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嫁入上流社会的女人,三本殿堂级名著,为什么女性的婚姻和爱情,让她们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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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上官文露| 主播 小禾

三个嫁入上流社会的女人,三本殿堂级名著,为什么女性的婚姻和爱情,让她们不快乐

大家已经多少天没出门了呢?

于我,这个时间已接近一个月了。仅有的几次出门,也只是为了倒垃圾、买菜这样无需跋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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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个非常特殊的时期,甚至有些魔幻,因为疫情,很多人都被困家中,计划被打断,工作被暂停,一段被延长的假期凭空而现,我们要让它如水一般流走吗?还是,我们终于可以静下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思我所思?有些书我总是一读再读,不断反刍,于是有了今天的文章,我想和大家分享的,并非单纯一本书的内容,而是一些看法与观点。

严肃,但一定干货满满。

在这里,我主要选取了法国作家司汤达的《红与黑》、俄国作家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以及英国作家艾米丽的《呼啸山庄》中的三位女主角,从三个不同的维度,寻找西方文学里女性爱情的悲剧源头。

当然,乍一听这有些空泛了。女性文学何其浩瀚,为何这三部值得拎出来罗列?再说,爱情悲剧是贯穿文学史的母题之一,罗密欧朱丽叶的家族世仇,茶花女的阶级之恨,我们在今天要讲的又是哪一种爱情悲剧呢?它放在今日又有什么讨论价值呢?

/ Part 01

女性什么时候能开口说话了?

时间追溯到这三本书写就的重要节点,十九世纪。

众所周知,西方的工业革命带来的是社会结构的大变革,工业化生产促使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出家庭,进入社会成为劳动力的一部分,当女性开始拥有一定经济权利,随之而来的,便是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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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早一些的思想启蒙运动,让自由、平等、民主这些思想开始向下渗透,19世纪末,人类社会迎来了第一波女性主义思潮。这一点在文学作品上,其实也有非常鲜明的映射,那就是女性作者开始登上历史舞台。她们所刻画的那些新女性形象,如简爱、斯嘉丽、伊丽莎白等,皆为后世女性主义研究者关注的重点。

女性该是什么样的?柔美、娇羞、弱小、勤劳——这些一定是和女性绑定的词汇吗?波伏娃曾在《第二性》中写到女性并非生就这般,而是在后天逐渐形成,这意味着,我们的性别在一定程度上,是在文化、社会和男性的凝视中建构的。

我犹记得女性主义批评著作《阁楼上的疯女人》曾这样描述男性作家笔下的女性角色,她们“要么是天使,要么是怪物”,反正总要走极端的,所以有独守空闺自尽身亡的蝴蝶夫人,有隐忍痴情的茶花女,当然,还有为复仇杀掉自己孩子的美狄亚。我们无法否认,这不是文学史上夺目的女性角色,她们抓人眼球,令人难忘,但有多少女性会在阅读时对此产生代入感,觉得自己是蝴蝶夫人、美狄亚呢?除了天使与怪物,还有那么多普通而真实的女性,谁会倾注笔墨在他们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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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始终是一面镜子,如实的反映出一个时代的思想和风貌,在群星闪耀的十九世纪,文明进程加快,女性主义开始萌芽,平等的思潮开始涌动,不仅是女人提笔写女人,写出《傲慢与偏见》《飘》《简爱》等作品,这回连男人写起女人来,似乎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开始尝试理解,尝试温柔的关注,试图更真实的还原女性在那个年代的困境和品质。

而《红与黑》、《安娜.卡列尼娜》以及《呼啸山庄》这三部书,故事发生在不同的国家,女性角色却拥有着殊途同归的命运,在不安中挣扎,在伤痕里成长,最终走向女性意识的觉醒。如若细致的解剖,我们也能看到她们爱情悲剧相似的底色和细微的差别。

/ Part 02

无爱婚姻,为何屡屡发生?

就所在的阶级而言,无论是《红与黑》中的德瑞纳夫人,还是《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安娜,亦或者是《呼啸山庄》的凯瑟琳,她们所在的阶级,都隶属于上流。

德瑞纳夫人是法国小城的市长夫人,安娜的丈夫卡列宁则为贵族成员,在官场上名声显赫,凯瑟琳自不必多说,画眉山庄的女主人。相似的出身,令她们拥有巧合的婚姻事实,没有爱情的结合,只剩下利益最大化的安排。

德瑞纳夫人自不必多,依靠一笔财产继承,她才得以嫁入德瑞纳的家门。她丈夫眼中只有功名利禄,婚姻只因上流社会的需要而存续,两个人将貌合神离演到了极致。

书里有这样一个细节,当德瑞纳夫人抱怨自己头痛时,丈夫嗤笑道:“女人就是这个样子,老是有些零件需要修补”。

无独有偶,安娜16岁听从家中安排嫁给年长自己20岁的卡列宁,她的身份就从涉世未深的少女变成了卡列宁夫人,成了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外人来看,她们都拥有着世俗的幸福,生活无忧无虑,孩子在膝下承欢,丈夫中年有为,财力优渥,这样男才女貌的搭配,也应了我们在前面所说的,女性除了天使,就是怪物,对于男人而言,妻子漂亮顺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不惹是非,不是天使又是何物?这是绝对合格的贤妻良母。但在两个上流妇人的内心深处,空虚如同黑洞,海啸始终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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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山庄》中凯瑟琳的情况,相较于前两位有些特殊,她本身就是呼啸山庄庄主的女儿,天生握有通往上层社会的门券,和希思克里夫青梅竹马的相处,让她似乎拥有更完整的情感。表面上,凯瑟琳似乎拥有婚姻爱情的选择权,但实际上,她的人生和安娜、德瑞纳夫人别无二致。

当父亲死后,凯瑟琳的伊甸园也随之倾覆,哥哥继承呼啸山庄,开始着手用父权抽掉凯瑟琳的叛逆,他厌恶妹妹身上的野性与自我,如果他要让凯瑟琳成为天使,而非一个怪物,婚姻是最好的枷锁。最后,凯瑟琳也的确没有选择穷小子希思克里夫,而是嫁给画眉山庄的庄主林顿,上流生活的诱惑,让她的情感软弱摇摆。

托尔斯泰曾这样写过安娜,说在她的脸上,明亮美丽的眼睛和微笑的红唇隐隐流露出一股压抑着的生气,她的心间好像盈满过剩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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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也是凯瑟琳和德瑞纳夫人的写照。很有意思的是,在十九世纪的文学作品里,作家们着手表现女性的困境或者女性的自我,婚姻爱情往往是唯一的承载体,如同自相矛盾,又像孙悟空为唐僧画的那个圈,无形胜于有形。

因为在那个时代,桎梏是显而易见的,女性没有机会投身于社会实践,也不可能像男人一般平等的参与社会生活,一根弦在不断绷紧的过程中,总会迎来断裂,也恰恰为此,女性角色就婚姻爱情这单一的情节,展现出了惊人的意志和决心,没有事业、爱好、人生,她们是狂热的赌徒,爱情,是她们盛大的下注。

/ Part 03

女性的自我,到底有多重要?

德瑞纳夫人、安娜、凯瑟琳,这三个角色之间的女性意识觉醒程度,始终是一个递增的关系。

在《红与黑》中,于连以家教身份出入于市长家,视勾引德瑞纳夫人为一种证明和能力。

司汤达写出了一个被宗教、道德、父权所深深束缚的女性,如何在情欲来临后,撕掉妻子、母亲这些身份的标签,主动挣脱那些枷锁,以血肉之躯来扑向情爱的火焰。但波伏娃认为,作者虽然在书里表达了对女性的赞叹和欣赏,但他笔下的女性往往是为了爱情和性才做出对自我的超越,并没有去追求真正自我的实现,这一点还是差强人意的——就好像说德瑞纳夫人的觉醒,似乎只进行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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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尔斯塔在创作《安娜·卡列尼娜》时,俄国的女权主义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发展,正在逐渐被人们认知接受。无数女性在问自己:我爱这个日夜躺在我枕边的人吗?婚姻是必需品吗?我要继续这样的生活吗?

安娜的不幸福,是显而易见的。托尔斯泰在书中,以这样有力的字句,来阐释安娜的情感:

“他们不知道这八年里卡列宁是如何扼杀我的生活,扼杀我身上的一切活力,他从没想到过我是一个活生生的需要爱情的女人。他们不知道他处处伤害我,却还自鸣得意。难道我不是竭尽全力寻找生活的意义吗?难道我不是竭力去爱他吗?难道我无法再爱他时,不是竭力去爱我的儿子吗?但我现在明白了,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我是个活人,罪不在我,因为上帝把我造成这样一个人,我需要爱情,需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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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德瑞纳夫人相比,安娜的女性意识觉醒的更完全,同样是出轨且坠入情网,内心饱受道德和理智的折磨,但显然安娜比德瑞纳夫人更极端且彻底。

于连和德瑞纳夫人的感情是地下的、隐蔽的、提心吊胆的,德瑞纳夫人在这个期间不断以宗教来做内心的审判,来洗涤自己的罪恶感,她对于连的爱中夹杂着恨,这种复杂感多有来自于对失去目前生活的恐惧,以及嫉恨于连的移情别恋,这让她漏洞百出,受人利用写出不利于连的揭发信,一举毁掉了于连和自己。而安娜不惧,她大胆的向丈夫提出离婚,坦诚自己的恋情,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后更是同居私奔,不惧所有人的眼光。书中有这样一个细节,当整个社交界视安娜为蝼蚁为耻辱,以往好友和她决裂的时候,她却选择盛装在所有上流人物都到场的剧院露面,承受那些侮辱,并永远的高抬头颅,那一刻她的美丽和反叛,是震颤人心的,通过与沃伦斯基的爱情,她释放出全部的自我和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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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像法国哲学家普兰·拉巴尔所提醒的那样,“但凡男人写女人的东西都是值得怀疑的,因为男人既是法官又是当事人。”

安娜和德瑞纳夫人是有不同,安娜的格局比德瑞纳夫人更宽广,她的自我也更强烈,但实际上,两者在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她们始终都是被引导,被诱惑的被动状态,于连对德瑞纳夫人小手轻轻一握,沃伦斯基从莫斯科一路追到圣彼得堡,不仰仗男人这般狂追不舍,又怎能将安娜和德瑞纳夫人从文学意义上的“天使”变作有血有肉的女人呢?于连和沃伦斯基,年轻的肉体,胆大的灵魂,男人对女人无形的支配。

而《呼啸山庄》不同,凯瑟琳的自我,是一个女人生来就有的,是不断成长并与社会体制抗争的,而非局限于情爱,不是如同睡美人只能等待男人的亲吻来唤醒那般。作者艾米丽生于19 世纪的英国社会,这还是一个崇尚 “家庭天使”的时代,强调天使的温顺与奉献,在女性母性论和父权社会的基础下,几乎每一个维多利亚人都认为“一个正常的、品格良好的女人是这样一位天使:她将自己完全奉献给家庭,只以女儿、妻子、母亲的身份存在”。

而女人自己的独立身份呢?就应该被抹杀吗?作者艾米丽实际上,是在借由凯瑟琳这样一个角色,对“家庭天使”进行宣战,这一点从小说的开篇,凯瑟琳叙述自己的梦境,便能窥见一二。

她说自己曾梦到过天堂,但她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家,她只想回到尘世,当天使把她扔在呼啸山庄的草原上,她高兴的直哭。

这个女孩,生来便不同,当长辈外出,问孩子们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凯瑟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想要的是马鞭。艾米丽擅于营造诡谲的文学气氛,也明白山庄之下,滋养着象征和暗示。当耐莉问小凯瑟琳为何想要马鞭时,她说:“这样我就可以去骑马圈里任何的一匹马了。”

控制、权力、自由,操纵自己的命运,这是十九世纪的女性真正所渴求的,她们不需要男人来吻醒自己,她们生来便拥有对真我的渴望。被凯瑟琳父亲所领养的希思克里夫,已经无数次被视为作者艾米丽阴暗的分身,也被解读为是凯瑟琳的“鞭子”,他们是命运的共同体,是希思克里夫的存在,让凯瑟琳得到了完整,让她实际上掌握了呼啸山庄,而当凯瑟琳迫于压力,不得不俯身于父权之下,失去抗争的能力时,希思克里夫也不得不选择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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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男性作家和女性作家在面对自己笔下女性角色,本能的差别。

/ Part 04

十九世纪的爱情悲剧,源头到底是什么?

三部小说的共同点,在于绝对悲剧的结局。德瑞纳夫人因揭发信一事,送于连上了断头台,于连死后,她很快在忏悔中随之而去;安娜在情感的折磨之下,无望的选择卧轨死去;凯瑟琳的死更为惨烈,她的生命在绝食、发疯与死亡中逐渐凋零,这是多么女性化的无助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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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这三个角色的唯一出路,因为她们无法和同时代的女性一样,在爱情上寄托自己理想和存在,而除了婚姻爱情男人,偌大的世界,又何曾给十九世纪的女性一个落脚之地,自我的宇宙一再缩减,最终退无可退。作者们也不愿用虚构和幻觉,来蒙骗我们的读者,人间本就是活生生的炼狱。

虽然文无第一,但这三本书在我心中,的确有着高下之分。《红与黑》、《呼啸山庄》中于连和希思克里夫占据了太多的光芒,令德瑞纳夫人与凯瑟琳之死,不及托尔斯泰将安娜送上铁轨,轰隆隆碾压过的不是一具无力的肉体,而是读者的心灵。安娜的抗争,是寻找生的意义的过程,她的死,也并非目睹沃伦斯基逐渐萎靡的爱情,而是透过水晶碎裂的缝隙,她早已窥见了一切的结束,她生的意义变的虚无了,沃伦斯基也无法承载她的存在。在无限的时间里,在无限的物质里,在无限的空间里,分离出一个生物体水泡,这个水泡一刹那破灭了,安娜就是这样一个水泡,这是一个叫人痛苦的谬论,却是人类几世纪来在这方面冥思苦想的唯一成果。

自古希腊女诗人萨福之后的数世纪,女性书写的女性文学几乎都是一片空白,在维多利亚时代,每一位胆敢握笔的女性,都是某种程度的冒犯,她们需要使用男性化的笔名,她们能写的,只是奥斯汀口中”小小的两英寸宽的象牙微雕”。但感谢每一个拿起笔的女人,以及真正为女性而写作的男人,当真正由女性书写的女性文学诞生,意味着这个世界上一半的人开始拥有权力,拥有地位,但同时,越是强调什么,有时也意味着我们缺少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男性文学,因为文学曾被默认为属于男性。我不断的阅读安娜,是因为女性的悲剧,也会化身为人类生存的悲剧。安娜的面容变的模糊,她的性别变的模糊,她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只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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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真正的文学永远不是要将一个性别与另一个对立,而是为全人类书写振聋发聩的悲歌。

【本期话题】身为男性/女性,你是否经历过性别歧视呢?欢迎大家在评论区里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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