屬於自己的歌聲藏在了或翠綠、或鵝黃的柳樹枝葉中,生長在大自然中的孩子總能在那裡找到童年的歡樂。

如今,時代發展的車輪早已將那些童年的快樂記憶碾壓成一縷塵煙,那一曲嗚哇的柳笛聲音也早已消失在春天裡,擰柳笛戴柳條帽的日子已一去不復返,現在就連農村的孩子也不懂何為柳笛。

兒時的柳笛聲已漸漸遠去,儘管柳笛吹起來發苦發澀,但每到草長鶯飛時,望著柳芽納綠吐絮,濃濃的思緒彷彿又回到了無慮的童年,並隱隱聽到柳笛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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